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猫猫(2/2)
“哦……”醉了酒的迟玄幺记性也不大好,转头就忘了蛋糕的事情,接过睡衣进了浴室。
姜琛宴今晚真是替他操碎了心,这会儿得了空,抽了一本书坐进沙发里。
只是他看了快半小时也没见迟玄幺出来,起身走过去,敲门问道:“你洗好了吗?迟玄幺?”
里面没声音,姜琛宴担心他会晕在里面,立马推门走了进去。
迟玄幺手伸在浴缸外,脑袋磕在边上,一头秀发被水打湿,贴在了脸颊边,上面的水滴沿着高挺的鼻梁滑落,他睫毛被水打湿后更显乌黑,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他现在安安静静的样子跟件瓷器似的,漂亮极了。
姜琛宴扫了眼浴缸里修长白皙的身躯,不自在地别过头,抽出旁边的浴袍,二话不说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迟玄幺感觉到有人,睁开眼睛看了眼,打着哈欠,像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好困,我要睡觉。”
“嗯,”姜琛宴抱着人走出了浴室,放回了床上,“先把头发吹干再睡。”
他转身回了浴室,将他的睡衣跟风筒都拿了出来,“衣服先自己穿上,我给你吹头发。”
迟玄幺不肯穿衣服,裹着浴袍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哇哇床好大好舒服。”
“乖,”姜琛宴将他拉起来,拢进自己怀里,替他套上衣服:“穿浴袍睡会不舒服。”
“我不要。”迟玄幺死活不肯穿,闹脾气似的一脚将那套睡衣给蹬开。
姜琛宴拿他没办法,给他吹头。
迟玄幺吹头发的时候微微仰着脸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模样看起来乖顺极了。
两人刚见面那会儿,迟玄幺还是浑身带刺儿张牙舞爪,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喝醉酒了竟然这么可爱,姜琛宴忍不住笑了笑。
他视线缓缓滑落,浴袍有些大,裹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领口也歪了大半,敞着锁骨那一大片白净的皮肤。
“好了,”姜琛宴关掉风筒,替他拢了下衣服,柔声道:“困了就早点睡吧。”
吹干了头发,迟玄幺反而精神起来了,在床上滚来滚去,浴袍被他滚松了腰带,露出了修长匀称的双腿,
姜琛宴收回视线,走过去给他盖上被子,转身抽出一本语文课本,坐回了不远处。
他脸上虽风轻云淡,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耳根处已经微微泛起了粉色。
迟玄幺在床上滚地有些无聊,撑起脑袋问他:“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了?”
姜琛宴没有擡头,翻开了一篇阿房宫赋,说:“在背书。”
迟玄幺不解,追问道:“为什么要背书。”
姜琛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为了清心寡欲吧?
“因为……”他边背着课文,边分心回答:“小狐貍太勾人了。”
“小狐貍?”迟玄幺没听出话里什么意思,满床地找:“哪里有小狐貍?没有啊!”
姜琛宴实在是招架不了这样的迟玄幺,集中注意力,三两分钟就将课文给背了下来。
迟玄幺连床头柜都翻了一遍,忽然看见浴袍前绣着的一只小动物,嘿嘿地笑:“原来在我衣服上啊,那我脱掉好了。”
姜琛宴心道他要是真把自己脱了个干净,这样下去可不止一篇阿房宫赋那么简单,扔下了手中的书走过去,一把抓住他要扯开腰带的手,将人塞进了被子里,轻声道:“好了别闹了,准备关灯睡觉。”
迟玄幺哦了一声,滚进了被子里,巴眨巴眨着眼盯着他。
姜琛宴笑了笑,伸手揉他脑袋,“晚安。”
迟玄幺冲他咧嘴一笑:“晚安!”
姜琛宴伸手拍掉旁边的灯,正准备躺上床,迟玄幺忽然坐起身来,“你干什么?”
姜琛宴愣了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上床睡觉?”
