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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结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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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纪宗仁会捏着鼻子从指缝漏点财产养着宁仲礼这只蛊虫。

因为宁仲礼产生不了价值,只会吸血。

遗憾的是,纪宗仁两年前对香道这边的市场没兴趣,岂会费心思关注华生与扶野的中间人?

不是宁仲礼,也不是纪宗仁。

良久,宁璃眼风淡凉。

最好不要让她查到两年前的事和郑家麟有关。

“你联合助手窃取对家机密,真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可惜,证人被我找到了,你不配做宁家人!”宁仲礼好像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大发雷霆。

闻言,宁璃意外沉默,宁仲礼只觉胜利在望。

借口当然不是真的,可却是伤害性最大的一个,华生和扶野斗狠的事真正存在过,有这个基础作保,扶野短时间内很难翻盘,他早已安排好证人,要的就是宁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不信温子良听过这番话后还能毫无芥蒂地追求宁璃,任由宁璃玩|弄真心。

半晌,宁璃死死盯着宁仲礼,字字执着:“我自认没有亏欠您什么,一定要这样么?”

话落进宁仲礼耳底简直是助兴曲,宁仲礼心中激动。

帽子是他随便扣过去的,可宁璃这种态度......说不定真做过这种恶事!

“我身为长辈,看不了你作恶。”宁仲礼话腔高傲,话至尾端,他越是品味越觉有这种可能。

跟着宁仲礼的一行人是保镖,同样是好走狗,每个人都露出对宁璃的厌恶,看得宁璃只想鼓掌,今天真是够精彩的。

同一瞬,角落中的Lia和阿泰想冲出去护住宁璃,生怕宁仲礼带来的保镖动手。

老板受伤,六爷一定会疯的。

岂料,宁璃突然撩拨发丝。

贴耳发型没那么容易乱掉,阿泰刚想离开原地就被Lia扯住手臂。

“站住别动,老板没让我们出去。”Lia跟了宁璃有一段时间,熟悉一点宁璃的思路。

这就是不让他们出面的暗示,阿泰心情憋闷,也不敢忤逆宁璃的意思,乖乖站着。

台上,宁璃正欲启唇,前方就砸来无数硬物。

“败类!”

“你对得起忠实客户么?”

扶野的作品不只是味道特别,客户更多是为创意买单,宁仲礼一番话确实打在痛点上了。

“砰!”倏地,宁璃的额角被砸破,血流顺着她的侧脸滑落,所有人愣住,宁仲礼满腔邪火猝然凝固。

他、他就是想做做样子而已。

而且宁璃不是24小时有保镖看护吗?

温子良一共拨给宁璃40多个保镖,让宁璃随心调用,温子良本人出行的排场都没这么夸张,像Lia和阿泰这种特级保镖平时日常出行一般只留一人带队,但宁璃最近出行每次都有Lia和阿泰的身影。

血渍一路下落,染红眼角,宁璃轻轻擡眸,凝着宁仲礼那双浸满利欲的双目,异常平静。

两人四目相对,宁仲礼心t脏狂跳。

疯了。

真是疯了。

他怎么算得到宁璃连躲的意愿都没有?

“看来这件事不说清楚,您是不会放过我了。”宁璃问道,宁仲礼视线忽闪,没有定点。

“比起指责,我更想听一听这位证人的说法,用证据说话,对谁都公平。”

闻言,宁仲礼似梦初觉,没能注意到宁璃低眉扫过女子的眸底精光。

宁仲礼大力扯过女子的衣袖,厉声呵斥:“你来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决定一次性压死宁璃,他绝不会后悔。

半晌--

“宁小姐,我也有难言之隐。”女子半吞半吐,闪烁其词,话落那瞬,台下一片哗然。

如果作证指认宁璃,必然不是这种为难语气。

那就是有猫腻了?

竟然......反转了?!

“不说出来,谁也帮不了您。”宁璃放低声线,喉间那抹摸不透的深意此刻藏着引导色彩,循循善诱,难以抵抗。

“您觉得自己无辜,难道扶野被迫承受这些就不无辜吗。”宁璃擡高声音,满腹委屈,宁仲礼懵掉。

“扶野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认。”言罢,宁璃擡手拨开垂落的碎发,侧脸被血痕侵染,一张俏脸狼狈又倔强,宁仲礼心脏迅速凝起一团郁气,觉得冤枉对峙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从来不是什么证人,不过是一个需要很多钱的可怜人。”女子的话紧跟着传开,宁璃唇线轻勾。

