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 番外：想你（2/2）
最后，由于他道别时当面说出的一句“晚安”，姜洵心不在焉好几天。
教授从前夸她作业完成得快，不像某些同学，期限都快到了，纸都没裁。
这回却轮到其他同学理直气壮：“姜洵也没裁纸！”
画室里一阵善意的哄笑。
姜洵有点郁闷地低下头，手里转着圈圈磨墨。
教授断言她是被班上那些吊儿郎当带坏了，一视同仁地提醒大家心思要放在学习上，不要被坏学生影响。
苏禾戳戳她胳膊，使坏地说你听啊，老师说得多有道理，你肯定被坏学生带偏了。
姜洵无语，拿墨条戳了戳砚台。
再次遇见周屿程，是他浑身湿漉漉的模样。
现在想想，他八成是故意的，又在装给她看呢。
但那时候她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是担心，尤其怕他淋雨感冒。
排练校庆舞蹈之前频繁下雨，姜洵照常在咖啡馆兼职，日落打烊的时候，看见周屿程站在门口拧卫衣上的水，浑身湿透。
她不明所以，走过去拉开玻璃门。
雨还在下，阴雨天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她微微蹙眉，扒着门边问他：“你在干嘛？”
周屿程转头，百无聊赖看她一眼。
当时他还没剪那么短的碎寸，湿发在他来之前就被他往后捋了一层，额头沾着水珠，滑落至俊气眉梢，被他一挑：“看不出来？我躲雨。”
“......”姜洵一脸莫名，视线往下落，又看着他，“你手里不是有伞吗？”
怎么还淋成这样。
周屿程理直气壮：“伞坏了。”
“哦......”不像坏的。
彼此对视，一个欲擒故纵，一个像即将落入陷阱的兔子，丝毫觉察不出某人意图。
她手指微动，选择收留他：“那你要进来坐一下吗？天气预报说晚点就停雨了。”
周屿程不拒不迎，视线越过她，看了眼店里。
里头只亮了一盏暖灯，其他都关了。
一句话仿佛试探：“不是要打烊？”
“唔......让你躲一下也行。”姜洵仰头看他，杏眼水灵灵的模样特别乖，语气温温的，“我还要洗一下咖啡机，你进来吧。”
周屿程眸光一动，什么也没说，把“坏”了的雨伞挂在门把上，自顾自带着一身水雾进去，步伐不紧不慢，地板上印了一串水痕。
姜洵把门口的营业牌子翻过一面，关好玻璃门，进来把橱窗窗帘拉上，最后折回操作台，和往常一样打开水阀，清洗虹吸咖啡机的配套木柄。
水声淅沥，周屿程在一旁看她片刻，若无其事把湿了的卫衣脱下来，里面一件黑色短袖，也湿了一半。
姜洵余光看见了，无意识抿了抿唇，没有多看。
不知不觉，周屿程走过来，无声停在她身后，两手撑在她身旁的台沿上，肩背微低，呼吸落在她头顶。
姜洵僵滞一刻，默默关了水阀，想从旁边钻出去。
周屿程眼疾手快，在她转过半个身子时手臂收紧，堵住她唯一去路，又按着她肩膀让她站好，老老实实被他圈着。
这下只能面对面，她犹豫着擡眼，撞上他微微黯沉的眼神。
他眉峰与鼻梁挂着水痕，昏暗里泛出湿淋淋的光，眼底倒映着她温怯脸庞。
姜洵呼吸发紧，一手扶住身后台面，指尖紧贴一层冰凉。
周屿程故意低头，彼此鼻尖蹭过，她沾上他的雨水湿润，心跳过电。
呼吸拉近时，他突然说：“姜洵，你喜欢我？”
她脑子瞬间空白，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周屿程步步紧逼，声线放缓，兴味盎然里一丝认真的沙哑：“喜欢就喜欢，你躲什么？”
“我——”她思绪混乱，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周屿程沉了沉呼吸，低头，微凉的额头抵着她，发梢水珠滴落在她眉间，转瞬的冰凉。
“姜洵。”他气音沉缓，蛊惑得过分，“我在想个事儿。”
姜洵下意识往后退，但已经完全贴上台面边沿。
退无可退，她只能擡头直面，轻声问他：“在想什么事情？”
他半阖着眼，温柔低喃：“想跟你有以后。”
...
