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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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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两天,谁也没联系谁。

回淮京的前一天,姜洵拎着一篮时令水果照常到外婆家。

刚进楼洞,听见二楼有争执动静。

她愣了愣,加快脚步上楼。

——“妈妈妈,你听我的,这套沙发你交给我,好处肯定少不了,到时卖它个十来万,我分你一半!”

外婆撵他出门:“不要讲了!走走走!我不是你妈!”

姜砚鸿胳膊肘使劲,杵在门口抵着老太太:“哎哟,妈,你别这么固执,回头给你换套新家具,不是照样能用吗?你这红木套件摆着也是摆着,不如换钱——”

“姜砚鸿!”

姜洵站在楼梯上打断。

姜砚鸿手里拿个空酒瓶子,闻声扭头,视线朝下一落,歪嘴讥讽:“哟,这不是我的白眼狼女儿嘛,终于肯回来了?”

外婆着急,对她挥手使眼色:“走呀,不要管了!”

姜洵冷眼扫过她爸,踏完最后几级台阶,到门口用力将姜砚鸿扯走,再把六神无主的外婆转移进屋里,木门砰一声带上,外面一扇贴着福字的铁门也给关紧。

回身跟人对峙:“之前盯着外婆的首饰,现在连一套家具也不放过,你要脸吗?”

姜砚鸿涎着脸:“这不是缺钱吗?亲生女儿不给钱花,当老子的只能自谋财路咯。”

“闭嘴吧,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缺钱你就老老实实找份工做,再来骚扰老人家我就报警!”

姜砚鸿脸色一变:“报警?还跟我讲良心?最没良心的就是你!”

“是又怎么样?你再不走我真的报警。”

姜砚鸿冷眼打量她,酒瓶子拍了拍自己掌心,呵笑一声:“出息了,挣钱了,说话都硬气了。来,让我看看挣了多少,分点儿给老爸花花!”

说完就冲过来掏她的包,被她一把推开:“你滚!”

“我滚?我是你亲爹!我给你上的户!你这辈子都跟我姓!”

他一手指着她鼻尖骂,被她用力拍开:“上下五千年姓姜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钻进墓里跟姜子牙认父子?我的户籍早就变更了,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别想道德绑架我,要是没有我妈生我,你连给我上户的资格都没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恶不恶心。”

姜砚鸿蹬鼻子上脸:“你跟我提你妈是吧?你妈给你留了多少钱?啊?花死人钱花得心安理得,一分都不给我是吧?”

那些遗产她一分都没动,姜砚鸿明显在套她的话,想探听是否有巨额存款,她不上当:“跟你有关系吗?我妈的遗产你有什么资格觊觎?”

“怎么没资格?!老子跟她没离,她的钱就是有我一份!”

“你别做梦了,遗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姜砚鸿一分钱都拿不到。”

对方气急:“姜洵你没良心!我是你爸!”

“是我爸又怎么样,我身上流了你的血就活该被你折磨一辈子吗?”

“你就是活该!你现在是出息了,忘本了是吧?我不管!从今往后你挣一分钱就要给我花半分!”

“凭什么?”

“就凭老子养过你!”

音落,他手里的酒瓶子突然往墙上一砸,碎片四处飞溅。

对方原以为她会害怕颤抖,没想到她连步子都不带挪一下。

擡起清冷眼眸,平静盯着对方:“你少在这儿装疯,一个酒瓶就想吓我,你当我这几年白活的吗?”

说完,她低身捡起一块玻璃碎片,直直朝姜砚鸿走过去。

对方瞪着眼连连后退,后背已经挨到楼道的墙上:“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姜洵止步,举起碎片抵在距他眼球五公分处:“你滚不滚,不滚就戳瞎你的眼。”

楼下的动静透过栅格通风窗传来,街坊邻居已经在楼下疏疏落落聚起,个个探着脖子好奇往上望。

姜砚鸿似乎抓到稻草,跑下楼又叫又喊,最后赖坐在楼洞口子前,在邻居们探究的目光下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囔着亲生女儿大逆不道,竟然想杀他。

姜洵扔了碎片,不疾不徐下楼,在众人围观的视线里,自顾到附近的桃子摊借了个闲置喇叭,返回去扔给姜砚鸿。

“喊啊,喊大声点,最好全城的人都能听见。”

姜砚鸿看着莫名其妙扔进手里的喇叭,顿时愣住,悻悻收声。

姜洵站在他面前,裙摆柔柔地随风飘曳,温润晨光映出她眼里的清冷倔强。

“姜砚鸿,是你养的我吗?是你供我读大学吗?小时候我妈到处找工作,给人家做饭洗碗拖地,夏天流汗冬天长冻疮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出轨,赌钱,一天到晚不着家,直到我上了初中你都死不悔改。”

“后来我妈带我去淮京,跟你断绝来往,你就到处造她的谣,说她在那边傍大款,给你戴绿帽,说自己可怜兮兮没人管,生个女儿又不孝。是,我是不孝,但你值得我孝顺吗?你算个人吗?自己还不起债,就让那群债主跑到淮京砸我妈的店,害得她病发动手术,她癌症住院那年你有担心过她吗?你巴不得她早点死吧,死了就有遗产分了是吗?”

“害了我妈还不够,你还想连累外婆,我告诉你,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上法庭告你告到死,你等着进监狱吧,就你这种废物,烂在土里当肥料都没人要,坐牢都算浪费社会资源,别再让我看见你,我恶心。”

尾音散在风里,街坊邻居窃窃私语。

这下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个个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地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姜砚鸿失了会儿神,盯着地面的碎石子,无力嘲讽:“好啊,好啊......你现在是越来越会骂人了,跟谁学的?你那个有钱男朋友?”

“你管我跟谁学的,你要是再来烦我外婆,我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转身上楼,头也不回。

围观群众逐渐散去,姜砚鸿弓着背坐在原地,失败又落寞。

直到身边走来一个人。

周屿程抄着兜止步,居高临下看着他,像看一袋垃圾。

“怎么,五十万花完了?”

姜砚鸿擡起头,眼睛一亮,仓皇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磕磕巴巴的:“投、投资去了,这不是被套着了吗,现金取不出来,就......就没钱用了,要不——”

“想都别想,不可能再多给你一分。”周屿程懒洋洋站着,随性里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今后再来烦她,你就等着吧,敲诈勒索最高判几年,我就懒得告诉你了,自个儿查去吧。”

闻言,姜砚鸿一惊:“我、我没敲诈!那是你当年自愿给我的!”

“你说自愿就自愿?”周屿程冷嗤一声,“你以为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儿,五十万给你白花?我请个律师把你送进去轻而易举,倒是你,把柄都落人手里了,还他妈成天招摇过市欺负女儿呢?”

姜砚鸿一肚子气不敢撒,粗声粗气的:“你们不是分手了?她家里事情乱七八糟你也乐意管她?”

周屿程:“我管她一辈子。”

音落,姜洵踏下台阶的步伐忽而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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