华生与扶野斗起来,这个女子在中间传话是想两头通|吃,结果没料准会忽然投资失败,还正巧赶在华生更换主理人,扶野进军港城市场的阶段,最难的时候找不到心仪职位,当然容易心生杂念。

这在当时不算秘密,知道华生与扶野相斗,就一定听过这件事。

需要很多钱......明显是被谁卡住命脉了。

少时,宁仲礼脊背生出冷汗,道道怀疑眸光投射而来,如芒刺背,让他心跳漏掉一拍。

他抓着女子的衣袖,高声咆哮:“扶野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人明明被他拿捏,今天竟敢背叛他。

“如果扶野威胁你,你大可以说清楚,大家会替你讨回公道,但你不能助纣为虐。”宁仲礼怒斥,为今之计他只有咬死扶野做过恶事才能全身而退,不然他和纪宗仁,以及后面那个男人都要玩完。

“宁先生,说话不要动手。”有人冲过来制止,宁仲礼情急想要驳回去,结果发现对方是易家人。

京北易家的人,疯子见了都要绕着走,宁仲礼抿唇,咽下不满。

“等她说完,您再谴责扶野也不迟。”宁璃淡淡道,话腔尽是失望,宁仲礼心火爆|燃,现在装什么!

“不是扶野在威胁我,扶野有没有做过这件事我不清楚,可是你今天之前分明告诉我,我的身份只是受邀嘉宾,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场之后反而变成证人,到底要我证明什么,你宁仲礼比扶野更清楚。”女子言辞凿凿,直指宁仲礼。

“既然扶野委屈,我也委屈,不如报警吧。”女子破罐子破摔,宁璃对上她的视线,眼眸微弯。

宁仲礼扫视着女子,又擡眼越过台上的宁璃,脚下生寒。

绝不能报警,所谓证人是真是假他最了解,报了警性质会完全变化,到时候连着把纪宗仁和那个男人扯出来,他就完了!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后续的连锁效应他担不起,纪宗仁和那个男人不会放过他的。

局面越发不受控,宁仲礼心悸万分。

“报警,我没有意见。”宁璃直言,宁仲礼眼皮一跳,话语好似棍棒将他砸醒。

这根本就是宁璃给他下的套!

不对,证人这几个月被他安排妥当,除去宁家自己人其他人不可能接触到,宁璃哪里有机会策反他找来的证人?

“在场客户都是未来和扶野一起打拼的家人,我总要给家人一个交代,您觉得呢?”宁璃反问。

家人二字入耳,似是钢钉刺中宁仲礼的尾巴,叫他幡然惊觉。

宁璃做不到,但寒舟可以。

寒舟......宁仲礼撞进宁璃那双淬了血的利眸,身形轻抖,温婉淡柔的美目这一秒彷佛利刃,似能割人喉管,本能反应促使宁仲礼质问,可话递到嘴边又被强行吞咽,宁仲礼咬牙。

他的儿子和宁璃联手?

这怎么可能?

“扶野来港才几年时间,您也是看着它长大的,我更相信是外面的谣言影响了您的判断力,所以扶野究竟有没有作恶,这个问题应该交给警署,请您务必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清白,拜托了。”说罢,宁璃垂头弯腰,眼角似有晶莹滴落,字句恳挚。

将工作室做大并不容易,尤其是小众行业起步会非常艰难,很多人做小众行业的人基本都是凭借一腔热血走下去,比如珠宝设计,亦如雕刻行业。

现实不是童话,没人会不失败,失败就站起来,跌倒再爬起来,所有人都一样。

一句看着它长大,唤醒的不是同情,而是......

情、怀。

“听说宁先生从前对孩子是出了名的严厉,难怪宁家的孩子个个出挑,原来是受到宁先生的观念熏陶,但有些事确实不能立刻下定论。”此话一出,气氛变得微妙,宁仲礼哽住。

说话的人是京北易氏集团的董秘,更是那位易总的得力心腹,京腔不算明显,却莫名迫人。

易家人发话,其他人纷纷出言附和,这话摆明了是擡宁仲礼的名声,包括宁璃刚才的话。

从两人正面呛声到眼下宁璃疑似真情流露,仅过去20分钟。

宁璃是不是会被长辈血缘压制的角色,在场人心知肚明,如果宁璃轻易就能因为宁仲礼的指认而神伤落泪,就不会把温子良死死攥在掌心,随她心情利用,温子良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现在莫名其妙替宁仲礼说好话,这是想把宁仲礼摘出去啊,众人心思几转。

