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相似(2/2)
“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是师兄师姐要救他们罢了。”萧定安走向刘兰秀,“刘夫人,你可知道云姑娘嘴里呼喊的若生是何人?”
刘兰秀明显愣了一下,这才道:“自然不知。”
她在撒谎。
“当真?”
她咬着唇,像是受到了侮辱,喊道:“这事关我的女儿,我怎会欺瞒?”
“你也知这事关你的女儿。”
昨夜他探了云芝身上的怨气,那是极冤极苦极痛,显然是来报仇雪恨的,刘兰秀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她若不知,也不会是这样。
萧定安最厌恶这种人,虚伪自私,可出了事的时候哭得最大声,仿佛被伤得最深,实则不过为了保全自己。
他真想挥剑砍下此人的头颅,若不是师兄师姐要救……
萧定安眉头直跳,一股躁动的气息在他体内回荡,攻击的他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他的剑鞘疯一般地震动起来,长剑呼之欲出。
“刘夫人。”林惊昭挡在萧定安身前,“你信不信,你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会有报应的。”
“报应?”刘兰秀笑起来,眼角褶皱的皮肤挤出眼泪来,“我行事光明磊落,何来报应?”
“萧定安。”
林惊昭无法用肢体阻止他,却还是下意识把手按在了他握住剑柄的手上,有暖流从她的掌心中流进萧定安体内,他出奇地平复了下来,垂眸莫测地看着她。
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陆惜月道:“快拿水盆来!”
婢子赶紧端着空盆上前,陆惜月一手接过放在云芝身侧,云芝身子一弹,上半身仰起来抱着盆吐了起来。
盆中顿时覆满了粘稠的黑色血液,她吐完这一口,恍惚地半阖着眼,又喃喃了一句:“等到了…解…”
话未说完,云芝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横江收手,眉头未曾松开过,他转身走出房门,与萧定安擦肩而过时,说道:“萧定安,你随我出来。”
“我们也出去吧。”陆惜月走过来,“刘夫人,云小姐已无大碍,如今只需要安心修养便好。”
“多谢,我云家必定重金酬谢。”
“你真的不知若生是何人?”
“陆方士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害自己的女儿吗?”
“没有。”陆惜月难得冷脸,“以防万一,我从不低估人的下限,多有冒犯,还请刘夫人原谅。”
“惊昭,我们走。”
刘兰秀低着头满怀心事,此时太阳耀眼,她真真切切地看见了——林惊昭的脚下没有影子。
“你…你!”刘兰秀惊讶地指着林惊昭,“你没有影子,你是何人?不对,你难道不是人!”
冯有宝更是吓得不轻,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锦囊,牙齿都开始打抖。
林惊昭也被刘兰秀的嗓门吓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就稳住心态,非常流畅地胡诌起来:“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我乃修行之人,会点术法很正常,打起来的时候有的妖魔鬼怪会根据影子来判断我们的行动,我不过是把影子隐藏起来罢了。”
刘兰秀显然不信:“那他们为何不藏!”
“刘夫人,我是负责躲起来侦查战况的。”上回在水下的时候,她确实有帮忙侦查战况啊。
“胡说八道!我的女儿变成这样肯定也与你们有关!”她借着机会倒打一耙,“绝对是你们把我的女儿害成这样,好骗取我们的钱财!你们才是妖魔!”
陆惜月气血翻涌,她正准备开骂,林惊昭抢先轻蔑道:“蠢货。”
她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林惊昭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讲道理,于是她换了个法子。冷目灼灼,脸上尽是厌烦:“我们若是妖魔,你们云家上下早就死光了,你还能有活着的机会站在这泼脏水?”
刘兰秀连连后退,林惊昭逼上去,说道:“卫兄和陆姐姐是好心肠,我和那位萧公子可不是…撒谎便罢了,再口出狂言,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下来。”
她换上无辜的笑脸:“反正也是妖魔做的,你说对吧,刘夫人?”
刘兰秀跌坐在地上,冯有宝的腿也直发软,他咽了下口水,勉强出口道:“林姑娘言之有理,是我们失礼了…”
“不必这么严肃。”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好像刚才严声历色威胁人的不是她,“刘夫人怎么摔倒了?快快请起。”
冯有宝才注意到刘兰秀摔坐在地,还没来得及上去扶起她,她便起自己起了身:“我知道了,我悲伤过度,身子有多不适,不便再招待几位,先行回去休息,还望谅解。”
“无妨,累了自然是要好好歇息的。”
有了这句话,刘兰秀立即迈着细碎的步伐快速走远了,冯有宝带着一口实气儿告辞后也随之退下了。
陆惜月看见此景,不由得愣了许久。
总觉得方才的林惊昭和萧定安有些相似…
而林惊昭实则在心底暗爽,她早就想试一试反派发言了,没想到真有给她机会的一日,真的是太痛快了。
不过看见陆惜月的眼神后,她又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过头了。
“我们回来了。”卫横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应当没有看见刚才那幕,“我已经教训过定安了。”
萧定安点头道:“师姐,我知道错了。”
陆惜月还处于林惊昭带给她的震撼中未回过神,下意识回答:“啊…嗯,我知道了。”
“师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该如何?”
卫横江果断道:“当然是要查清云小姐变成这样的原因。”
“云家的人可不一定愿意。”林惊昭道,“刘兰秀不仅撒谎不认得云小姐口中的若生,昨夜云老夫人的态度也是不愿深究,至于云才之,他到现在都没露面,更不必多说。”
“林姑娘说得不错。”萧定安难得顺着她的话,“他们自有自己的命数,师兄,师姐,我们不该过度插足。”
“不过…”林惊昭话锋一转,“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从那口井开始查起!”
“卫方士,陆方士。”冯有宝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他双手紧握在一起,“老夫人请你们去中堂一趟。”
原来云芝出事之后,老夫人急得直接昏了过去,一直在床上躺到现在,醒了之后便立马问起云芝,听下人说她被方士们所救,于是重新穿戴整齐,叫人泡了好茶在中堂等着。
除了卫横江,三人都出奇地一致没有喝茶,中堂内的下人都被屏退,慕知春苍老的手中滚动着佛珠,一颗又一颗,滚了一百零八颗时,她缓缓睁开眼:“是我眼拙,当初没能听各位劝阻。”慕知春声音虚弱,说完一句便要喘口气,“还请各位救救我的孙女。”
萧定安出言讥讽:“不必过问你的儿子吗?”
卫横江呵斥道:“萧定安!”
“既然您老人家这么说,我们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云小姐受苦。”陆惜月到底是心软的,当初不过也是说说狠话而已,“但先请老夫人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请讲。”
“您可知,云芝口中所喊的若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