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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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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

一句话两头都是刺,阴涔涔的,逼迫利用挑拨挑衅,样样齐全。

姜洵突然就明白了,周屿程为什么不待见他哥。

气氛僵凝,眼看着周屿程青筋蓄力,姜洵立刻下车,暗中攥住他手臂。

“别生气。”她轻声劝着。

周屿程稍稍平静。

周柏承在车里翻着文件,仿佛无事发生。

姜洵弯腰看向车里,借机圆场:“周先生,你们一起回家吃饭吧,我就不去了。”

周柏承闻言,文件慢悠悠翻了一页,眼皮撩都没撩一下,只是笑了笑:“小同学,出尔反尔是个贬义词,家里人没教过你吗?”

姜洵嘴角挂着浅笑,闻言忽而一凝。

心里闷闷的,掌心沁出一点汗。

“那我-——”

“跟他废什么话?”

周屿程一把将她扯走。

“诶,等等!”姜洵在他身后踉跄,委屈死了,“你别这么用力,疼!”

周屿程顿时止步。

视线一扫,她手腕红了一圈。

其实他平时就是这个力道,无论碰什么拿什么,甚至还重一些。

一时忘了她天生细皮软骨,身上哪哪都经不起折腾,一碰就红。

周屿程松了手,姜洵顺势牵住。

也不说话,一双杏眼水凝凝看着他。

周屿程心下一软,沉着声:“听话,上车。”

她心有疑虑:“要去哪?”

周屿程揉揉她发顶:“先上车。”

引擎声震动长街积雪,越野车疾速而去。

闻铮平静如常,一手握着方向盘,等后座发话。

周柏承闭目养神,这回懒得跟人置气,留几分闲情讥讽嘲弄:“愣着干什么,等他再回头撞你一次?”

顿了顿,闻铮重新发动车子。

多数时候他不愿插话,明白多说无益。

这回是个例外,他无波无澜同周柏承讲理:“他不愿回去,就别逼他了。”

“用得着我逼他?”周柏承心中有数,“等着看吧,他早被那姑娘吃死了。”

车里暖气低频运作,无人应答。

周柏承靠着椅背,指尖在腿上点着,意味深长:“这人呢,心一满,手就跟着软,什么事儿都难成。本来也是过家家的年纪,东西南北都平衡不出个屁来,就少往心里揣这揣那。”

“女人就更别提了。”

下一秒,语调放慢:“闻铮,你说是不是?”

闻铮不语,目视前方驶上高架桥。

周柏承笑:“车头撞得够呛吧?”

闻铮:“不清楚,应该要换条保险杠。”

“你清楚什么?一天到晚惯着他胡闹。要我说,他那个呛死人的浑性子,有你七成功劳。”

“那是他天生的。”闻铮淡淡反驳,“平时教他格斗,没教他撞车。”

“行吧。”周柏承自嘲,“一个个,都跟老子对着干。”

...

寒冬夕阳短暂,姜洵望着前方晚霞,劝周屿程:“你还是回家吃饭吧。”

周屿程开着车一言不发,眼底漆黑如深潭。

姜洵看见前方即将经过一个商业区。

投机取巧,问他:“买束花好不好?”

周屿程终于说话:“买花做什么?”

“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家吧。”姜洵充当家族和平小卫士,乖觉地问,“你家里人喜欢什么花?”

问的是“家里人”,特意避开了“妈妈”。

周屿程没什么情绪,好像她说什么他都能妥协。

导航去了最近的一家花店。

姜洵让他进店里一起挑。

周屿程起初不愿,奈何她太能磨人。

车门落锁,两人一起进店。

店主给一只奶牛猫梳毛,骂它抓鸟咬花不务正业,迟早送它去打工。

姜洵弯腰选花,问周屿程:“白山茶好不好?”

周屿程想说随便。

等开了腔,却是一句散漫温柔的:“听你的,看你喜欢。”

“那就这一束吧。”姜洵把花拿起来,“老板,可以包一下吗?送长辈的。”

店主欣然:“好嘞。”

包装好的花束素净雅致,姜洵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上了车。

越野车开往老宅。

别墅挨着南洱山,百年前那群王公贵胄围猎的地方。

如今早就没了围猎场,几座青石t古亭遥遥矗立在半山腰,四角飞檐顶落了雪。

暮色尽染,一派怡然清净。

一路盘旋而上,越野停在前院。

下了车,姜洵开始紧张。

“要不我在车里等你吧。”她打起退堂鼓,白山茶塞到周屿程手里,“这花你拿着,送给阿姨。”

周屿程笑了:“所以你就为了骗我回家?”

“......什么叫‘骗’啊。”她咕哝,“你不回家吃饭,你哥哥又要跟你吵,到时你心情不好,生日就白过了。”

“周屿程,过生日不要不开心。”

周屿程看她半晌。

想亲她。

下一秒也这么做了。

——“小屿!”

