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了（2/2）
林惊昭正满心满眼该怎么帮萧定安疗愈，结果这人却笑了，气得她想直接把人给推出去。
“你笑什么！”
“我信了。”
她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的脑回路总是和萧定安不在一条道上呢？他信啥了？
萧定安读懂了她的表情，又轻声笑了：“信你至少过去曾对我有情，那不是骗我的。”
林惊昭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感觉到脸上粘粘的，有点难受。
“你到底有事没事！不要欺骗我的眼泪！”她喊道，“你以为你欺骗的是谁的眼泪！是一位神女的眼泪！”
萧定安擡起毫无血色的小白脸，又往她怀里靠了一些：“我真的很难受，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萧定安。”
“嗯？”
林惊昭叹了口气：“你变了。”
“不好吗？”他声音有些弱，音色也是哑的，“毕竟都是从你那学来的。”
“你断不能污蔑人，我那些技能都是用来陷害人的，不是用来勾…咳人的。”她转移话题，视线又落回萧定安嘴角的血上，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有事吗？”
“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我一半是自己，另一半是祂。我尚有自己的灵力储存着，可如今祂正在潜移默化地夺走我的躯壳，牵一发而动全身，使用时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大了，这样吐血不过家常便饭。”他说道，“不过你放心，还没到我该死的时候。”
她淡淡应下：“嗯。”
“若死时也能这样躺在你怀中…”
“你变了，真的变了！”林惊昭差点就把人甩出去了，这个以前一言不发，说话也毫无技术含量的直男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外面风大，你现在能站起身来吧？”
“你扶我好吗？”
林惊昭默默将他扶起，萧定安看似依在她身上，实则没有将自己的力气全部靠上去，林惊昭还感慨一句：“你也太轻了。”
“从前没有多深的感触，现在我觉得，有时与人相处确实需要一些技巧。”
“啊？”
“没什么。”
“你那句话是不是在夸我！”
“不是。”
“就是！”
“没有。”
林惊昭怒道：“你刚才那股劲呢！”
萧定安咳了几声，立马就有血液要顺着嘴角流下，他把脸别到一边，躲着林惊昭将其抹去，问：“你觉得，会是谁？”
“…萧鸣。”
“他有可能是通过‘少虞’知道的。”他有些难受得闭了下眼，“是我疏忽了。我一直以为应天门事变后，我已经足够谨慎，没想到还是……”
提到应天门事变，林惊昭就想起萧定安当初说的那句“杀了宋光青”，想必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应天门的事，萧定安才会这么说。
“你当初让我杀了宋光青……他做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是和少虞一样，被人给替换了？”
“被人替换？呵，他可不是。倒是他把所有人的符都替换了，包括我们事先设下都阵法。”他的表情顿时痛苦起来，像是亲手扯开自己的伤疤，“你知道这些是谁指使的吗？”
“萧鸣？”
“不。”萧定安苦笑道，“是我师父。”
“张齐山？！”
饶是林惊昭知道他是站在天道那边的，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可以狠心到亲手把自己的门派给算计进去，甚至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那件事后，我抓住了宋光青。”萧定安的眼神变化得阴沉，“他想一死了之，但我不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就让他死了。”
抓到宋光青的时候，他满脸悔恨，涕泗滂沱，跪在萧定安脚下磕了无数个头，脑袋都磕破，流了一地的血。
李寻真站在一旁冷眼相看，萧定安只嫌弃他把应天门的地弄脏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衡阳门派来的细作，可是…可是我进入应天门以后，当真没有想要害过你们！”
宋光青额头上流下来的血糊在脸上，显得可怜又狰狞。
“我在衡阳门从不受他们待见，可应天门却待我如家人…”
“你也知应天门待你如家人！”李寻真终于忍不住，红着眼冲着他怒吼，“那你呢？你就是这么报答家人的吗！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陆师姐踏入阴杀阵身亡，卫师兄仙力尽废，连剑都提不起来了？！”
“还有吴驰！平日你与他最为交好，可是呢…因为你把符纸换下，他死了！被不待见你的衡阳门杀了！”她扯起宋光青，嘶吼着问，“这就是你对待家人的方式吗？”
宋光青痛苦地流着泪，一直在摇头。
萧定安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xue：“是谁让你那么干的，萧鸣？还是赵风？”
他嚎啕大哭：“我说不了，真的说不了，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宋光青！！！”
李寻真给了他一巴掌。
宋光青被扇到在地，他嘶吼一声，一头撞死在了应天门的柱子上。
那脑门处本就可怕的伤变得更加恐怖，鲜血几乎把宋光青整张脸都盖成血红色，他身子软了下去，意识消散之前还喃喃道：“真…的…对不起……”
萧定安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笑了：“他还是那么蠢笨。”
他问出那句是萧鸣还是赵风，就是为了诈宋光青。
既然得知了他是衡阳门细作，那定然就是他们二人，可当萧定安把这两个必然选项摆在他面前时，宋光青却给出了另一种反应，萧定安也就明白了背后另有其人。
而他死了，萧定安反而更好问话。
林惊昭问：“你后面召回了他的神魂？”
“是。”
于是他就从宋光青神魂的嘴里得到了张齐山的名字——萧定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李寻真。
有些事，他知道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