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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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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蒙蒙地遮住他的脸,散去时先露出他挺拔的鼻尖,然后是低沉着嗓子微动的薄唇。

陈裕菀头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不由得心跳有点失稳,但很快她找准自己的身份定位,终究没往不该想的方向去想。

吸烟区被几个包厢拦在安静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陈裕菀多少能听见点电话里声音。

那头的女人在了解她的情况。

褚敏疑看了她一眼,“具体的去问麟文,我这儿,打个八十分有的。”

陈裕菀:“?”

她一时抑制不住震惊和失落,才八十?才八十?褚行您真的不要太严格太挑剔好吗。

电话里的女人闻言笑着问:“这二十分是扣在不能吃苦上吗?我听人说她加了几天班就不想干了,有没有这事儿?”

陈裕菀:“……”

胡姿苑说得对,银行是个四处漏风的大窟窿。

而且加了几天班觉得累这话她只在于麟文办公室说过,她师父嘴上厉害,这话是肯定不会往外传的,她对外都说是发现自己不适合对公,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吃不了苦了啊。

第一次被造谣传谣,陈裕菀不由得心情有点沉重,加上褚行的“八十分”,她一下子不开心了。

连刚想好要给褚敏疑出的主意都忘了开口。

她一屁股坐在褚行对面,两人隔着烟雾对视一眼,褚敏疑擡了擡手里的烟示意她坐别的地方去,她当没看见,他反手把烟蒂撚进烟灰缸。

对着电话里面说:“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怎么会有人一边毫不犹豫给她打低分一边又有理有据地替她开脱啊。

陈裕菀心中五味杂陈,神色哀怨地对着烟灰缸里那一根才抽了两口还剩下很长一截的烟发呆。

领导的心思真难猜啊。

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往一边挪了挪屁股,虽然鼻尖有点酸,但理智尚在,没找到下家之前这个工作还是得保住,上司还是要敬重的,不能给他脸色看。

她缓了缓,微微上调了下嘴角,调得很失败。

“她就在我边上,要跟她沟通一下吗?”

沟通什么?和谁沟通?

陈裕菀心一紧,猛然擡头对上褚敏疑的视线。别啊,她还什么准备都没做,怎么见新领导?而且新领导看起来对她很不放心。

“您带她外面跑业务?现在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对面陈裕菀简直抗拒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夺过他的手机然后一把摁掉,褚敏疑收回视线道,“但你要真不想要她,也别耽误她时间。”

“是这个理啊,我这是有个有意向的了,不然您带出来的人我肯定是信得过的。”

她这话褚敏疑是信的,他道:“知道了,去忙吧,她这边我会处理。”

“行,您辛苦。”

“嗯。”他挂了电话。

看向一边心猿意马点着手机屏幕的人,“听见了?”

陈裕菀点头,“听见了,城东她们有人了不想要我。”

“不开心了?”

“没有。”

他手机轻轻跺在桌面上,“鼻尖红了。”方才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憋红的,这得多委屈?

陈裕菀顿时脸颊发热,“领导。”

“说。”

“我在您这儿的表现真的只值八十分吗?”

褚敏疑有点哭笑不得,“为这事?”

“城东支行拒绝我肯定是综合很多因素考虑的,没有城东支行其他支行也还有机会,我没必要因为这个难过,”她轻轻吸了下鼻子,没那么酸了,“可我觉得自己表现没那么差呀。”

“没说你表现差,你去问问毓然,当初他转对公的试用期我给他打了多少分。”

陈裕菀:“多少分?”

“你问他。”

“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也不太记得清楚了。”

陈裕菀:“……”

过了两秒,“那您能不能说说我这二十分扣在了哪里呀,我好改进?”

褚敏疑道:“对公业务能力还有待提高,这点你去零售之后就不用改进了。”他站起身,“回去吧,世周的人还等着……怎么还不高兴?”

少见她情绪这么外露,看来素日里恭敬礼貌都装得挺到位。

“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郁闷,”她站在桌边没跟上,前面的人停下脚步等她,站这么近她方才发现褚行个子比她高出一大截,不怪她觉得他极具压迫感,“我从来没跟于总以外的人说过觉得对公加班多受不了才想转岗的,不知道怎么传的。”

闻言,褚敏疑默了两秒,“所以你昨天也跟我撒谎了?”

陈裕菀:“……”真是流年不利。

空间里除了静默还是静默,她不相信褚敏疑这个一路拼杀到分行副行长的人会听不出来她当时的场面话,但他这么挑明了问,就没打算给她留什么情面。

“走吧,”他结束这一话题,“造谣的事就不归我管了,学着自己消化吧。”

是没留情面,但也没计较,看似匆匆忙忙,但说出的话又温柔几分。陈裕菀心里舒坦了点,甚至有了几分暖意,忙跟上去,“谢谢领导。”

走了没两步,“领导,能不能问一下现在我在您这儿能打几分呀?”

“七十九,”前面的人不假思索,“不过你拿下这单,我考虑给你加十分。”

陈裕菀喜上眉梢,但很快在褚敏疑的注视下收得干干净净,“您说话算话吗?”

褚敏疑反问:“那不然呢?”

陈裕菀道:“我想要二十分。”

褚敏疑扫了她一眼,真是狮子大开口。

脚步半停不停地顿了一瞬,继续往回走,“给我一个理由。”

“我想以接近满分的成绩从您这儿毕业,但我去零售之前只会做这一笔了,这一笔这么难搞,二十分很难的,”她看向阅卷人,“您行行好?”

褚敏疑笑,“你多做两笔再走?反正现在零售那边没有编。”

陈裕菀嘴角一耷拉,“十分就十分吧。”

跟领导讨价还价真是不愉快。

褚敏疑:“这么不喜欢待在对公?”

都已经被戳破了转岗真正的原因,陈裕菀也不装了:“我是不喜欢白天出去走客户,晚上回来写报告的生活方式……讲白了就是不加班。”

褚敏疑嗯了一声。

他本科毕业就入行了,有赖于嘉禾大学金融学“王牌专业”这个头衔,他直接从部室干起,中间借调去做了一段时间零售,后又借调去做对公,之后就在对公往上发展。

从他做人家徒弟,到他带徒弟,不过两年时间。

加班累吗?累。

但褚敏疑回到家里,也是自己一个人。

他当时借调去最北的山城时,地域限制,没有产业,对公做不起来,上面又压得紧,天天到处跑,跟客户喝酒,做贷款,求存款,那时候是当真想过辞职。

沉思的神色又一次出现在褚行的脸上。

加上几近敷衍的一个“嗯”字,陈裕菀的心又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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