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哎呀，一来就听见要挨揍。”温缇拎着刚出炉的面包走进修车铺。但看着佘余表情不对后，立马把面包丢给钟爱，扶他坐起，“怎么了！”
“还不是被你俩给气的......”佘余捂着后脑勺脸色苍白，不是很乐意温缇的搀扶。温缇二话不说放低声音认错，就怕他更激动疼得更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好鱼鱼你先平复下心情，回去我就写检讨以后绝不向钟爱说这说那了......”
“呜......鱼鱼对不起！药，药在哪里，我去给你倒水......”这下钟爱是真吓哭了，但怕哭大声了吵得佘余头更疼，抱着面包，不知所措的压低声音抽泣。
“药在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桌上就有水......”佘余用手背蹭去钟爱脸上的小泪花，钟爱立刻冲进房间。
后遗症总是说犯就犯，没人时佘余只能强撑着所有力气吃下止疼药。但即便有人照顾，后续症状消解的时间极其不稳定。情况好，几分钟就缓解了，情况糟糕时，需要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体内的破败因子不安的躁动，却相当安静，没想着出来添麻烦。
它们想要吞噬掉让佘余痛苦的东西，却茫然找不到吞噬的方向——由后脑勺向身体各处蔓延开的疼痛，也在压制着破败因子的活跃度。
因为它们知道这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受到的伤害。
止痛药是裴西给的，一般的止痛药对控制器造成的后遗症不起作用，灰色阶梯能拿到的也就只有裴西了。药通常辗转到老赵那里，或者一些佘余认识的人手上。
虽然只有瑞蒙和温缇知道佘余的所有秘密，但邻里对佘余的后遗症也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能帮就帮。
吃了药，佘余的疼痛稍减，但依然痛感强烈。这次缓和的比较慢，看样子要被折磨上一段时间了。
安慰好哭成包子脸的钟爱，佘余让温缇送她回去。温缇把他满是机油的手擦干净后，扶他在床上躺下。之后换了帕子，不忘把钟爱的小脸也擦干净。
“先别急着走，把垃圾桶拿过来......”佘余虚弱的叫住一大一小的两个，温缇紧张的提着垃圾桶冲进房间，“怎么，你想吐么？”
“吐个P吐......我把垃圾桶里的玩意儿处理了。”佘余不耐烦地摆手。温缇闻言停了动作，一看垃圾桶，乐了，捏起两个手指，缓缓拎出那个窃听装置。钟爱可怜巴巴的在旁边看着，不敢阻止。
一看他满脸玩味，佘余就知道搞窃听器这主意多半是温缇出的。钟爱只能提供技术支持，胆子还得温缇加持才行。
“这个时间点，盛队长估计该下班了。”温缇把装置远远地放在佘余对面的桌上，确认佘余起不来后，把面包放床边的小柜子，然后他牵起钟爱的小手，往外走去，“疼得厉害就别忍着，喊出来，啊。晚上我会替你给瑞蒙请假，放心睡会儿吧，下了班给你带宵夜。”
“等我缓过来......你就完了。”佘余把整个人缩在被子，无能狂怒。
深夜时分，佘余被一阵响动惊醒。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是桌上的那个装置在闪着红光。
之前信号连接中断，想来是盛江关闭了装置，现在又连接上了，所以发出提示音。
盛江这头，他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间后，开启了一直关闭着的窃听器，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注意着面前小装置的状况。装置上红点闪动，那边有不分明的声响传来。
是佘余翻身下床的动静。
“佘余？”盛江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小黑团子已经被佘余捏在了手里。细碎的小红眼激动地颤了两下，嘴巴大张。
“S1号危险体出现了。但没有开启石化风暴，只是扰乱了先锋队在矿场的善后工作......能听到吗？”
屋里小小的刮了几秒钟狂风。佘余松开被他狠狠掐住嘴的黑团子，满脸愧疚的亲了两口后，倒出垃圾桶的垃圾以作补偿。原生因子气鼓鼓地蹦到垃圾上无情开啃。
“什么时候的事，具体在矿场什么位置？”佘余撑着身体，来到那个装置面前。
听到盛江的声音，佘余忍不住难受，但是事关叔叔，他决定先把私人情感放一边。
盛江：“时间分别是两天前和昨天，都出现在蓝氏矿业最新开采的矿坑附近。两天前只是引发了红酚，石化了矿坑，但昨天他再次出现后，附近一带的因子都是暴动状态，无法靠近，先锋队已经全队撤离了。裴西总指挥在灰色阶梯是待命状态，如果S1号失控进入灰色阶梯，会被武力镇压。”
叔叔这是怎么了......佘余听得心里突突直跳。以往和先锋队对上，叔叔都只会速战速决，因为因子不是永存的，越是掌控利用，越是要注意因子的损耗状况。原生因子的生成也有时间和数量的限制，和原生躯体的健康状况或心理状态有极大的关联。
例如控制器后遗症发作时，佘余也不能分心让原生因子出现，它们也不敢随便出来。他也是这会儿好些了，才能放出原生因子。
佘亦烈当年戴过无数控制器，也有后遗症，早期精神状况相当糟糕。
“谢谢。”佘余感觉后脑勺又在隐隐作痛，他收整了纷乱的思绪，尽量平静地开口，“这是你留下窃听器的目的么？”
盛江看着面前装置闪动的红点，没有迟疑：“是。你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和S1号危险体安全往来的人，但你的身份不能公诸于世，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情急之下只能这样找你了。平时窃听器我只会放在休息的地方，这里很安全，没人知道。”
“你这么做，不怕先锋队追责？”佘余失笑，“或者，你就不怕S1号知道你还缠着我不放吗？”
“知道就知道吧，总不能坐以待毙。这次重现在大家面前的S1号很奇怪，但这不是我感觉到危险的最终原因。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去不了矿场，总部这边也没有新的安排，但把S1号放在那里不管，也不是办法。”
装置那端，盛江请求帮助的语气让人难以拒绝。
“佘余，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