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2/2）

她说的每个字仿佛都很痛快，“这就是我的回答——”她举起手机，“就算你把我调回你手底下，不管多久，我也还是这个回答，我不愿意跟你有任何关系。”

褚敏疑抿着唇，没有说话。

陈裕菀瞧了他一眼，视线依旧不清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作为一名优秀的销售人员，仅仅是说这枚几句话，就感觉用掉了所有力气，好像，连手上这台机子也显得十分沉重。

两人都没说话，许久，她问：“我说得够清楚吗？”

声音已经在颤抖。

褚敏疑微微颔首，“够清楚。”

他温声道歉：“这段时间给你造成困扰，是我的错，祝愿你能早点忘掉这段不合时宜的相处。”

陈裕菀道：“我会的。”

褚敏疑从她身边走过去，“很晚了，早点回去吧。”

陈裕菀觉得浑身都沉重，想往地上蹲一蹲，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一阵。

她自己都没察觉，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在下巴汇聚，一颗颗，脚边一滩浅浅的水洼。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褚敏疑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太晚了，要我送你吗？”

“不用。”她不假思索。

褚敏疑没再说话，脚步声再度响起。

陈裕菀也没有蹲下去，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精疲力竭也要昂首挺胸，她的小电驴启动得更快，先褚敏疑一步出了车库。

……

褚敏疑在车上一直都没动，开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灯，就那么胡思乱想，坐了半个多小时。

情绪闷得不行。

可惜明天是个忙碌的工作日，不然今晚该去喝点酒。

这小姑娘的嘴是真一点儿也没留情。可她说得也对，他早该有点自知之明，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又聪明，洒脱又自由，他却企图用感情去烦扰她。

想到最后，他不想了。

该。

这一通骂，是他该受的。

大概是在夜里，街道上没有多少车辆，今夜红灯也应景，谁都没有为他长久地停留，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将车开到家楼下。

上楼后，开了灯，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他这一道身影。

他站在玄关处换鞋，猛然想起她坐在门口无家可归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坐在餐桌上吃一口说一句“您厨艺真好啊”，又在这门口抱着椅背对何季澜破口大骂。

那天她站在书房门口，他就想留下她多好，他更想——要是有那么一天，她站在书房的门口不是告诉她：领导，我该走了。

而是告诉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啊。

他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搁在置物架上，又看见她用过的那一只杯子。

他伸手点了一下，晃了晃。

时间指向十点十分。

褚敏疑到书房坐了会儿，看了两份报告，撰写了意见。

佳岚发来消息说建丽那边有点棘手，他回复明早详谈。

他早两天从温难御那儿已经接到消息，庆祥不准备续贷，其实是跟B行谈妥了置换贷款。

B行剑州分行虽然没了裴意端这个领头羊，但裴意端是个有远见的，他派下来的人又岂是吃素的？

处理完佳岚这边的事，差不多十一点半，他给曹遇致打了电话。

那头还没睡，声音很吵闹，不用说都知道在干什么。

褚敏疑这人修养很好，这个点下属如果有急事找他，他会回复消息，他从来不会在这个点主动找任何人谈论业务问题。

曹遇致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特地确认了一下，“敏疑啊，发生了什么急事，这么晚了还找我？”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有个事问问。”

“什么事啊，你问。”

“我记得当初来剑州这边接手对公业务的时候，首席交代过对公条线人员变动都要经过我这边，曹行现在在没有经过我审批的情况下把陈裕菀调到对公条线来，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语气冰冷：“这种小事，还需要我提醒你？”

……

陈裕菀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头一个多小时，哭一会儿停一会儿，最后一伸手把手机从床头摸了过来，打开《调岗知情确认书》，点了

而后截图发给褚敏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