“我和扶野都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因为我们知道您一向眼底容不得沙子,如果扶野真的作恶,我作为主理人会负责到底,您放心,可如果这件事是误会,您最好说清楚谣言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闻声,宁仲礼心尖泛凉。

他环视着周围的座位席,后知后觉发现原来每个资本方都稳稳坐着,没有一个真的对扶野失望。

京北易家人、方家甚至是梁家,还有他的好儿子宁寒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全部站在宁璃身后,而他却似钻进铁丝网的猎物,挣扎过后只能等待被猎|杀。

“是有人故意向您透露错误信息吗?”宁璃走过去追问,语气和缓,宁仲礼下意识退步。

这一秒,他终于读懂宁璃的用意。

宁璃要他把纪宗仁供出来。

“哗啦--”宁仲礼一时不察被后面座椅绊倒,宁璃眼疾手快扶住宁仲礼的手臂,两人距离拉近那瞬,宁璃压低声线:

“纪宗仁他们还会不会选择保你,你最清楚,搞砸这么关键的事,不该有的幻想就灭掉吧,现在认输我会告诉哥,让他多关照你一些的。”

他们?

宁仲礼呼吸紧蹙,宁璃还知道什么!

言毕,宁璃一声低笑挑动宁仲礼的敏感神经,让他惊恐不已,他还记得宁璃到港城那一年是怎样的柔软淡雅,哪里有如今的影子?

怪他自己看错了人,曾经那个语调轻盈的后生仔,根本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而是能绞碎骨头的蟒蛇。

“宁叔,不做我的对手,你还有后悔的机会。”宁璃声调极低,只有两人能听到,宁璃侧脸的血早已凝固,血痕蹭到唇角,像极了刚刚鲸吞猎物的九头蛇,獠牙还残存着猩红血色。

瞬时,宁仲礼心中陡生惧意。

宁璃瞥过后方神色畏缩的女子,敛起眸中冷色,女子头发酥|麻。

她的确是宁璃的人,只是表面上被宁仲礼掌控而已,宁璃和宁寒舟背后联合把宁仲礼耍得团团转,是宁璃主动找上她提出合作,就像宁璃说的那样--

除了扶野,没人能保住她。

当时她不明白宁璃的底气从何而来,现在知道了。

动用宁寒舟设局开始,宁璃就没打算放过宁仲礼,更没想放走纪宗仁这条大鱼。

从始至终宁璃要的都是一网打尽,抹掉宁仲礼在宁家的全部存在感,扶宁寒舟上位,通过宁寒舟把Ashley变成自己的资源,最后把纪家狠狠踩在t脚下。

纪家的南区项目出问题之后,纪宗仁一直想办法拉拢投资商,属于纪家的时代正慢慢过去,这时候纪家拉拢人心靠的不是画大饼,而是诚意和公信力,宁璃这么一玩,等于把纪宗仁的名声拉下水,明显是冲着让纪宗仁晚节不保去的。

纪宗仁为了出口恶气就能玩阴招陷害宁璃,连一个长辈容忍后生仔的气度都没有。

没了好名声,不会再有商人愿意为纪家冒险。

扶野和温氏合谋开拓市场,灭掉纪宗仁的气焰就是宁璃送给温氏最好的礼物。

今天直播事故不小,有这份礼物,温氏董事会再也不敢随意对着宁璃发难。

少时,Lia和阿泰带着医生跑过来为宁璃简单处理伤口,宁璃迎着道道眸光,举止舒展,看不出一丝拘谨。

......

一千多公里外,苏城。

这个季度苏城频繁降雨,前几日细雨绵绵,今日虹销雨霁,晴光越发灼目,只是雨过天晴后的湿濡感伴随着阴凉,无缝不钻。

佰瑞总部。

郑家麟盯着手机消息页面,久久不动,消息发过去整整两个小时,一个字的回应都没有。

“一小时前直播全部被换成珠宝展览,内地这边的热搜没顶上去,热度被宝嘉温娜的免费珠宝展吸走了。”Aire说道。

听罢,郑家麟低嗤。

很聪明,用其他事把直播事故先盖过去。

宁璃不是会轻易松口求饶的女人,涉及到利益损失,知道疼了,才能勉强把头低下来。

大约20分钟后,郑家麟的手机突然响起。

“Rowan哥事情没成,现在港城警署好像介入了,事情被宁仲礼推到纪宗仁身上,宁仲礼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之前和华生接触的女人反水了。”那头显然吓得不轻。

郑家麟顿觉好笑,当年那个想在华生和扶野中间两头通|吃的女人,亲口向他保证过会配合宁仲礼把这次事情搞定,反水?

