首页 > 玄幻魔法 > 我死后皇帝后悔莫及 > 错过(追妻开始)

错过(追妻开始)(2/2)

目录

一直在远处林子中注视着这一切的萧既笙闻言,微微闪动了下眼睫,他问身后的宋淳一。

“我好性儿吗?”

宋淳一先是摇头,接着却又点头,说,“偶尔。”

萧既笙回头,“偶尔是何意?”

虽为了隐去一双异瞳,吃了老巫医留下的秘药,又挨了他徒弟小巫医好几针,吃了许多苦。

但自从离开上京,陛下身上那副属于‘皇帝’的郁气似乎少了许多,神情中竟多了许多陌生的少年气,好似他身上属于‘关青溪’的那一面在渐渐复活。

想到此处,宋淳一对此次江南之行竟有些庆幸。

陛下终于不再成日郁郁寡欢,总是没个笑脸,实乃大夏之幸。

他们这回下江南,是为了考察民情和处理一些江南的世家,一路扮做商旅,十分低调,因此除了身边所带的锦衣卫,朝廷上下,都不知晓。

索性陛下多年不上朝,都是在深宫之中处理朝政,本就不露于人前,多年培养的太子,小小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因此,也不必担忧朝堂上出什么乱子。

“你还没回我的话。”萧既笙摸着飞琼的脑袋,提醒他。

宋淳一也跟着调皮起来,“主子除了疯的时候,别的时候还是挺好性儿的,所以我说‘偶尔’。”

他说的‘疯’指的是什么时候,怎么疯,彼此心知肚明。

萧既笙静静看着他,忽然,轻笑出声。

“天上地下,除了她,就你还会同我这样讲话。”

这个‘她’指的是谁,宋淳一心中亦清楚明白。

明明关娘子已经去世多年,陛下说话时还是喜欢假装她还活着,或许只有如此,他心中还能好过一点。

萧既笙说完话,也不再瞧宋淳一,将脑袋转回去,继续往林子东边那片田地看去。

......

严钰算是知道了,陈家这群人今日若是买不着地,决计不会善罢甘休,于是道:

“逼迫百姓卖田乃是重罪,来人,将人锁了,带回衙门,由我审问。”

那几个陈家仆从霎时一惊,怒道:“严大人,我们是陈家的仆从。”

他与陈家撕破了脸,得罪了陈家,还想在成安县立足?疯了不成?

严钰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轻声道:“我不管你是谁,触犯大夏律法,便必定不能轻绕。”

严钰带来的官兵听命,正要上前,却见那几个家仆不知从哪里拿出几柄长刀,轻瞥了那几个窝在一旁的百姓一眼,轻声道:

“刁民胆大妄为,不满县令仁政,竟奋起而杀之,埋于耕地之中......严大人,您觉得这个结果怎么样?”

说罢,十几个人一拥而上,他们本就是被陈家收缴的山匪,如今重拾旧业,自然势如破竹,竟逼得几个官兵节节败退,眼瞧着,其中一个人的刀尖就要劈上严钰的面庞。

电闪雷鸣之间,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一声高亮的嘶鸣,只见一匹白马从林子深处奔跑过来,转瞬之间,便将一众陈家仆从撞翻在地,有几个还被马蹄踩得吐了血。

众人面面相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严钰亦是十分意外,但他还算镇定,收回视线,见那些仆从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利落哑声下令,“把他们带回去。”

-

田地里一片狼藉,那匹白马似是觉得好玩儿,在里头拿脑袋供着已经淹死的稻苗,随即摇晃身躯,甩了人一脸水。

严钰抹了一把脸,安抚好百姓叫他们回家后,对着白马大眼瞪小眼。

这马瞧着有些年岁了,却如此的身形矫健,便是在上京,都难得一见。

他起身环顾四周。

这马是哪儿来的?

正思索着,那马似是瞧他很是不顺眼,用脑袋猛地往他身上泼水,严钰看着早上新换的衣裳,心里有些生气。

这件大红织金缎子袍是关姐姐给他做的,虽说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一件谢礼,但他一直舍不得穿,今日是因为官服和那件常穿的深衣脏了,他才将它穿出来,不想让它遭此横祸。

“你......”

他指着白马,想说些什么,却见它擡着脑袋,不可一世地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一愣。

这匹马,怎得如此眼熟?

