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2/2）
从在墨县算起，颜宁北欠的还少吗？
陈明心中虽不悦，但却配合着他走出营帐。少将军劫持一个军中将领，前者不敢伤，后者得护着，军中将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陈青月也被惊动了。
不过，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二人在做戏。本来守军营就烦，被这么一闹，她心中更烦了。
“少将军，末将奉命看守您，军令如山，您今日就算杀了末将的兄长，末将也得拦住您！”
陈明低声道：“青月的意思是，你直接攻出去，她给你放水。”
“你说错了，是咱们！”颜宁北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扬声道，“小明，青月将军不放咱们走，看来咱们只能硬冲出去了！”
陈明的一句“谁和你咱们！”还未出口，就感到一阵劲风往他眼前一扫，扫掉了他几根碎发。
朝他攻来的二位士卒，嘴里说着“得罪了，明将军！”，手上却毫不留情。要不是他们没下杀招，陈明已经殒命了。
另外一边，颜宁北横刀并未出鞘，但也与人打得火花四溅。不过明眼人也看得出，颜宁北即便武艺再高强，面对几百人围攻，怎么可能一直在往前？
陈青月与他们配合了一刻钟，活动开了筋骨，实在是不想和他们演下去了，所幸颜宁北已经要出去了。可这陈明……陈青月快步上前，与兄长对决三两下，一脚将人踢到了颜宁北边上。
颜宁北拎起陈明的后领，朝陈青月一点头，就出了军营。
“不用追了！”陈青月与众人虽然是有意防水，但样子还是得做足了，她拎了几个带头的将领来罚，这件事，便暂时终了了。
再说颜宁北二人一路往京都而去，才走出军营没多久，就有人牵着三匹马在路边等他们。
“世子！明将军！这里！”是王鲤，他早就出来候着了。
颜宁北朝他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上马。不过他们此刻赶回去，已经不能赶上颜宁凯大军了。
与此同时，京都城内，晋王府，萧廿给曦晟帝倒了杯茶：“父皇，儿臣这里的茶水比不上宫里的，还请您多担待。”
“无妨，宫内如何了？”曦晟帝还是和先前一样从容，完全看不出来他才被自己的亲儿子和皇后造了反。若是有心人，还会发现，他才换了身干净衣裳，且极为合身，一看便知是早就在此备好的。
“如您所料，曾萱和六弟已经控制了整个禁宫。眼下，应当是在全城搜捕咱们了！”
“父皇，咱们在这晋王府，是不是太草率了！”萧冰琛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
萧廿如今对萧冰琛的厌恶已经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了，曦晟帝收在眼底，却没多说什么。
“颜宁凯应当已经要到了，琰君，来，坐，和朕说说，你定王叔的事情。”
顺吉和熙悦对视一眼，偷瞄着看向萧廿，竟是忍俊不禁。
“您……都知道了？”
“你心中对朕不满已久，不必装了。”曦晟帝再次示意他坐下，“你自己不也经常说，这天底下没有弃真司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从最开始，曦晟帝就没有完全地将弃真司交给他。不过，说到底，如今曦晟帝已经封了他为储君，就算他再不敬，难道这个时候他还能收回成命不成？
萧廿在他对面坐下，将私底下对曦晟帝的情绪拿了一半出来放在脸上，道：“弃真司巽宫宫主解方察，便是定王叔。他当年放了一个细作在北氏，当初救下了他。而后，王叔便回到了京都，一直掩藏身份。弃真司的卷宗上，解方察已有儿有女，不知真假。”
这里面，曦晟帝关心的，只有四个字：细作、定王。
“阮辜勇朕不能为他追封，至于你定王叔的妻子，是假的。”
曦晟帝说是假的，那便是已经抹除干净了。毕竟，萧廿方才的不知真假，也是试探。
“父皇，定王叔，是您的亲弟弟。”
曦晟帝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面向萧冰琛：“冰琛，如今琰君为太子，再执掌弃真司多有不便，弃真司，便交给你了。”
萧瑞承之死与萧冰琛脱不开干系，萧冰琛虽说看上去放诞不羁，但这份愧疚会伴其一生，这足以保证，他手里的弃真司，会坚定地站在萧廿这边。就如同，最开始曦晟帝确定，萧廿不会背叛萧瑞承一样。
“那步琴呢？父皇欲要如何处置？”
“萧步琴谋反，自是死罪。”
萧冰琛还未完全听懂他们的哑谜，忽然就听萧廿冷笑一声，随即起身行礼：“父皇圣明！”
曦晟帝也随之一笑，忽做不经意间地道：“此时此刻，颜宁凯应当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回萧冰琛终于插上了话：“父皇是想，等曾后和镇北军两败俱伤后，再出去！”
“那么兄弟几人，最有能力的，是你和你大哥。你姐姐，也不错。最会隐忍的，是你三哥。最胡闹的，是你六弟。至于你四哥，是最会扮猪吃老虎的。”
“父皇，儿臣怎么就会扮猪吃老虎了！”萧冰琛不服气，但也不敢直接坐下，“儿臣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即便他们和北国公打起来了，但也不妨碍他们攻入王府啊！”
日后还要一起虚与委蛇若干年，曦晟帝也一直不开口，萧廿终于与萧冰琛说道：“因为父皇知晓，我与镇东侯世子战玄青做了交易。战玄青在外面，可以保证王府，坚不可摧。”
萧廿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他这一切的谋划，全都在曦晟帝的掌控之中，还真是……
但，就是不知道曦晟帝知不知道，颜宁凯这次，未必是真的为拥护萧潍而来，他恐怕为的，只是自己的长子。
当年，定王被害的真相，竟也是曦晟帝的谋划。
就在萧廿思索之时，曦晟帝道：“琰君，朕一直很好奇，你师父当年给你的北氏正宗剑法的剑谱呢？”
“父皇，那剑谱在皇子宫苑的火中已经被烧毁了。”
不对，曦晟帝并非习武之人，他对剑谱，不可能会有什么兴趣。此时此刻提及，只是为了提出辛不冉这个人。
萧廿忽然想起，前世颜宁凯被定罪，最有力的一条证据，便是他在辛不冉被处死前一夜，私自进入诏狱去看了她。
对此，据说当初颜宁凯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是说了句：“我姓颜宁！”
颜宁，宁为红颜死，倒着写有文化。
所以曦晟帝是在提点萧廿，颜宁凯对于辛不冉的感情深厚，深厚到，哪怕辛不冉是敌将被处死，他也要为其报仇！
那么，当颜宁凯知晓宫内的巨变后，他不会猜不到曦晟帝在晋王府。战玄青能拦住曾萱的人，但绝对拦不住镇北军。镇北军之威力，哪怕萧廿将整个弃真司都调来，也拦不住。
“熙悦，顺吉。”曦晟帝忽然叫了他们二人，“去煮些饺子来，除夕夜，当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