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莫周的死亡（2/2）
他很无奈却忍不住随着笑出了声。
“嗯哼，今天是个很好的日子哦...”
奕神神秘秘的说着，却又不肯把下文说完，背着莫希羽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哎你看，那边的大垃圾桶换了个新的。”
这是这附近唯一的收纳垃圾的地方，他们经常需要把废弃物拿来这边丢，原本和莫希羽以前那个家门口一样的那个垃圾桶，如今变成了两个四个不同颜色的分类垃圾桶。
摆在那格外显眼，上面红色的横幅还写着“垃圾请分类投放”。
不过那旁边的墙上站着一个人，背靠在墙上似是在犯困，整个人头部低着摇摇欲坠...一眼看过去身形还怪眼熟的。
那双带着磨损的皮鞋让莫希羽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他兀然擡头一看去。
是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赵叔。”
莫希羽喊了一声。
——
赵无山其实下午就找到了这里，只是店里的顾客架势有点猛，莫希羽又一直都被点餐的客人给围着，所以他没进去，没想到一等就会等到那么晚。
......
在莫希羽和奕的地下屋里。
“这里没有茶水，得赵叔凑合一下了。”
莫希羽给赵无山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放凉。
“你这小子店开得有模有样啊。”
赵无山夸了句，他靠在沙发上视线环顾了四周，看着穷酸狭小的房间沉默了一瞬。
这里空间很小，但东西摆放的有条有理，整齐又干净，一点都不像两个男性会住出来的屋子。
但要说最乱的是角落里那张书桌和两张椅子，挂着台灯，桌子上摊开着好几本，写满了的草稿纸零零散散铺在桌上。
两侧堆的不知道什么书本都快有桌子那么高了。
“爱读书好啊，男人多读书才有出息。上次给你的那两本书都学会了？”
悄咪咪伸手揪住莫希羽后衣摆的奕乖乖点了点头应道。
“现在每天都有和羽在读别的书。”
说完陷入了好一小会的沉默。
赵无山看着不如当初那般神气，尽管在撑着笑脸，但明显低迷的状态情绪都无法掩盖去。比起上一次见面，此时他像是老了十几岁那般，面上看着有些麻木，泛白的头发夹着稀疏一些黑发。
莫希羽感受到了什么，他偏头在奕耳边低声哄着。
“那道题我昨天把思路写下来了，你去试试解一下，待会我也过去。”
“好~~。”
奕看着他们两人有些茫然地答应了。
他和莫希羽有一点很相似，总是能够很快的沉下心来专注做好一件事，这种情况在做题时更为明显，每当他们开始做题时就像是隔绝了周围所有事物一样。
奕和赵无山挥了挥手就去写题了，他坐到书桌上看着草稿纸上写的解题思路，顿时被点醒了那般，直着个腰板翻开了新一页的草稿纸，提起笔刷刷刷写。
......
“赵叔，是有什么别的情况么？”
赵无山拿出手机翻出一条视频递给莫希羽看。
这是以路人视角拍的。
视频很短大概就十五秒钟。
“这件事我本来要跟你说，但处理身边某些事情一直没抽出来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就都没有怀疑过你为什么能这么安稳在这里”
赵无山叹了口气。
“想过，迟早会面临的事情不必......”
莫希羽看着视频，说的话戛然而止。
动态的画面里，很多拿着手机拍照的人围着一辆车。
是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身前面压着一个成年男人，他的面孔狰狞又痛苦，在那放声尖叫着。他的下半身双腿血肉模糊成了一滩，水泥地上印着的一条鲜艳血迹被拉的很长很长。
莫希羽的眼睛变得深沉。
视频里的被车压住的男人就是莫周。
“莫周他一直都在打听你的下落，在两个月前找你的时候被路上的车撞断了腿。”
“也得亏你跑得远没有回来，他坐着轮椅，每天都拿着那根铁棍子守在家门口等你。”
“但是上个月几个小孩大晚上玩烟火，失火了，你家那一片地方都被烧没了。一共就跑出来了几个年轻人，那几个玩火的小孩救出来的时候身上皮肤都没有一处是好，莫周那瘸着腿也没能出来。”
莫希羽将手机还给了赵无山，神情平静地如一潭死水，他摊开手耸了耸肩对着他说。
“我不会再回去的。你给我点时间，那笔钱我会还给你。”
他们刚刚开了新的店，手上目前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拿的出来了。
这种事情来的猝不及防又棘手。
看来...他们身上现在赚的钱还是远远不够...
莫希羽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丝灵光，他从容不迫地放下水杯，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莫周的经历而有什么触动。
加盟商...
“...你回不回去都行...至于那笔钱，你不用还我。”
莫希羽看向了赵无山，等待他的下文。
比起之前，不知怎么的赵无山看起来沧桑了很多，注重外表礼仪的他看着胡渣都许久没有剃。
“你也不用再担心了，莫周他在医院里被救回来了命，但是后面没钱，医院停了药，今天早上莫周的尸体才被人在路上发现。”
赵无山说的时候一阵唏嘘，似是也不太相信那人竟这么轻易的死了去。
“......”
莫周死了...？
莫希羽脸色全是不可思议，他花了好久时间才让自己剧烈动弹的心跳压了下去。
“...就在今天早上？”
赵无山轻轻嗯了一声。
“当然那钱也不是白给你的，我也有要求，我希望你能帮我女儿一把。”
“请说。”
“我就她一个孩子，她到了关键年纪偏偏书不肯念下去，她现在硬是要闹着出去吃那些没用的苦。我从养大的她，也舍不得她吃苦......我想她能够在你们这边轻松一点。”
“正好我们这里也还在招员工。”
莫希羽顿了顿。
“她长大了思想也叛逆，最近我也忙没时间照顾她，就拜托你们了。”
像是想到什么烦恼的事情，赵无山皱着眉叹了一口气。
“你确定要交给我们么？”
“最好你们还能劝劝她回去读书。”
“...好。”
稍微聊了一会，赵无山就被一通电话给喊走了。
莫希羽无声送赵无山到了门口，发现他没有开车来。
赵无山打着电话嘴里说着些讨好的的话，走路离开了莫希羽的视线。
——
莫希羽回到了家里，他坐到奕身边，将暗淡的台灯调亮了几个度。
他趴在桌子上，沉默地看着毫无反应还全神贯注沉浸式解题的奕。
奕的字现在写得又快又好，对在白纸上解着那些复杂的题时也是行如流水。奕此时敛目凝神的模样让莫希羽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平时会做那种傻不愣登行为的人。
[...我怕那个人来带走你...]
[现在不一样了，你不会被任何人带走了。]
[...医院就停了药，今天早上莫周才死透了...]
所以他都是知道的么。
明明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莫希羽陷入了思考，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他此时都还有些愣神。
他无意识摸了摸奕那柔软的头发。
奕被吓了一跳，忽然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人，他朝着莫希羽朗朗一笑，一把将他容纳进自己宽阔的怀抱里，脑袋蹭啊蹭莫希羽的脸颊。
“你来的好慢啊，这本的题我全都做出来了哦~”
莫希羽佯装嫌弃轻轻推了推。
“好了好了，黏糊糊的热死了。你又比我学得快了，今晚看我赶超上你。”
【滴，主角莫希羽幸福值+15，目前幸福值为80。】
你竟是无时无刻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