“你睡地上,”迟玄幺朝他扔了个枕头,凶道:“床是我的!”
姜琛宴扫了眼宽敞的大床,缓缓开口:“床那么大……”
“都是我的!”迟玄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整个人大字型趴在上面,像只圈地盘的小动物:“你不准睡。”
“好,”姜琛宴忍不住笑出声,心知跟这只醉鬼谈不了条件,将人捂回了被窝里,又替他掖好被角,语气纵容:“都是你的。”
他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套新棉被,在地上铺好,躺进里面,瞥见迟玄幺正窝在床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会跟他抢床位似的。
姜琛宴撑起脑袋看向他,好笑道:“我不跟你抢,安心睡吧。”
迟玄幺哼了一声,抱着被子转身,闭上了眼睛。
姜琛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听着他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这才慢慢躺了回去。
但姜琛宴这个豌豆公主根本睡不着,他从来没睡过地上,一躺下去觉得哪哪都搁得慌,只得睁着亮晃晃的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回过头,见迟玄幺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正想开口,迟玄幺已经迷迷糊糊地走下了床,他似乎没注意到/>
眼见他就要往旁边的椅子上倒去,姜琛宴一惊,眼疾手快把人给捞了过来,将他脑袋紧紧捂进了怀里,两人齐齐滚了下来,由于惯性,他自己没有站稳,“咚”一声巨响,后脑勺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
姜琛宴疼得闷哼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对身上的人开口:“没摔着吧?”
见他没吭声,姜琛宴以为他被吓着了,一只手揉了揉他脑袋,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后背,轻声道:“没事了,有没有磕到哪?”
迟玄幺身上还带着点儿淡淡的酒香,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浴袍下的双腿搭在他腿边,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姜琛宴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烫得他不自觉地动了下。
姜琛宴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见他眼睫毛颤了下,似乎还没睡醒,又问道:“怎么起来了,嗯?”
迟玄幺脑袋有点沉,趴在他胸口,声音沙哑地说:“我渴了。”
“那我给你倒杯水。”姜琛宴抱着人撑起身来,不料扯到了伤口,轻轻嘶了声。
迟玄幺想到刚才那声响,登时酒醒了大半,连忙去查看他的伤势:“撞哪了,给我看看。”
姜琛宴静静地看着他动作,忍不住勾起嘴角。
“是这里吗?”迟玄幺跪坐在他身上,撑起身来将手绕到他脑后,小心揉着,“疼吗?”说罢他还轻轻凑过去呼了呼。
见他这么紧张,姜琛宴忽然很想逗他一下,又给躺了回去,开始茶言茶语:“我没事,你今晚不让我睡床上,我在这里将就一个晚上也不是不行,反正明天起来病情加重,只会更疼,”他别过脑袋,将人放开,有些泄气地说:“我没关系的,你回去睡觉吧。”
他偷偷用眼角撇了眼迟玄幺,只见他嘴唇张了张,似乎有些为难。
正打算放过他,迟玄幺忽然开口:“床分你一半,”他爬上了床,挪到了另一边,拍拍被子,又道:“你上来睡。”
姜琛宴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心道这一跤摔得不亏,他将枕头放了上去,转身给他倒了杯水,这才慢悠悠地爬上了床。
迟玄幺折腾了一晚,估计也是累坏了,很快就睡着了,姜琛宴凑了过去,见他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一只手还紧紧揪着被子,搁在鼻尖。
“幺幺,”姜琛宴将人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今晚说有喜欢的人,你怎么想?”
他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夜里转瞬即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迟玄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动了下,似乎睡得很熟。
姜琛宴伸手握住了枕边的手,揉开了他的拳头,放在掌心轻轻揣摩着。
姜琛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往自己脸上抡的那一拳头,让他至今仍觉得隐隐作痛,不由得笑了笑。
小手看着细皮嫩肉的,打起人来还怪疼的。
他抓着迟玄幺的手凑到唇边,虔诚地吻上了自己的手背,哑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