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提斯之泪不会坠落(16)(1/2)
忒提斯之泪不会坠落(16)
安室透有些心惊地看着木村桂马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闭上的左眼淌下大片血迹。
而安室透自己则只是被碎片划伤了几道红痕,深色的皮肤根本不起眼。
他非常清楚方才精准到令人窒息的狙击,除了赤井秀一,就只有琴酒能有这样的狠戾,他果然没死,并且决定开始实施对朗姆的报复。
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白皮诺的事不得不接近朗姆,现在的惹火烧身倒也不出所料。
可眼前这人给予他的转机……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救下我,你是准备脚踏三只船吗?”安室透将随身携带的方巾递给他止血,“伤到眼球了我可不好给朗姆交差。”
木村桂马只是平静地给自己止血,碎片只划伤了眼皮,看着惨烈但一止血就看不出痕迹了,他捂着左眼深深地看向安室透:“只要解决了这边的一切,你就不用向朗姆交差了,也不用再披着这张面具了,你不是真心给朗姆打下手的,不是吗?”
副体摸着被贴在衣摆下的窃听器,因为刚才的动静已经被碾得粉碎了,柯南不会知道这边的情况了,他也可以大张旗鼓地和安室透“摊牌”了。
“羽田行健之所以敢冒着风险来横滨寻求新的靠山,就是因为这里的港口Mafia拥有组织也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副体隐晦地暗示着柯学世界观不能表达的异能力,“朗姆不可能无端察觉到了我的退路,他肯定和这个Mafia已经勾结,正在试图利用那种力量掌握组织大权。”
副体冷静的话语将安室透本来还疑云重重的内心瞬间清散:“你是说……这个港口Mafia拥有的技术和势力让原本就有野心的朗姆更加嚣张?”
副体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定我们现在的悄悄话也已经被朗姆知道了呢?”
安室透闭了嘴,他有些无语地瞪了眼副体,实在没法摸清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我会带你去找资料的地方,不用着急,”副体淡淡道,“反正我也不能再回去了,你多半也自求多福,我其实不是从一开始就脚踏两只船,朗姆想边缘化我的表现很明显,让我卧底在此处不就是为了随时可以抛弃我这枚棋子吗?”
“所以,我想知道组织内最近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有些没脾气了,他虽然还是不相信冰酒的说辞,但本能告诉他对方没有丝毫恶意,这些编织的谎言并不牢固,却一时间难以戳穿。
“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不算很清楚。”
副体沉默了片刻:“从琴酒被‘处刑’后开始,听说组织的那方面研究出现了进展?就是你尤其关注的这种药物方面,停滞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轻易出现变化,朗姆提到的……白皮诺和这个有关吧?”
安室透不由得回想起了一个月前他才被朗姆赦免没多久,当他毫无知觉地被暴露时,他想过像景光那样自裁,可是朗姆没给他机会,直接锁住了他的一切行动力,将他关押在了地牢中,即将面临的可能是比死还可怕的拷问。
安室透当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是组织内部的间谍还是公安方面有了内鬼,可是在地牢里他怎么都想不出,为什么在最后联系了风见裕也就被朗姆锁定了。
就在安室透决定坦然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并且打算用尽一切机会将剩下的情报传出去时,朗姆突然赦免了他,甚至还给他医疗和问话,安室透见有转机立即冷静应对,嫌疑莫名就被洗去了。
这其中的转机直到安室透走出了医务室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组织实验室灯火通明地忙碌了两个星期,因为一个最有可能的实验体被带回,研究进展突飞猛进。
