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2/2）

陈裕菀认真地盯着他看，好一会儿才叹口气，“你不了解他们。”

“你愿意给个机会吗？”褚敏疑问。

陈裕菀擡手搂住他的脖子，“你这么着急？”

“还行。”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看到的都是表象而已。不对，是都是部分而已。”

……

如果是在剑州，到年节时分，大部分店铺都会关门。

嘉禾仍旧热闹，人们会走出家门去外面吃顿饭，逛一下商场，在公园里散个步。

褚敏疑带她去的是老区最大的商场。从外面看进去，弧形建筑的墙体有些老旧，但进了门，擦得白净的地面，宽敞的走道，纤尘不染的橱窗，成排的展示柜上只放了寥寥几件，灯光下空旷而珍贵。

一楼精致，人却不多，二楼正好相反。商场和精品店、杂货铺、怀旧市场里人们进进出出，接踵擦肩。

两人来到楼上，陈裕菀先去精品店挑了几个玩偶和枕头，几瓶香薰，一些褚敏疑没备下但她认为有必要的生活用品，比如蒸汽眼罩，比如一双造型奇特的拖鞋。

她给自己挑了一双白色的，正准备走，想起什么，回头看一眼一路耐心跟在她后面逛的褚敏疑，拿两双拖鞋问他，“喜欢哪个颜色？”

褚敏疑眸色微亮，道：“终于想起我了？”

陈裕菀道：“要哪一双嘛？”

他指了指黑色那一双。陈裕菀便放下手里另一双，招呼来了导购，“这个有——”她一时卡壳看向褚敏疑，“你穿多少码？”

不待褚敏疑回答，导购抱歉说：“这双鞋只做女款的哈，大概率没有这位先生的尺码。”

“真可惜，”陈裕菀不知道对什么人说，“没法穿情侣款啦。”

褚敏疑擡手捏她耳垂，笑着说：“听起来，你也不是很可惜。”

陈裕菀发现褚敏疑特别喜欢揉她的耳垂，又习惯用右手，导致她的左耳耳垂成为精准打击目标。她一度觉得，在前面一个多小时里，她的左耳一直在发热。

于是她道：“领导，咱换只手成吗？”

褚敏疑道：“下次注意。”

他话音刚落，陈裕菀看见店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人陈裕菀眼生，不认识；女人挺了个大肚子，是何季澜。

陈裕菀只是惊讶怎么会这么巧合的片刻，就跟那女人撞了视线。何季澜看见她倒没什么，见到她身旁站的褚敏疑才露出惊诧的神色。

身边的男人发现异常，问：“认识？”

“前同事，”她笑着说，“过去打个招呼。”

于是两人走了过来。

何季澜先是喊了一声“褚行”，而后问她：“你怎么来嘉禾了，还是过年期间？”

在公司里或许还需要遮掩一下，但这里不是公司，何季澜也不是公司里的人，陈裕菀没隐瞒：“找这位。”

何季澜看一眼褚敏疑，又看向她，笑说：“恭喜。”

“我要恭喜你才是，几个月了？”

“七个月。”

也就是说离开城西之后没两个月就怀上的。挺好的，能这么快走出失恋的阴影。

其实陈裕菀跟何季澜并没有多少联系，寥寥几句也是为了那些客户。但她提出跟陈裕菀上母婴生活店里帮她挑一下小朋友的衣服，陈裕菀没拒绝。

她跟那个做水果生意的客户到嘉禾没多久，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他是她们的下游，一个商超的老板，富二代家道中落，但几间商超的地理位置极好，生意不错，他降低了生活质量，但给她富足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

“你们现在一起经营商超吗？”

“没有，我进了嘉禾农信社，混口饭吃，靠男人就是笑话，”何季澜说，“不是我说，跟上司谈恋爱这事儿，我就是前车之鉴，你觉得褚行靠谱吗？”

陈裕菀看着外面正在跟何季澜丈夫交谈的褚敏疑，默了默道：“靠谱啊，怎么不靠谱。”

“你现在在城东做零售，应该还习惯？陈思锴没怎么你吧？”

“没。”想起什么，她道：“他最近跟于诗檬走得很近。”

何季澜闻言冷笑了一声。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有些人就是假清高罢了。”

“我一直没太看得透她。”

何季澜道：“总结就一句话：见不得别人好。你以为我跟白笑真敢明目张胆抢她客户？你试想一下，你每天去哪里、找了什么客户、签了什么单子，甭管做了什么，总有人在你耳边打探，窥视，你会舒服吗？她就爱搞这一套。后面忍无可忍了，就跟白笑说，跟她坦白叫她正常点，谁知道她屎盆子扣我们头上，说我们孤立她。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你看到听说的那样。”

陈裕菀正把何季澜的评价和于诗檬的做法对应起来，问：“你觉得我要想找她把柄，最好的突破口是什么？”

何季澜道：“这问题可难倒我了，你得让我回去想一想。”

“多谢。”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她让我家领导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