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言情 > 港夜迷蝶 > 顶瘾

顶瘾(1/2)

目录

顶瘾

宁璃醒来时,港城已被暮色浸染。

她看着屏幕,心底涌起涟漪,居然是六日后了。

擡眼望着四周,宁璃想起这是温子良在石澳的私宅。

这六日,从会所到祖宅再到石澳,处处留痕,勾得她思绪颠倒,分不清昼夜,宁璃嗅出空气中的鸢尾气味,强压回心底的情念再次涌现。

她亲手调制的熏香,怎么可能不熟悉?

事前事后,温子良最爱用它。

“嗡嗡嗡--”手机忽然震动,宁璃懒懒接起。

Freda来电询问一些关键事,宁璃拖着嗓音,喉咙如同火燎。

同一瞬,男人回来从一旁桌台上的翡翠盏里捏起冰块,抵住宁璃的唇。

葡萄的特殊果香酸度极低,甜而不腻,空运到港的罗马红宝石葡萄榨汁制成冰块,清香馥郁。

冷冰令甜度稍有降低,宁璃咬住冰块耐心听着Freda汇报。

葡萄本身味道不错,宁璃眼神示意男人主动投喂,温子良一一照做。翡翠盏内的冰块一共两种口味,另一种是用拍卖级挂绿荔枝制作而成。

顶尖收藏级天空蓝翡翠原石皮壳光滑,带皮巧雕,玉盏玲珑精致,特制冰块颜色一浅一深,像极夜晚闪烁的宝石,剔透晶莹,晃人双眼。

而翡翠盏旁边则是籽料翠青打磨做成的瑶盘,羊油般光泽极为讨喜,三色翠青籽雕工精湛,荔枝与葡萄整齐摆放,神似画作。

Freda的声音略微激动,单方面输出二十多分钟,宁璃安静听着,适时回应。

冰块化成凉液入喉驱散心底燥意,温子良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宁璃唇边。

男人手指修长,骨骼感分外硬朗,手指偏又柔韧,中和掉那抹锋利冷韵,一切都恰到好处。

“换一个。”宁璃轻哼,存心为难。

闻言,温子良乖乖伺候。

宁璃启唇吃下,眉眼慵懒散漫,惹得男人轻笑。

荔枝肉口感绝佳,宁璃侧目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视线微闪。

黑衣黑裤,颈间银链没扣紧,松散着搭在锁骨上。

比起她,温子良算是“全副武装”,但上身没有衬衫,只剩一件黑色正装。

真空银链,多了些迫人的匪气。

那副无框镜始终不曾摘下,寡淡冷厉。

不过那条银链却是宁璃亲手套在男人颈部,银链在夜光下疯狂晃动,打着她的鼻尖,最后被她缓缓塞进男人唇齿间。

“你也吃。”宁璃声音懒洋洋的,言罢便将心思放在电话上,似乎有很多事要叮嘱Freda。

温子良进门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宁璃讲什么他做什么,温子良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只是宁璃的尊口已经开了,温子良扬眉捏起一颗葡萄咬住,不打扰宁璃谈正事。

听着Freda的汇报,宁璃蹙眉。

事情不大不小,郭家人去过扶野几次,自是为了堵宁璃。

来人不是郭銮涛,而是那些同宁璃关系还不错的长辈,很多都不在国内不可能知道车祸内幕,郭銮涛无非是想打感情牌。

事情能拖一日是一日,宁璃最近心情不错,郭銮涛想玩,她就奉陪到底。

郭家想要占据舆论优势在她这里绝不可能。

再者,宁璃好奇许久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郭銮涛作威作福?

老爷子去世,单凭一个口头承诺绝不会让郭銮涛兴风作浪这么久,钟家里面必定还有人是郭銮涛的同谋。

人选,宁璃心中有几个,需要印证。

其实也不必如此麻烦,而是这段时间钟家老太太头痛病加剧,正在静养,宁璃十日前同温子良回钟家探望过,老太太精神状态尚可,宁璃看过放心不少。

这种小事完全没必要通过老太太来解决,她自己一样能找到突破口。

她也不想让老太太难做。

那头,Freda声音严肃:“老板,我依您说的去做,好像套出来一个人名,叫钟志生?”