几年后的现在，迎来一场夏季暴雨。
院子里的花要被雨水打蔫了，姜洵撑着伞给花圃盖一层薄膜，头顶是时远时近的闪电轰鸣。
嘈杂之间，她听见院子的开门声，锁里的金属零件在雨水中拉扯碰撞，声响生涩刺耳。
她疑惑回头，周屿程浑身湿透地闪进来，反手啪一下把门带上，盖过一阵雷声。
四目相撞，姜洵以为幻觉，一秒后确定是他，连忙跑上前给他撑伞，眉心拧得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有东西忘记带了？怎么不跟我说？”
周屿程低眸看她一会儿，湿漉漉的双手忽然捧起她的脸，二话不说就吻住她。
她皱眉呜咽一声，一手推开他。
身旁大风呼呼地刮，伞都要被吹飞了。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她一头雾水盯着他：“你回来干嘛？明天就要比赛了！”
周屿程喉结一滚，一把抱住她，浑身寒气把人浸湿：“梦见你想我了。”
音落，屋檐底下躲雨的幺鸡开始学人说话：“你想我了！你想我了！”
姜洵哭笑不得，鼻子忽然一酸：“这算什么理由啊......”
周屿程蹭在她肩头，蛮不讲理：“管它算不算。”
他深知自己对她毫无抵抗力，他不喜欢只能在屏幕里看她，更受不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身边空荡荡，没有熟悉的气息，没有让他着迷的体温软乎乎地往他怀里蹭。
看到淮京暴雨的消息，他更担心她晚上睡不着觉，到时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听见雷声会不会害怕。
…
窗外阵阵闪电照亮一室昏暗，一场雨下得轰轰烈烈。
彼此陷在吻里毫无方向感，周屿程抱着她往二楼衣帽间走，梳妆台的七零八碎被他一扫而空，让她浑身泛软地坐在上面，他站着，几乎嵌在她身前，被她细瘦双腿卡着腰。
下一秒炸起玻璃碎裂的声音，姜洵听见了差点想咬他，一边吻一边含糊控诉：“周屿程！我刚买的爽肤水！”
“知道了，赔你。”
说完又堵住她所有呼吸话语，吻得像囫囵吞咽。
湿润掌心包住她整只手，拇指指腹在她泛红的指关节摩挲划蹭，从克制到放纵，摸索占据，用力深埋。
热烈的情绪，夹杂属于他的滚烫，一切的一切，将她撑得太满。
周屿程情热难抑，浑哑声线含着似有若无的气音，贴着她耳畔动情低喃：“想我没。”
存在感过于强烈，她声音微颤：“想......”
心跳晃动起伏，幽深视线在她眉眼徘徊，一点一点将她吞没，要让她化成雨水，跟他融为一体。
她愈渐失神，周屿程定定看着她，唇角弧度展开一些，似是如他所愿，他迎过来吻她肩膀，沿着锁骨一直往上。
情动难止，温热游移到她脆弱无暇的颈侧，他轻轻咬住一小块肌肤，碾压过程带出几声低喘，撩得她脊柱阵阵酥麻。
她难以自控地掐住他肩膀，低声喊他：“周屿程......”
他撩起眼皮不悦：“叫我什么？”
她喉咙干涩，声线软绵又有点颤颤巍巍，溢出那一声称呼。
周屿程呼吸加重，什么也没说，直接埋进她肩窝一顿乱吻，气息热意被她微湿的发丝缠绕。
动作太狠，她后背撞到镜面，他把人捞回来抱到沙发椅上，一只膝盖撑在边沿，半跪着继续吻她，接上他汹涌欲望。
…
“周屿程......”她被他折腾得染上一点哭腔，贴上来难挨地咬他锁骨，“我好想你.......”
周屿程半躺着，凝视她模糊翕动的蝴蝶骨，漆黑眸底似有暗流涌动。
他低沉应了一声，动情吻她肩膀。
无所谓哪条赛道，她是唯一终点。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是世界的赢家。
他最想她。
最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