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2/2)
自打赵刻的身份信息登记在孟常归名下之后,他每年就平白多出了一项大花销——给赵刻养老。
孟常归曾经问过赵刻每天干什么,得到的回应,是赵刻笑眯眯地说:“吃饭睡觉修炼刷手机。”
相当充实。
“你就不能找个班上上吗?”
赵刻惊奇:“有人给钱我为什么还要找罪受?”
“看到了吧阿酒,”孟常归干脆翻出一张新卡递给赵刻,连密码都贴心地粘在了上面,同时对着叶酒说话,“我拔你坟头草也是无奈之举,实在是有痴呆儿要养。”
赵刻对他的嘲讽不屑一顾,拿了卡光明正大从窗户边跳出去了。
限制手环限制了个屁,赵刻这不还是这么嚣张。
房间里总算重归寂静。孟常归把灯关上,窗外熹微晨光静悄悄地洒进来,窗帘被风吹得乱飘,赵刻没什么公德心,走了不知道关窗户,冷风呼呼的往屋子里灌。
孟常归浑然不觉冷,嘴里哼着流行小调,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他在找保命符。
可惜一无所获。
“奇了怪了,”孟常归自言自语,“我记得我顺了一张回来啊。”
他自己静静地在房间里站了许久,最终干脆一耸肩:“算了。”
叶酒几乎跳脚:“什么就算了?!”
这混账如果真要按邪术记载的去做,没有保命符他还能活?!
叶酒在旁边连着转悠好几圈,可孟常归根本感觉不到他。叶酒总算是心累了,沉默地盯着孟常归发疯。
孟常归这种平静的疯感,叶酒总觉得相当熟悉,好像千年前就感受过一次——只是一回想就头痛欲裂,叶酒干脆不再去追究了。
下一刻,孟常归抓起雀翎挂坠,也不走正门,直接擡脚踩上窗边栏杆。
冬日清晨的冷风杀伤力不小,孟常归衣服穿得单薄,被风灌得鼓了起来,刺骨的寒风犹如刀割,孟常归在窗边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摔下去了,只有胸口的羽毛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
叶酒吓了一跳,即便知道孟常归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依然没忍住愠怒:“孟常归我杀了你!”
不知道是心有所感,还是孟常归在自言自语,他竟然巧合地回应了叶酒:“你现在怪我就怪吧……魂灵状态、又不像朱雀冢那样有灵气滋养,随时都有可能彻底消散。要是你真生气,等我唤回你的实体,再抽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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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联系令原市特异局代理主任傅山,向长渊谷调派两支一线队伍处理灵气外泄事件,另外关于朱雀冢的调查任务报告我会尽快上交给组织,”
茍晨弯着腰趴在茶几上,正拿着根笔写什么东西,同时向通讯那头说道,“关于我局审讯部部长孟常归违纪的问题,组织内已经达成协议严肃处理,给予暂时停职察看处理,由我和‘雷霆’一队队长安可遥进行监察,两周停职期限内表现良好就可以……”
客厅的灯光足够亮,茶几上摊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张,还有一个小型悬浮电脑。茍主任睡不着,顶着本来就不多的头发,大早上起来伏案工作上了。
茍晨话音未落,忽的感到一阵阴风袭来。他眼皮重重一跳,三两句挂断通讯,迟疑着站起身向孟常归的房间走去。
茍晨轻叩房门。
无人回应。
他又喊了几次孟常归的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还是没人理。
倒是终于把隔壁睡觉的安可遥吵醒了。
安可遥头发睡得有些凌乱,显然没清醒的样子——安可遥揉着眼睛,声音轻柔:“怎么了?”
茍晨看了眼时间,才发觉现在才凌晨六点,他不禁怀疑自己有些精神衰弱,只好闭了闭眼,朝安可遥摇头:“没事儿,这几天精神绷太紧——”
茍晨咧嘴一笑:“刚刮起一阵阴风,还以为孟常归那孙子跑了。”
安可遥被吵醒也不生气,反而安抚了茍晨几句。她的视线划过茶几上的纸张,笑了笑道:“您也别太辛苦了,反正在停职期间,就当休假了,”
“自从升任队长以来,我还真没好好歇过。”
“你是一线的,的确辛苦,”茍晨赞同地点点头,往门边一靠,“一线任务危险不说,一年到头……诶!”
茍晨没想到孟常归的卧室门压根没锁,是虚掩着的!
他这一靠竟然直接摔进去了!
“是,任务都是A+级别的……诶茍主任!”
安可遥赶忙去拽茍晨,黑发却垂下遮住了她的一部分视线。安可遥擡头稍微整理一下碍事的碎发,哪知道能“不小心”看见孟常归的床铺——乱是相当乱的,只是人却不翼而飞了!
安可遥注视着大开的窗户,和被风吹得鼓动的窗帘。
她一时间忘了去管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茍主任,只注意到自己的心和冬日清晨的冷风一样凉:“坏了,主任,”
“嘶……这地板砖摔得真疼。”
“孟部长还真跑了。”
“跑了就……什么?!”
茍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他仔仔细细地把孟常归卧室侦察了一遍,最后颤颤巍巍站到窗户口,一拍大腿:“这个没良心的孙子是要害我们啊!监察不力就算了还把人看丢了……他就存着让我被开除的心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