听罢,宁璃嗤笑。

是他啊。

她名义上的舅父。

“不排除是郭家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我也没想到能套出来这个人。”Freda说着。

“是真的。”宁璃回答。

郭銮涛同郑家麟不一样,郑家麟高傲但极度多疑,郭銮涛恰恰不多疑。

纯粹的自傲让郭銮涛吃过亏,宁璃都记得,郭銮涛大概率没想到郭家还有人知晓有关钟志生的秘辛。

Freda是许伟泽的女儿,多少清楚一些钟志生的名号。

身为钟淑仪的亲二哥却不喜妹妹钟淑仪的作风,钟家老太太掌控着家族话事权,钟淑仪本人头脑绝顶,深受宠爱。

钟志生意图上位很多年,奈何老太太手腕强悍,压着钟志生不许他出位。

老太太一共四个孩子,钟淑仪年纪最小,能t力最强,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除去钟志生,其他二人对钟淑仪百般疼宠,根本没有同钟淑仪争权夺利的心思。

唯独钟志生野心勃勃,宁璃小时候便同钟志生关系僵硬,旁人忌惮钟志生的身份,宁璃从来无所顾忌。

钟志生的手敢伸过来,宁璃就敢打回去,老太太宠着宁璃对钟志生颇为不满。

牙齿卡住男人喂过来的冰块,宁璃一哂。

看来这份仇是记到了现在啊,老太太说过,只要她想,她有能力,未来钟家就是她的。

想同她抢钟家?

不自量力。

“那您接下来想怎么做?”

不等宁璃回话,男人突然握住她的脚踝,宁璃擡眸,目光在男人齿间那颗葡萄定格。

良久,Freda催了一下。

“老板?”

“咔哒--”宁璃齿关紧闭,冰块应声碎裂。

“我在听,安排梁诗琳过来见我。”

女声婉柔,压抑妩媚。

“没问题。”

半个钟过去,通话终于结束,男人站在窗边,咽下果肉握杯饮水。

温子良走过来替宁璃穿鞋。

“今晚回去。”宁璃用足尖挑起温子良的下颚,男人薄唇泛红,汗渍打湿喉结,宁璃眸光闪烁。

“好。”温子良眯眸。

如果可以,他很想将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永不停止。

离开石澳,温子良送宁璃回了扶野。

“推掉后面的行程。”温子良命令。

“您还是陪着宁小姐吗?”雷哲问道,宁璃今日傍晚有场商业私享会,场合不算特别正式,但人不少。

这种场合温子良必定陪同,重要的行程雷哲负责推掉或是错开,将温子良陪同宁璃的时间让出来,雷哲以为今日也一样。

“不。”哪料,男人话头急转。

“去苏城。”

话落,雷哲愣住。

*

苏城。

康和疗养国际医院。

作为苏城极具权威性的私立医院之一,康和的疗养环境虽然无法与港区仁信相较,不过整体水准也算优秀。

郑家麟昏睡着,面色惨白。

套房内,茶香袅袅,堵塞呼吸道,男人坐在中.央身着经典两件套,雅黑色矜贵深沉,领带夹平添厉色,即便一言未发也不敢有人抢在他前面表态。

周围众人西装革履,气氛晦涩。

所有人都在等温子良开口。

温子良望向窗外,心觉无趣。

坐在郑家麟身旁的人几欲动唇,见温子良神色浅淡,只好将话憋回去。郑荣启起身为温子良斟茶,奈何临时学的动作完全没有质感可言。

保镖替温子良挡下,冷声道:

“坐好,听不懂吗?”

郑荣启暗恨,这温家人未免太霸道了,像是土匪。

“我明白,我明白。”郑荣启赔着笑,看得保姆心惊胆战,郑总怎么会放任郑荣启这种货色大摇大摆地回来?

保姆端来茶点,男人回神启唇:“多谢。”

很快,保姆出去,郑荣启对上男人的眼神,心脏发紧,这个男人的资本不是郑家麟能够抗衡的。

温子良打量着郑荣启,暗挑眉峰。

郑家麟很喜欢掌控别人,根源就出在生父郑荣启身上,郑家麟的过往温子良没兴趣知道。

不过有件事他很意外,郑家麟低估了生父的城府,郑荣启为了拿捏郑家麟,许多年前就握着郑家麟的把柄,如今派上大用场,倒是善忍。

在郑家麟最脆弱的时候捅他一刀,当然,这里面Aire同样出力巨大。

追随郑家麟十多年,Aire对郑荣启了若指掌。

想着,温子良薄唇浅弯。

从前Aire没有被逼进绝路,自然能容忍郑家麟的阴狠做派,但Aire是冲着夺权去的,等到反应过来郑家麟是想除掉他,Aire势必会反咬回去。

没有他......郑家麟说不定能笑到最后。

可惜,他不许。

佰瑞遭遇重创,郑家麟本欲力挽狂澜,结果与诺尔谈崩,无奈之下只得另寻出路抹掉温氏对佰瑞的威胁。

可不等郑家麟运作,郑荣启私自入局将计划搅得天翻地覆,郑荣启年轻时十分混蛋,郑家麟被他虐待数年,成年后全部报复回去。

郑荣启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教训郑家麟,恰巧打听到温氏与佰瑞的恩怨,主动上门攀关系企图投靠温子良。

这才有了眼下的诡异局面。

“咳咳--”郑家麟轻咳着,引走众人思绪,郑荣启快步走过去扯着郑家麟的领口,压低声音好像在警告什么。

脑袋昏沉,郑家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被郑荣启掐着喉咙鞭打,被无数人嘲笑威胁,被恩师指着眼鼻痛骂不得好死。

那又怎样?