怎么可能?

“消息传开后纪家那边的反应很大,纪宗仁进医院了,听说是心脏病发作。”对面说得咬牙切齿。

“应该是宁仲礼身边出了内鬼。”

闻言,郑家麟拳头拧紧,手中的签字笔发出干涩声响,刺耳磨人。

内、鬼?

“还有一件事,陆家让我带句话给您。”

“他们说......陆家不要的位置,也轮不到佰瑞伸手。”话筒那测的声音渐渐减弱,一语双关,字字似尖刀,暴力捅穿尊严防线。

字字不提,却字字都在点他。

郑家麟狠扣齿关,被死死压住的邪火一秒复燃,夹攻心房。

陆家旁支的娱乐公司和佰瑞正式宣战,近几个月凡是有佰瑞艺人的场合,陆家旁支一定要抢佰瑞的风头,恨不得一晚就能把佰瑞从苏沪第一娱乐业金|主的座位上拉下来。

“宁小姐貌似受伤了,宁仲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在现场直接动手了。”通话刚结束,Aire紧接着开口。

“你说什么?”郑家麟眉眼凌厉,音线冷硬。

他和纪宗仁本来就是相互利用,有共同目标合作关系才有存在的必要。

可惜,他没想到纪宗仁的手段也不过尔尔,连宁仲礼这种废物都玩不过,他警告过纪家的,怎么玩都可以,但不能伤到宁璃,纪宗仁是拿他的话当耳边风么?

“Rowan哥......纪家还要联系吗?”Aire小心问道。

这次的事没成,再想找机会打压温氏和扶野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我没有兴趣替废物扫尾,既然外面已经传成是纪宗仁动的手,那就这样。”郑家麟掀唇,尾音残存几抹笑意,乖谬阴狠。

掌控不了废物,那就替废物顶掉恶名。

闻声,Aire识趣闭嘴。

整个宁家能做宁璃的“共犯”,并且神不知鬼不觉骗过宁仲礼和纪宗仁的狠角色,只有宁家那个残废。

宁寒舟虽然不良于行,可他手中的Ashley势头正猛。

Ashley以腕表起家,商圈出道第三年就与顶级超跑品牌合作设计联名款,不到十年就跻身全球一线腕表品牌行列,潜力非同一般。

况且,宁璃与宁寒舟合谋根本就是想要帮宁寒舟上位,宁寒舟坐稳宁家家主的位置,一定会成为宁璃身后的资本之一。

未来宁璃动动嘴唇就能让温氏和Ashley合作,保她在温氏的地位只涨不降。

看宁仲礼百般不顺眼,索性“干掉”宁仲礼,剑走偏锋,反弹琵琶,胆色非同一般。

但野心是不是也太大了!Aire单单是揣度都觉得肉跳心惊。

“先把港城的人撤掉。”良久,郑家麟启唇。

他的直觉很准,宁璃搞定今天的事,下一个目标......

或许就是他了。

*

临近正午,顶楼停机坪缓缓降下一架顶级双发直升机。

机舱门自动开启,男人迅速下机。

今天温氏的秘书团队来了三分之一,雷哲被宁璃留在温氏把控外界情况,总助有决策权,许伟泽和雷哲到一个足够控场,宁璃没有让雷哲跟来。

秘书跑到男人眼前焦急道:“您回来了。”

飞机落地大概在45分钟前,落地之后良索性借着媒体回应。

和宁璃共事那么久,宁璃动动手指温子良就明白是何用意。

他需要先回温氏把这件事的尾巴按住,加之宁仲礼泼得一手好脏水,纪宗仁跑不掉。

尽管他像是发疯一样想回到宁璃身边,可理智终究扳倒冲动。

回应结束,他不敢浪费一秒,从温氏马不停蹄赶过来。

“六爷,事情摆平了,就是......”秘书吞吞吐吐道,男人迈动长腿,只恨不能飞到主场厅。

“我没教过你说话说一半的规矩。”温子良压着火,气场狠戾。

“宁小姐受伤了。”秘书咬牙回答。

温氏回应的十分钟后,纪家秘辛被挖了个遍,今天纪宗仁在劫难逃,宁璃才是最大赢家。

听罢,温子良心脏抽痛,脚下发软险些摔倒。

头疼整夜让男人面色发白,下颚处生出青色胡茬,消沉颓废。

众人一拥而上,温子良听不到耳边的话,脑海中全是秘书那句受伤了,他知道这一关难过,也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返港,可他万万没想到宁璃会受伤。

是他不好。

下瞬,温子良拨开众人擡腿狂奔。

......