而这个实验体,这个帮安室透背锅的人,在一次他终于能有机会路过实验室时知晓了,那个苍白到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少年,被剃光了所有毛发,就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被绑住四肢,毫无生气地躺在实验台上,被注射药物,被解剖,被折磨到濒死再奇迹复生。
安室透看到的瞬间眼睛就红了,他强忍住把玻璃砸碎冲进去打晕所有人带着少年的身体离开的冲动,因为他知道这里摄像头和警报器多到可以将虫子锁定。
他喘息着压抑住怒火,抓住一个路过的研究员问话,在研究员诧异又害怕的目光中,他才知道雪浦经历了什么。
从第一天押送实验室开始,白皮诺就失去了自主意识,朗姆本来很生气,可是实验进展并没有问题,虽然没有了清醒意识,但他身体的强大自愈能力和细胞再生能力依旧存在,宛如癌细胞一样的恐怖又奇迹的身体成为了实验室的至宝。
“……无论是大量失血还是断肢,甚至是致命伤,在死亡十分钟后都能复活,太厉害了,他简直是奇迹的神造物!”研究员的眼中闪过病态的光芒,他们都是被朗姆精心挑选并培养的研究机器。
朗姆本来还在为白皮诺无意识而发火,可是后来有研究员吹风说没有意识是好事,这样精神就不会轻易崩溃了,对研究来说是绝佳的实验体,保证再经过两个月实验,死而复生的奇迹药物就会彻底实现。
安室透却觉得不用两个月,白皮诺绝对会撑不住,他是亲身目睹过白皮诺死而复生的人,所以他相当确定这是一个奇迹,但是奇迹不能过多,如果超过了某个临界点,他的身体会彻底崩溃,那么一切都晚了。
所以他在这个月都在抓紧时间深入组织内部有关实验的事宜,为了接近朗姆不得不听凭差遣,一有实验资料相关的消息他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因为他知道,快来不及了。
副体静静地听安室透竭力压抑情绪的叙述,看着他攥紧的手有些颤抖,这是惯常冷静的波本从未表露过的状态,副体心里无端有些空茫。
真正的白皮诺就在波本的面前,用陌生的面孔和身份套他的话,波本心里的那个白皮诺,竟然被他如此地关注着。
那个“白皮诺”无疑就是主体,主体的意识不见了,或者说被封印了,仅留下一具空壳般的躯体。
这是很罕见的事,因为只有得到主体的本体,也就是“书”才有可能封印,让异能物重回物化,不再具有自主意识。
这是一个有计划的阴谋,主体早就被盯上了,怀璧其罪,本该早已成为传闻的“书”还是被人盯上了。
“你是说,白皮诺被抓回组织时就已经失去意识了?”副体微微皱眉,“是在被抓回组织的路上遇到了什么?”
安室透看了眼他:“不太清楚,据说是在半路被带去审问,随后就失去了意识没有再醒来。”
“被带去了哪?”副体追问。
“……一所学校的废弃教室。”安室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你这么在意白皮诺,为什么?”
副体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他列举了无数猜测,甚至都做好了被异能特务科追查的准备了,但主体出事的地点却是在学校,风见裕也告诉他主体被带走的时候也有提到经过学校,那么一定是见不得人的组织才会选择在大隐于市的地方。
死屋之鼠……
这个曾经在岐阜县后续案件出现过的地下组织,此后就没有了消息,悄无声息隐蔽到武装侦探社如今也没有太多与之相关的情报,这显然不符合死屋之鼠曾一度妄图颠覆异能世界的作风。
如果是死屋之鼠,那么“书”就是他们计划中必不可少的利器了,任何合理书写于其上的事件都会发生。
副体心下冰冷,或许从他们与柯南接触开始,从那个白川乡藏在皑皑白雪下的谋杀案起,“魔人”费奥多尔就已经掐住了他们命运的喉咙了。
只有一半的“书”效用会减半,可以说从现在开始,副体也没有感觉到“书”被使用了。
或许是他们还没有察觉到“书”只有一半,或许是只有一半也够用了,亦或是……今晚的宴会就是为他这剩下的一半设下的陷阱。
副体的沉默让安室透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安室透忽然有了个荒谬的猜测,可是下一刻副体摇晃着起身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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