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2/2）

姜乐安跪坐在地上了，双手双脚被束缚无法动弹，满目惊惧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披着哥哥皮的怪物。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画面，正是多年前他无意触碰到时空波动时所看见的。

他做了很多结局温和的推演，顺着这样的路，他走到了现在的场面。

被人类奉为“邪神”的他，其实也只是宇宙规则下的一个怪物而已。

沈泯难得在姜乐安面前露出了些狼狈和脆弱，姜乐安被惊恐完全占据的大脑里硬生生空出了一块地方去思考。

原来无所不能的哥哥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原来比人类更强大的生命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触手慢慢地被收了回去，姜乐安一被放开就要往桌子

沈泯：“宝宝……”

姜乐安动作一顿，压着内心的惊慌转头看向沈泯。

沈泯张开胳膊，哄道，“别怕哥哥，好不好？”

姜乐安的感情和所受到的教育在打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能保证这样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怪物没有在伪装？

可他是哥哥……

姜乐安没出息地想，他是很害怕，尤其在发现自己被蒙蔽了十四年之久，把丑陋可怖的触手当玩具，把一个怪物当成自己的家人。

这个怪物甚至都不愿意来走正常程序，直接催眠了他和爸爸妈妈变成了家里的一份子。

可这十四年他是和哥哥一天一天过来的，他养黑黑小白小花小黄，养五六，甚至只来了半个月的小水蜜桃他都有了感情。

“爸爸和妈妈，他们知、知道吗？”姜乐安怯怯开口。

沈泯双膝都跪在了地上，尽量抹去他本身所带给幼崽的压迫感，“知道的，姜叔和林姨他们知道。”

姜乐安迷迷糊糊地想，爸爸妈妈都知道了，也没有反对，是不是说明哥哥是很好的？

他还是选择钻进了桌子丝毫安全感。

这样轻而易举篡改人的记忆，实在太可怕了。

“那，那你还是哥哥吗？”

沈泯没料到他问出这么可爱的问题，心都要化了，“是的，宝宝，我永远都是，我不仅是哥哥，还是你的爱人，对不对？”

姜乐安恍恍惚惚地发现原来他和怪物谈恋爱了。

“那你说，等我成年告诉我一件事……”

沈泯接话，“就是这件。”

姜乐安心里给他找补，那这也不算欺骗，酌情考虑可以原谅一点点。

“视、视频里的呢？”再回想起来，视频里传递出来的信息依旧让他惊恐到浑身颤抖。

“别想宝宝，”沈泯安抚道，“哥哥会给你解释的，但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可以先出来到哥哥这里来吗？”

姜乐安抖着声音反问，“视频里都是真的？”

沈泯不能再对他说谎，只好道，“是的。”

姜乐安喃喃道，“你杀了人？你……哥哥你死了吗？”

沈泯避重就轻道，“哥哥不会死的，哥哥不是人类，怎么会死呢？”

姜乐安勉强从乱糟糟的记忆里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可你出车祸了……”

他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他遇到了很可怕的事，也想起了很多可怕的事，“我当时也想起来了……”

但沈泯当年强制把他又催眠了，让他连着车祸一事全忘干净，只以为自己是低血糖晕倒。

甚至即使现在再回想，他也会忍不住怀疑记忆的真实性，现在的记忆就是真实的吗？那为什么车祸后没有一点新闻报道呢？

“难道是我自己臆想的？”姜乐安陷入了自我怀疑。

沈泯明白这样地事情无法避免，不然姜家夫妻也不会需要长期接受精神疏导了。

“宝宝，让哥哥抱着你好不好？”

姜乐安缓慢地眨了眨眼，“哥哥，你是坏人吗？”

沈泯：“哥哥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最后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姜乐安像被人类诱惑出窝的小动物一样，好奇又害怕地钻出来，被沈泯轻轻抱进怀里。

沈泯亲吻着他的额头，一遍又一遍说着，“宝宝，哥哥爱你。”

姜乐安的身体还克服不了恐惧的情绪，他没有躲开沈泯的亲密，但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怪物好可怕，可这是他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