主场厅,闹剧暂时结束,工作人员组织客户陆续离场。

突然,滑动门打开,男人一席黑风衣,肃杀冷厉。

站在角落指挥工作人员的宁璃闻声回眸,几乎是瞬间看到男人伟岸的身影。

温子良太高,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这个男人。

“踏踏踏。”男人急躁的跑动声填满主场厅,回音阵阵。

“医生呢。”温子良没察觉到自己的嗓子抖得不成样子,他弯着腰身,双手轻轻护住宁璃手臂,声音温柔,似是怕吵到宁璃。

伤口不深,只是出血量不少看着骇人,宁璃的侧脸、下巴以及领口全部溅上血痕。

闪耀的完美钻石同样染上血污,温子良心房似被倒钩生拉硬扯,无数撕裂伤口放肆叫嚣,疼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我没事,医生做了最快的处理,我真的没事。”宁璃按住男人宛若凉冰的手,细声安抚。

“六爷,医生到了。”Lia和阿泰明白温子良肯定不放心,连忙叫来医生。

“麻烦您了。”Lia抱歉道,医生沉默。

他们原本能做更好的处理,但这位宁小姐询问简单处理是否会有大影响,他们只能说没有。

伤口不大不小,确实没到很危险的程度。

然后,他们就看着这位宁小姐顶着一身血色有条不紊地安排相关事宜。

真是不要命。

依照温子良的要求,医生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伤口需要时间愈合,期间要忌口注意生活习惯,除此之外没什么大问题。

“多谢。”温子良对着医生颔首。

后台有专门救场的各类团队,医生也是随时待命,宁璃受伤之后很快得到处理。

温子良动作很轻,双臂护着宁璃头部,将人抱进怀里。

宁璃并未回避,环住男人的劲腰轻哄:“现在放心了?”

听着,温子良垂眸回她:“我很害怕。”

血迹不太容易擦掉,附着在宁璃的发丝间,温子良凝着那处伤口,胸腔怒t意翻腾。

“咔哒。”不小心踩到一个硬物,温子良拧眉。

那硬物上沾着血,温子良瞳孔一缩,擡眸就看到对面手足无措的宁仲礼,温子良轻轻放开宁璃,眸中戾意火速凝结。

“砰!”温子良冲上前去拎住宁仲礼的领带,脚边的座椅被他直接踢到变形,怵目惊心。

声响巨大,所有人心脏一颤,温子良近乎疯狂地抓住宁仲礼的领带,快速在掌中缠了一圈,宁仲礼被迫弓着腰,踉踉跄跄地跌到宁璃脚下。

“温子良!”宁璃喊他的名字,可温子良像是听不到。

宁璃扑过去抱着他,声音渐冷:“回去。”

“我不会对他怎么样。”温子良语速极快,宁璃不买账,用掌心抵住男人强硬的胸|膛,直面迎上温子良那双眼,她绝不让步。

一排人围着这里,不远处就是离场的客户群体,温子良只要动手,都不用明天,下午就能掀翻港媒。

“听话。”宁璃静静望他。

半晌,温子良咽下那股不受控的心火,步步后退。

宁璃明白他在强忍着动手的冲动,两人目光相对,火花四溅,宁璃扯住男人颈间的银链,就像牵着她最爱的那匹烈马,两人僵持住,宁璃不肯松手,一定要温子良答应。

“陪我演完这场戏,好么?”

到了这个地步,动宁仲礼这颗棋子早已没有意义,何必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废棋?

受伤又如何?

她赢了。

忽地,温子良反笑,狼狈无力。

可是他受不了,怎么办?

他真的受不了看着宁璃满身血迹站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宁仲礼,宁璃不会受伤,今天更不会见血。

“不要这样看我,求你。”温子良失控蒙住宁璃的双目,他这辈子都不想在这双眼睛里捕捉到失望情绪。

温子良如何不懂宁璃的野心。

想赢,就要比任何人豁得出去。对自己狠才是真的狠。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温子良只会对宁璃今天的表现拍手叫绝,每一步的打法都太聪明,但他在这段感情里从来不是旁观者,是参与者。

他做不到那么冷静。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赶在宁璃受伤前一刻替这个女人挡掉这些痛楚。

“好,我答应你。”少顷,男人低喃。

挣扎过后还是选择臣服,他不想让宁璃失望,也不能让宁璃功亏一篑。

唯一办法是顺着宁璃,给她一切想要的,直到现在温子良才看明白,宁璃要的从不是臣服。

而是......

绝、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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