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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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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薛况将那许远舟五花大绑带到薛雁的面前,“多亏了妹妹早有准备,察觉了这许远舟不对劲,让我和大哥防着他,若非如此,只怕今夜我们都着了这小子的道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武艺在身,隐藏得如此深,之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方才他假意醉酒搀扶大哥离开薛雁的房间时,薛雁便冲他使眼色暗示他和大哥,于是他便和大哥装作醉酒,骗得许远舟放下戒心。

果然许远舟接了绣球,为了和薛雁成婚,竟然动了歪心思,还趁着他们“醉酒”,收买了府里的下人对他们下药,不过好在他事先有所防备,这才并未中招。

薛况在杯中倒满茶水,将茶水猛地泼到许远舟的脸上,许远舟睁开眼睛,见自己被捆得结实,对薛家兄妹苦苦哀求:“二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我鬼迷心窍,一时误入歧途,才会对雁儿妹妹做出那种事,我是身不由己,是被人利用了。”

薛雁一把揪住许远舟的衣襟,狠狠地盯着他:“义父此去扬州遇险,是与你有关对不对?倘若义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刮了你。”

听说许怀山出事,薛雁心急如焚,知许远舟一直算计着义父,算计许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一想到义父为了她一直不肯成婚,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辛苦一辈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到老还要担惊受怕。

早年间做生意时,担心货物积压卖不出去,担心替人做工辛苦攒下的血汗钱打了水漂,便用攒下的钱财,开了一间铺子,他日夜守在铺子里,没日没夜熬着,绞尽脑汁想着将货物卖出去。

瓷器的生意不好做,他甚至挑着货担挨家挨户去叫卖,因此落下了腿疼腰疼的毛病。到了淡季,货物积压,他又急白了头发。如今终于有了起色,也能卸下了肩头的重担,颐养天年,可没想到被自己信任之人背叛。

薛雁拿出匕首,用力扎在桌上,“倘若你还敢隐瞒,我废了你!”

薛况知道妹妹是因为许老爷出事实在气极了,这才撂下狠话。

许远舟见薛雁动了真格,哪里还敢再隐瞒,只得说出了实情。

原来三年前,他正在替许怀山打理茶叶铺子和瓷器铺子的生意,隔壁搬来了一个年轻的俏寡妇,经常光顾铺子里的生意,有一次晚上,他关了铺子打算回许宅,却见那小寡妇被一群恶棍欺负,那群恶棍说那小寡妇的夫君生前欠了五百两银子的赌债,她男人死了,自然那债得由她来还。

还要将她拉去青楼抵债。许远舟从那群恶棍的手上救下那小寡妇,见她家里被抢劫一空,屋中所有的摆设全都被砸坏了,他便替她修好了被破坏的东西,软语宽慰她。

后来,那小寡妇便每日都来铺子给许远舟送亲手做的饭菜。有一日,她邀请许远舟去家里做客,为他准备了酒菜,弹琵琶助兴,那夜许远舟便多喝了几杯,就和那小寡妇春风一度,本来也是你情我愿之事,可半夜那小寡妇的父兄带人来捉奸,硬说是他偷偷潜入家宅,玷污了那女子的清白,还说要扭送官府。

而那小寡妇也改口说是被强迫的。被人抓奸在床,百口莫辨,听说还要报官,许远舟吓坏了,只得同意用银子解决,那寡妇的父兄张口要一万两银子,还让他立下字据,限他在三日内还钱。

许远舟懊悔不已,“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我也不敢向义父开口,为了不被送到官府,为了能还上这些银子,我便去了赌坊,心想若是手气好,说不定能赢些银子。”

薛雁冷笑道:“你不但没赢到银子,还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债,对吗?”

每当他情绪激动之时,他的手习惯性的发抖,这便是赌瘾发作的征兆,薛雁曾经和义父外出做生意之时,曾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代,也曾见过那染了赌瘾之人,他们冲动易怒,因为长期焦虑紧张,手会习惯性的发抖。许远舟便是如此,因此她曾让薛况悄悄查过他,果然见他经常去地下赌坊赌钱。

今日只是她布局试探他,当时许远舟朝她扑过来之时,若是霍钰不出现,两位兄长也会冲过来救下她。

许远舟长叹一口气,“是,一开始我手气的确很好,赢了上千两银子,心想只要能还上那笔钱,我便不赌了。可没想到……”

不但赢的那一千两输了,还欠了大笔赌债。

“我输光了银子,被逼上了绝路,我便去酒楼大醉了一场,借醉酒壮胆,打算跳河自尽,彻底了结了自己。是那个人救了我,说会帮我还清赌债,但条件是我替他做事。”

薛雁气愤不已,“那人是谁?”