闻声,姜洵连忙推开他。

“......有人叫你。”

周屿程兴致被扰,不耐烦地挑去一眼。

老保姆欣慰地迎了上来。

望着一张从小照顾他的慈祥面庞,周屿程多了几分温和:“张姨,好久不见。”

“说这些干嘛?”张姨笑着看向姜洵,“这位是小洵吧?听晓晓说了,果然是个漂亮孩子。这儿风大,别站着了,走吧一块进去,就等你们呢。”

张姨温柔热情,完全没把姜洵当外人,还跟她聊了一路,问她有没有忌口的菜。

周屿程牵着她的手一起进门,她闻到很浓的檀香,忍不住掩唇轻咳。

循着香味,看见侧厅一处神龛。

女人一身偏中式的对襟长裙,跪在神龛前手持珠串,薄唇轻微张合,念着旁人听不见的经文。

周屿程瞥了一眼,笑:“这个点儿念经,招鬼吧,渡几个冤魂了?”

姜洵扯了扯他的手腕,示意他少点刺。

女人闻言缓缓睁眼,手指不再拨珠,淡然起身。

张姨小声提醒:“这是孟太太。”

“哦,好。”姜洵转头问好,“孟太太,您好。”

孟慧言看过来,笑意温然:“你好,坐吧,饭菜一会儿就好。”

姜洵礼貌应了声“好”,四下看了眼,不知把花束放在哪。

张姨及时接过:“没事儿,我来吧。”

“谢谢。”

孟慧言淡淡扫了一眼那束花,没说什么。

谈亦晓也在,这会儿刚好下楼,看见姜洵开心得很,一路把她拉到厨房,说刚才烤了点小布丁,让她帮忙尝尝味道。

周屿程没坐下,站在大门台阶前点了根烟,自顾吐着烟雾,没把这家子当回事儿。

父亲回来的时候,周屿程也没搭理,烟雾模糊了大半张脸。

到底是一家人,关系再怎么差,骨是相似的。

周政誉已过中年,身姿却笔挺,一身中式常服也能撑起棱角。

集团的事情他几年前就不再管,平时爱好挺无聊的,无外乎爬山钓鱼,练练书法逗逗鸟。

周政誉踏上门前台阶,把垂钓工具交给随行助理。

眼神没看周屿程,话却在问他:“你哥呢?”

“4s店吧,车废了。”

周政誉眉峰一压:“怎么废的?”

“我撞的。”

“......”

周政誉被他噎了一下,似乎无话可说,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家门。

周屿程吐了口烟雾,回身问:“张姨,今晚什么菜?”

张姨正给餐桌摆筷,远远应他:“蒸蟹,乳鸽呀,还有鲫鱼汤,其他都是你爱吃的,别站那儿了,进来吧,里头暖和。”

周屿程掸落烟灰:“算了,没什么想吃的。你们吃吧,我跟寻寻先走了。”

“啊?”张姨面露难色,“怎么刚回来就要走呀?”

“有事儿。”

张姨看向客厅,周政誉正安然坐着翻看报纸,孟慧言在一旁给他沏茶,谁都没说话。

姜洵刚把小布丁端出来,盘底轻轻碰向餐桌,她一擡头,忽觉气氛不妙。

周屿程掐了烟,对她说:“走吧。”

“......哦。”

“花拿走吧。”孟慧言忽然说,“我这鼻子闻不得花粉。”

周屿程懒笑:“想多了,这也不是给你的。”

孟慧言默了几秒,五味杂陈的眼神落向周政誉。

周政誉沉着脸一言不发,报纸换了一面。

...

一束花原封不动抱回怀里,姜洵也不敢多问什么,默默坐进副驾。

离开南洱山,越野驶入市区。

姜洵接到电话。

“喂?外婆?”

“诶!”听筒里的声音健朗慈祥,“囡囡,什么时候放寒假呀?”

姜洵很乖:“快啦,还有一个月,外婆想我了吗?”

“哎哟,傻问题,外婆不想囡囡想谁呀?”

闻言,心里暖乎乎:“外婆,我也想你。”

“好好,想外婆就早点买票,早点回家。”

“知道啦。”

外婆心情不错,又问:“你妈妈最近还好吧?”

姜洵旁敲侧击:“你自己打电话问她嘛。”

老人家嗔怪:“我才不打,话费要钱的嘞,浪费给她噢,我还不如多买一把青菜。”

姜洵弯着嘴角笑:“好啦,她挺好的,放假一起回家看你。”

...

老人家总有说不尽的叮嘱,一言一语聊了半晌,电话拖泥带水地挂断。

周屿程把车子停在路边,痞欠地朝她伸手。

姜洵不解:“干嘛?”

“手机。”

“嗯?”

周屿程漠然:“备注给我改了。”

“......”

姜洵装死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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