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2/2)
“先前没能在朝阳塔下捅死你。”林惊昭抽出剑,再次捅穿了他,“现在不会了。”
萧鸣的嘴角挂着血,他面部肌肉抽了抽,挤出一个极其古怪的笑容来:“真不愧是神女啊…镜花水月也困不住你…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快就出来了……”
林惊昭愕然:“你和那家伙合作了?”
“合作?”萧鸣笑了几声,“算是吧。”
萧鸣恶狠狠地看着她:“林惊昭,我奉劝你,你想要做的事不可能完成,甚至比我更加大逆不道!”
“就别好心奉劝我了,我从来听不进去。”
她话音一落,萧鸣的身躯就被一股气流裹挟住,他身边的空间旋转起来,最后将他整个人吸了进去——萧鸣就这样消失了。
林惊昭看呆了,反应过来后气得跳脚,但想想自己用灌输了灵力的剑往他心脏上捅了两剑,这人不至于命大到这样了才能活吧?
她转身去查看师风缘的情况,这人先前体力透支,现在扛下萧鸣那一击又损伤心脉,不过一会儿时间,生命就快流逝尽了。
“他们……安全了…吗?”
“萧鸣逃了,他们已经安全了。”林惊昭对赶来的萧定安和夏无许说,“你们继续护送他们下山,我为师风缘疗伤。”
萧定安点头:“你多加小心,我怕还有其他埋伏。”
林惊昭应好:“快去吧。”
夏无许冷眼扫过奄奄一息的师风缘,语气生硬:“堂堂奉道门掌门人,可千万别死在这种地方,不然是叫我瞧不起你。”
“放松,我现在为你疗伤。”林惊昭捏着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再一点点修复那些被震裂的经脉。
当他体内受得伤全部被疗愈完毕,林惊昭收回手在自己体内细探一番,发觉被萧鸣和魔神联手这么一算计,自己的神力已经耗费一半了。
接下来必须得处处小心谨慎。
以及,她想不明白一点——为什么现在自己能给师风缘疗伤,可在山洞里的时候连给慕音止血都无法做到呢?
“你现在仔细跟我说说,为什么冯念蕊要害慕梵?”
“我其实已经和你说明白了。”师风缘不打算调息一下,能动了立马就想要往山下赶,“不过是为了权——但我想,她约慕音的时间会提前,可能有萧鸣从中作梗。”
林惊昭和他一起下山,听着他复盘。
照师风缘所说,冯念蕊一开始就是冲着权去的,所以才会与慕家兄妹如此亲近。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在慕梵决意退婚后才翻脸翻得毫无情面。
冯念蕊在与慕梵退婚后第三天就彻底狠下心,联合他的朝堂政敌一起为他设局,也算是要给慕梵的政敌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在这个幻想的设定下,她之所以会为师风缘赎身,不过是因为冯念蕊被他救下后看中了他的身手,想要拉拢一个下属。
而且像他这种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有着卑微出身的人最好拿捏。
这局本来是给慕梵下的,她想演一出戏,叫那些刺客扮作劫匪杀了慕梵,最后也可以对外宣称是两人同游遇害,慕梵为了保护她而亡。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是慕音代替慕梵来赴约。
如果根据幻境推算,想必现实中慕音遇害也是这个原因了。
不过好在,在这里至少没有让他们得逞,慕梵已经带着慕音下山,一切都好好的。想必等慕音醒来,林惊昭就可以收回慕梵的神魂了。
但事实证明,做人还是不能把事情想得太好。
下山后他们直奔慕家,此时国公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数名医师围在院内满面愁容,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个个唉声叹气的脸让刚踏进府中的林惊昭和师风缘顿觉不妙,他们加快脚下步伐走进内院,看见了脸色同样差劲的萧定安和夏无许。
“怎么了?”林惊昭问,“慕音她…”
萧定安悲切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林惊昭不可置信地要冲进屋内,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再试试。慕家下人不认得这位红衣姑娘是谁,于是将她拦在门外。
林惊昭对着屋内大喊:“慕梵!让我进去,我想看看慕音!说不定…说不定我能救她!”
“你一个姑娘家家凑什么热闹?去去去!”本来小姐危在旦夕就弄得大家心情不好,这些侍从根本没好脸色给林惊昭看。
“慕梵!慕梵!”
“好了!你听不懂人话?哪来得回哪去!”
萧定安一把扯开要推搡林惊昭的人:“别动手动脚。”
突然,就听屋内的慕梵恹恹道:“让她进来吧。”
“听不懂人话?”萧定安把话还了回去,“慕梵让她进去。”
侍从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给林惊昭开了门。
屋内,慕梵和国公夫人纪蓉守在床边,而慕音则安静地躺在床上,脏掉的衣服已经换下了,换成一套白色衣裳,让人更看不出一丝生机。
林惊昭一言不发,走到床边就要为她输送灵力,可饶是她试了无数遍,那股被她送出去的气最终还是会原路折返,无法为慕音疗伤。
为什么会这样?凭什么是这样?
她不甘心地尝试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脑中响起之前那个假象系统说的话:
「所有人的结局都已注定,无法更改。”
“我不服…”林惊昭红了眼眶,再一次调动灵力,“我就是不服!”
曾经她被蒙在鼓里的时候,救不了想救的人,只能任由他人利用自己的力量来达到目的。如今她知道了一切,也有了力量,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小小幻境都无法更改?
为什么好像还是在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林…惊昭?”慕音朦胧地睁开眼,她轻轻地唤林惊昭的名字,不似从前那般响亮。
“阿音呐,你少说些话。”纪蓉趴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乖,马上就好了啊。”
“爹爹…呢?我想……想见爹爹……”
“爹还在城外,他在往京中赶了…”慕梵低下头,不愿让慕音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都怪我…都怪我迟迟不做决断…都怪我……”
“哥…不怪你……其实现在….我的样子,已经比…比原来的样子要….好了。”她抓住林惊昭的手,“惊昭…不必了。”
“什么叫不必了呀!阿音!”纪蓉哭着说道,“不许说这些话!什么叫不必了!”
“娘……”
林惊昭琢磨慕音的第一句话,讶异地看向她。
慕音冲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