许远舟道:“卢州刺史卢裕。”

薛雁追问道:“卢裕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许家的铺子和许家的家产吧!所以你才在义父的面前表现出想要娶我,今日在仙凤楼也是卢裕的人助你得到绣球,你娶我是为得到许家的铺子和家产,对吧!”

“是。”许远舟点了点头,“只是我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

薛雁道:“那天你来接我回许宅,路途中却遇到了卢照。你急切地想要维护我,却不小心用竹篙打到了自己的头,你虽然做出为我出头的动作,但你的脚却摆出回撤的动作,随时打算开溜。”

许远舟笑道:“义父常夸你聪慧,今日令我心服口服,可惜我没有早点认识你,你也不喜欢我。”

薛雁冷笑道:“我倒是不觉得可惜,我宁愿不认识你。宁愿义父没将你收养在许家。”想到义父将许远舟视为亲子,却惨遭背叛,如今深陷险境,她便心疼不已。

“那个寡妇也是卢裕的人吧?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卢裕的圈套。”

许家是卢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义父许怀山这些年脚踏实地做生意挣钱,又颇有善心。

抓不到义父的把柄,卢裕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控制了许远舟,才能想办设法夺了许家的家产。

如今虽然赵文轩已经接任卢州刺史,但卢裕却成了中山王的幕僚,前几日薛况便在仙凤楼的现场发现了卢裕在仙凤楼宴请薛凝,只怕如今他在中山王的面前得了脸,替薛凝鞍前马后,比以前更风光。

中山王不顾百姓的死活,为了早日攻下京城,加重赋税,用来养兵。加之卢裕是最早投靠他的那批官员,他为了安抚人心,也不会真的处置了卢裕。

许远舟道:“只可惜我当初不知道,直到后来卢州城又出现了几起寡妇骗人讹钱的案件后,我后来才知道那寡妇柳萍儿也是他的人,赌坊也是他名下的产业,他在卢州任刺史期间贪得无厌,肆意盘剥百姓,他用这种法子不知骗了多少人,以那些女子诱饵,借此得到卢州城的铺子和商人手里的钱财。”

薛雁道:“那批生丝又是怎么回事?”

她直觉那批生丝应该不只是未按期发货,应是许远舟和卢裕的一场阴谋,是他们联合起来陷害义父。

许远舟道:“我猜应该是卢裕扣下了。”

薛雁心想既然卢裕扣下了那一船生丝,又设计让许远舟娶薛雁借此得到许家。

而华裳临走时几番提及让她来扬州,或许霍钰已经知道了义父有危险,知道她早晚要去扬州城。

“不管怎样,我也要去扬州救义父。”

听说妹妹要前往扬州城,薛况忧心不已,“以罗大哥的武艺都无法脱身,妹妹此番一个人前去太危险了,还是我陪妹妹一起去。”

他一掌拍在桌案,怒道:“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瞧不起,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定要试试是我的刀快,还是她的针快。”

薛雁擡手扶额,“三哥哥最近的胜负欲也过重了些,未免也太过上进了些。”

“二妹妹过奖。妹妹等我去收拾一下。”

薛雁点头道:“好,今夜便出发。”

她又看向许远舟,道:“如今这许宅也该清理了,来人,将许远舟关进柴房,等义父他老人家回来后亲自处置!”

她将许管家叫到跟前,当众揪出了那些被许远舟收买的下人,将其发卖了,再挑选了几个手脚勤快的进宅子。

一盏茶的功夫,薛况便扛着包袱前来,“二妹妹,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薛雁点了点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总觉得义父遇险之事恐没这么简单,咱们需留一手。此番坐船去扬州,请三哥哥雇三只船先后出发,或许便可以混淆视听,另外我和三哥哥还需得乔装易容,混进那些货船之中。”

“好,都听妹妹的。”

天还未亮,薛况扮成搬货的长工,薛雁扮成他生病的妹妹,上了其中一只货船。

他们才坐上前往扬州的船,就见到卢裕带人前来搜查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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