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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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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疏疏落落洒在餐桌上,八点过一会儿,门铃开始响。

周屿程无动于衷喝着冰水,姜洵往玄关看了一眼,问他:“我去开门吗?”

“不用。”周屿程放下水杯,划了划手机,“他知道密码。”

那人敲了两次门之后,果然自己输密码进来了。

周屿程没回头,吊儿郎当问了声好:“早啊,闻助理。”

“叫他闻铮就行。”这话是对姜洵说的,语调稍微轻一些。

姜洵微微局促,礼貌地捧着牛奶起身,对走过来的人轻轻颔首:“你好,闻先生。”

“你好。”

闻铮目光扫过来,没问她是谁,也不好奇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前放到周屿程手边。

“车队合同。”

周屿程掠了一眼,兴趣不大:“严经理派你来挖人?”

闻铮面不改色:“升沃的前景比KM好很多,你应该比我清楚。”

周屿程吃着最后一块三明治,好整以暇地问:“那你清不清楚,严经理收了周柏承多少钱?”

音落,无人回应。

周屿程浅淡勾了勾唇,轻易占据上风:“你告诉周柏承,我想不想玩车,跟谁玩,玩多久,进不进F1,都是我说了算。”

“轮不到他来管。”

闻铮无言片刻,没将合同拿走,只在离开时留下一句:“你考虑考虑吧。”

周屿程没应。

脚步声徐徐远去,大门被轻轻关上。

姜洵默默观察,一杯牛奶喝了半晌,唇上沾着一圈白。

她小心翼翼放下杯子,扯纸巾擦了擦嘴。

视线漫无目的落向露台,看见一盆叶子打蔫的花,好像白山茶。

她起身离座,迎着阳光小跑过去,蹲在花盆前摸了摸花叶。

好像快死了。

她回过头,颇怜惜地说:“周屿程,你养的花都死了诶。”

周屿程无谓道:“没注意。”

姜洵捧起来看了看:“好像还有救。”

她放下来,温柔对他说:“我拿回去帮你养吧,我以前养过花的。”

周屿程无言片刻,“嗯”了一声,含着淡淡鼻音。

姜洵还在观察花叶,他手机正好响动,接通几秒后回头提醒她:“你的。”

“嗯?”她起身跑回去,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苏禾?”

“姜寻寻你怎么还不回来,刚阿姨打你电话我帮你接了,说你在厕所呢,她催你回家,说你那个什么表姐把平板寄到家里了,让你去拿。”

“噢,好。”姜洵赶紧挂了电话,准备上楼换衣服。

周屿程接过手机:“急着回去?”

“还好。”姜洵很懂事地说,“你不用送我,我有零钱坐地铁很方便,现在早高峰堵车,你开车很麻烦的。”

说完就跑上了二楼卧室,换上烘干的衣服,短裙扯成中裙,露肩毛衣前面系上一个结,直接变回乖巧女大。

周屿程就看她跑上跑下,临到门口了,又蹬蹬蹬跑回露台,抱走那盆蔫了一半的花,关门前急忙对他说了再见。

纤瘦身影消失在院外,周屿程在餐桌前撑着额头,垂下眼,看着手里最后一口三明治,煎蛋边缘黑了一圈。

他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蛋。

但最后还是吃了,一口没剩。

别墅区有路牌,姜洵试图定格最近的地铁站,脑子里自动开启步行导航,她心里有了点数,站在一个下坡边上,转着身子左右看了看,找寻正确的南北。

准备迈步时,身后有渐近的车辙声。

她下意识回头,身侧驶来一辆黑色迈巴赫。

这车出现在这里实属常见,但车牌极不一般,她下意识多看了眼。

车子在一旁停下,窗玻璃降了下来。

开车的是闻铮,语气依旧是漠然的礼貌:“姜同学,送你一程。”

姜洵捧着盆栽,愣了愣:“不用了,我一会儿去地铁——”

“别客气。”后座一个声音响起,醇厚而沉稳,温和里藏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就当顺路。”

姜洵站在原地斟酌,闻铮已经主动下车,替她打开后座车门。

她不好再拒绝,只能犹豫地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古龙水的香味萦绕车厢。

车子启动,姜洵把花盆牢牢抱在怀里,生怕掉下的土屑脏了皮革座椅。

身边坐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头利落短寸,眉目成熟锋利,正低头翻阅一本杂志,书页不经意间划过皮质表带。

姜洵肩膀有点僵,半晌才做好心理工作,转头微笑:“您好。”

男人看过来,也回一个恰如其分的笑:“你好。我是屿程的哥哥,叫我周柏承就行。”

姜洵慢悠悠点了个头,如释重负。

下一秒立刻目视前方,不敢再说话了。

“晓晓那个舞剧排完了?”周柏承问驾驶座的人。

闻铮答:“还在排。”

“课不上了?”

“之后可以补,作业她都按时交。”

周柏承翻着杂志,半宠溺半不悦地勾唇浅笑:“玩物丧志。”

车里的氛围一分钟变个八百回,姜洵闷不吭声当个局外人,听见闻铮淡声道:“那是她的梦想。”

“梦想——”周柏承冷哼,“一个十七八的愣头青懂什么是梦想,磕得满腿青是梦想,开筋开到哭也是梦想?你倒是一如既往,挺爱帮她说话。”

空气僵凝了片刻。

待闻铮开口,话题又转了:“刚跟赵秘通了个电,先前约好的那位,最近不得闲。”

周柏承撩起眼皮:“怎么说?”

“调了。”

“调哪儿了?”

“往北。”

周柏承嘲弄地笑。

“鸟不拉屎的地方。”手里书页又翻一面,指尖轻点,“上回吃饭还跟我敬酒,说他做了个三刀梦,今年要升了,我当他醉得够呛。”

车子驶入主干道,闻铮模棱两可地回应:“不过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车内再次安静。

姜洵一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大厦与树影,假装什么也没在听。

下一秒,身边人突然问她:“跟屿程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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