正怔仲着,忽闻一声响亮的哨声从身后传来,严钰回头,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从林子里走出来,一身青布道袍,身形高大,行走之间,脚上绣着杜鹃花的皂靴若隐若现,面容俊朗如刀锋,双眼却像两团漆黑的水雾,瞧不分明。

分明只是普通人打扮,却无端散发着一股贵气。

他是谁?

身后的白马见他过来,立即撒欢似的跑过去,拿脑袋蹭那男子的臂膀,男子也半分不嫌弃,即便衣裳湿了,也只是拍拍它的脑袋,轻声责怪道:

“怎得如此调皮,叫她瞧见,可怎么得了?”

严钰并不知男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听他口气如此亲昵,猜想那大抵是他的夫人,心中一时有些艳羡。

虽然关姐姐告知自己,她要同他成亲,但这件事情着实有些突然,突然到他不知她究竟是认真还是只是在说笑。

他昨夜守在她屋外,仔细思索着她的话,一时心跳如鼓,一时又神色黯然,整个人进退维谷,患得患失。

半夜雨停,他不敢确认,便连忙跑回了住处,深怕昨晚的一切皆是梦境。

盼了这么多年,临了了,面对她,他却半分勇气都没有,成了懦夫。

若有朝一日,关姐姐真能嫁给他,两人如眼前人与他夫人一般琴瑟和鸣,他便再无所求了。

严钰回过神来,对着男子深深作揖:“多谢恩人。”

男人正拿帕子给白马擦水,闻言,擡起头,见着他身上那件大红织金袍子,不由微微一愣,目光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光芒,似是极致的喜悦,又似无双的哀恸。

他这件袍子有何问题?

正当严钰疑惑之时,却见男人已然重新低下头去,“大人拜错了,你的恩人是它。”他指了指白马。

严钰一愣,随即点头,“兄台和马兄都是我的恩人。”

说着,又深深对着马儿作了个揖。

男人似乎并没觉得他有多奇怪,并不理会他,仍旧专心给马擦水,“别动,再动就和她一样不管你。”

严钰并不觉得他在故意撂着自己,反而对男子与夫人的感情愈发艳羡。

他轻轻嗓子,问:“愚弟严钰,字新生,不知兄台名姓。”

“新生?”男子闻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擡头,“新生新生,重获新生之意么?”

严钰张了张口。

关姐姐好似也如此解读过他的字,当时她的神情同眼前的男子十分相像,好似陷在某种回忆中一时出不来一般。

严钰刚要开口回答,便听男子笑道:“好名字,只不过我这一辈子都难以新生了。”

这话着实太过奇怪,严钰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男子仿似也没想继续同他交谈,待将马儿身上的水稍稍擦干,便转身往林子里走去,那白马像有灵性一般,跟在他身后。

刚走几步,那男子忽似想起什么,回头问:“大人方才说‘婚嫁之事自有定论’,可是要娶妻了?”

严钰不想他忽然提起这个,耳根渐渐泛起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还未彻底定下。”

男子‘哦’了一声,“等定下来告知我一声,我送大人一份贺礼。”

男子渐行渐远,严钰冲他大喊,“恩人还未告知我名姓,我又该到何处寻你。”

“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还有。”

“我叫关青溪。”

两人相隔太远,被林间的风一吹,男人的话落到严钰耳中就剩前两个字。

“关青......”

严钰瞧着他的背影,舌尖默念着这两个字。

-

林中。

萧既笙走到百无聊赖的宋淳一跟前,问,“你在瞧什么?”

宋淳一指着远处一架骡车,“主子,有人来了,是个女子带着个半大孩子,我猜那女子大抵便是严大人的相好。”

“拒绝了上京无数贵女的联姻,没成想在这儿看上个乡野女子。”宋淳一感慨。

萧既笙对此没有兴趣,他还沉浸在方才那件大红色衣袍的回忆里。

很多年前,他同鱼姑娘相遇之时,身上穿的,也是这样一件大红色的袍子。

红色多喜庆啊,像是燃烧的火焰,但那时还是少年的他们并不知道,这火注定要将相依为命的两人焚烧殆尽,连灰也不剩。

飞琼不住在他身边蹭着,像是想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萧既笙回神,踢了宋淳一一脚,牵着飞琼转身,“走吧。”

隔着一条河,红鱼掀开车帘往远处望去,只见山坡上的林子中,好似有两道模糊的身影,正牵着一匹马,缓缓离去,不过须臾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