最后他上位了。

直到......他撞上温子良,输得一败涂地。

他从未将温子良视作对手,连当初港城公认狠戾强势的纪云庭,他都没放在眼里过。

温子良追着他,钳着他的死xue折辱他,挑衅他,不咬死他誓不罢休。

童年噩梦混合着现实情绪激起冷汗,让郑家麟心悸不已。

被迫睁眼,郑家麟辨认着屋内道道身影,忽然--

“醒了?”

声音熟悉至极,郑家麟猛咬舌尖,血腥味在口腔内炸开,逼他清醒。

正对面,男人轻扶无框镜,优雅斯文。

男人笑问,似乎一切冲突都未发生,梦中男人那张脸与现实重合,郑家麟头皮发酥,脊背宛若有电流滑过,搅浑他所有的底气。

“阿麟,大家都在,先起来。”郑荣启笑呵呵地提醒,郑家麟恍然套房内坐着一堆人,这些人围着温子良,姿态恭敬。

郑家麟抓紧床边,心腔戾气爆发。

“温、子、良!”

“啪!”郑荣启一巴掌抽过去。

“不会说话就闭嘴。”郑荣启生怕郑家麟惹怒温子良。

金主惹不得,前不久郑家麟动了大手术,身体虚弱,不然哪里能轮到郑荣启压制他。

一掌扇过来,郑家麟眼球充血。

“我让你动手了吗?”温子良淡淡道,郑荣启失神的时间被郑家麟反压,父子二人扭打在一起,保镖快速介入。

“怎么,找人来看我笑话?”郑家麟情绪失控,沉声怒吼。

话毕,神色淡漠的男人反笑,潇洒风流。

阳光散落,点亮男人如玉俊容,下颚与颈间连接处多出一抹咬痕,暧昧惹火。

痕迹微深,一时间难以消除。

有人心中爆了声粗口,这明显是刚从床上下来啊。

“你配吗?”温子良低声吐字,郑家麟被那抹痕迹刺激到双眼猩红,他不明白温六到底哪里吸引宁璃了,就因为做事够狠?

论狠辣,他又何曾输过?

他看着宁璃从少女变成女人,看着宁璃的追求者换了一批又一批。

纪云庭不行,那么是不是代表他有机会?

除去Aire无人知晓,郑家麟有下盲棋的爱好,而宁璃......是第一个赢了他的对手,更是最后一个。

从那刻起,郑家麟发疯般相信着......他们是同类。

只做棋手,不做棋子。

见到宁璃的第一面起到现在,快十三年了,郑家麟再未见过一个像宁璃一样有魅力的女子。

不服输,骨头反长。

做事有一套独特的个人逻辑,他成名这些年多少人表面惧怕他,背后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全部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唯独宁璃是例外。

哪怕他与宁璃数次短兵相接斗到你死我活,宁璃还是能在拔刀前对他说一句--

动手很快。

然后下一秒提刀砍碎他的喉骨,毫不犹豫,宁璃不会遮掩搞废他的心思,同样不会遮掩自己的真性情。郑家麟算不清有多少人想要他生不如死,但他忘不掉......

宁璃是唯一一个对他流露出类似于共性相吸情绪的人,郑家麟活了三十五年,只在宁璃眼底看到过这种信号。

即便淡薄至极,郑家麟仍然记到现在。

郑家麟知道那不是欣赏,不是认同,只是纯粹觉得他下手够狠。

他非善类,宁璃亦然。

而彼时的他还没走上不归路,宁璃对他虽疏离,却不至于厌恶。

几年后,宁璃越来越出挑,郑家麟越来越贪心,他自认了解宁璃,手段不够强悍,入不了宁璃那双挑剔的眼。

纪云庭是最好例子。

一个纪宗仁就能让纪云庭进退两难,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宁璃的对手?

可等到郑家麟坐稳顶级资本的宝座之后,猛然发觉自己早已站在宁璃对立面。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郑家麟猜不到。

至于原因,他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