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2/2）
“世子何必妄自菲薄呢？”萧冰琛率先想到的，是先前在江南的时候，他二人就有不快，莫非，是那次的还未说清？
萧廿适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四哥不必担心，也没什么。不过是昨夜绑架林莲林小姐的那伙歹人，人手一把镇北军军刀而已！”
“啊？人手一把？”萧冰琛感觉才启蒙的自己仿佛进入了殿试，面对曦晟帝的问题抓耳挠腮半日得不出个思路。
不过，他还是有该有的敏锐，四下扫了一眼确认没有闲杂人等后，擡手将二人拉进屋，这才道：“镇北军近日丢了军刀？”
“确有此事。”颜宁北说道，面色还算柔和，不似萧廿一直抱着手站在一旁。
“四哥不必担忧，最多今日午后，此案便会移交给您和于大人。毕竟父皇下了令，今日京中与北国公或是镇北军相关的，哪怕只是现场发现了一根镇北军的头发，也得交给您二位审办。”
这话仿佛不是说出来的，仿佛是混着铅水倒进了萧冰琛的耳朵里，他险些当场倒下，被还算有些良心的弟弟扶住。
趁他还没注意，萧廿冲颜宁北使了个眼神，颜宁北会意道：“二位殿下，微臣还得去教小殿下武艺，先行告退。”
“世子难不成还想……唔！”
萧廿话说了一半，忽然被萧冰琛捂住了嘴，就听萧冰琛道：“仟儿年幼劳世子多费心了！”
等人出了门，萧冰琛才收了手，道：“少说两句吧你！”
萧廿露了个眼白给萧冰琛，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桌边喝上了茶。不得不说，东宫就是东宫，这边的茶水都比别处的好喝得多。
若是萧瑞承在这儿，听到了方才萧廿和颜宁北的对话，定会问萧廿一句：“江南之事可还有隐情？”
哪怕是于冰在这，也会多问一句。
可惜，此处只有萧冰琛，他虽然这段日子启了蒙，但却还未能达到这种敏锐的程度。见萧廿不说话，他也不自讨没趣，就只是在他边上坐下，也喝起了东宫的茶。
过了许久，萧瑞承领着萧琤曦回来了，又吩咐了几句，萧琤曦便和萧冰琛一同离开。
“说说吧，你们两个又在谋算些什么？”萧瑞承说着，从一旁书桌上取来一份折子，放到萧廿面前。他也么没指望萧廿会多说什么，就直接将折子给他，“户部杨尚书上的折子，看看。”
萧廿如他所料地没有说和颜宁北的事情，只是打开折子。其中内容，便是说近来国库空虚，欲求疏解之法。杨勇给了不少法子，最终，得到曦晟帝的朱批的，便是撤除驿站。
“如此的确可以省去万两白银，可这也会导致无数人忽然失去营生。”萧廿说着，脑海中过着当下周边的局势，“那么这些人，要么去考取功名，要么，就去参军，或者回乡种地。”
“功名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参军也不是人人都去得了的，回乡种地？自然也不是人人都会有地种。”萧瑞承摸着胡子，一手扇着扇子。
萧廿思索着，忽然想起前不久收到过有关大月的消息，说是大月国主病了。经过正常渠道过来的消息，应当过两日便会到，届时，檀多半会向曦晟帝请命回国探望自己的父皇。百善孝为先，曦晟帝也不会阻拦，定会派遣使者随檀一同回去。
“原来如此。”萧廿说道。
“怎么说？”
萧廿将这消息与萧瑞承说了，随即道：“功名和种地都不易解决。然而，若是参军，便会稍微容易些。”
萧瑞承露出些许欣慰的表情，道：“你可觉得，此举穷兵黩武了？”
“这或许是不得已而为之。”萧廿起身走到版图前，“大哥请看，我朝拿下北氏之前，北方三国如同一道屏障挡住了目木国。而今，北氏收入我朝版图，左右有大月和坎瓦，皆与目木接壤。若是他们三国有所勾连，目木直接从这二国境内涌入我国，这些地方边境线极长皆无天险可守！父皇若是拿下了大月和坎瓦，那么，我朝便可利用原北方三国与目木天然的山脉屏障来防守。”
这些年来，目木壤边的消息萧廿时不时就会收到。镇北军的战线拉长，与目木在边境小的冲突一直未曾断过。
“目木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们不得不防。”萧瑞承点点头说道，“但要拿下这二国又谈何容易？”
“算算日子，檀眼下应当已经收到了他父皇病重的消息，或许今日他便会进宫求见父皇。”
“父皇自然不会阻拦檀回国探望父亲。”萧瑞承说着，他知晓曦晟帝多半会以此布局，“但，北方才稳定两年，我朝与那二国也才确立了两年的和约。父皇想要撕毁，势必会惹来朝中大臣的反对。对此，你是何看法？”
“北方二国若是一直与我朝一心还好说，但他们若是墙头草，于我朝而言，便是极为不利的了！”
收来的北氏的国土狭长，两边与坎瓦、大月接壤众多，且几乎是没有天险阻碍。萧瑞承和颜宁凯当初便是借着这一点，顺利杀入北氏、坎瓦。当年初北氏因此灭国，如今，大兴也因此倍感危机。
檀是个少年英雄，让他长久做大兴的附属国他定是不愿的，起兵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坎瓦那边，那个国主虽然看上去好说话，但心底的盘算却是很多的。
“如今镇北军主帅被软禁，消息传过去后已经动摇了军心。”萧瑞承揉着眉心，“怕就怕父皇想两边同时下手……”
“大哥，父皇当是不会的。”萧廿说着，但如今曦晟帝已经做出了十足的要给颜宁凯定罪的模样，但却是派的萧冰琛和于冰在细查，这究竟，又是为何呢？
萧廿有些猜不透曦晟帝的心思，便看向萧瑞承，萧瑞承也道：“父皇只是与我说了北方二国的事情，别的未曾多说。”
抛开这个不谈，最近曦晟帝还招了另外三个侯爷的世子入京。说是要委以重任，实则还是来做质子的。
总不可能是，曦晟帝年纪大了，疑心愈发严重了吧？
“我是不相信北国公会反的，这边就交给你，你尽心去查，务必保下北国公。”萧瑞承说道，他方才见萧廿和颜宁北争执的模样，多半是在做戏，至于为何做戏，多半就是为了北国公，“为今之计，我们能做的，便是将风险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