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2/2）

姜端心疼之余不免对沈泯多了几分埋怨，离信誓旦旦保证会保护好姜乐安还没过多久，就把他孩子搞成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姜乐安哭完一场又累了，他现在极度脆弱，一些大的情绪波动都能让他不堪重负。

林黎哄着他睡觉，姜端则轻手轻脚地出去，对站在门外的沈泯质问道，“绵绵的状态怎么会那么差？！”

沈泯垂眸，“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他。”

姜端话出口才想起来沈泯身份不同往日，一时后悔有点冲动，却意外听到沈泯的道歉。

姜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口气，“他能恢复好吗？”

沈泯语气笃定，“能。”

姜端担忧道，“医生说以后可能神经衰弱会更严重。”

沈泯：“人类的办法不行，那就用非人类的。”

姜端又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是实打实的外星人，他沉默片刻，“挺好的……”

外星人也不是没外星人的好处。

沈泯说着会经常去看姜乐安，但其实考虑到治疗效果，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连一次面都没见。

他们从相遇的那刻起，十几年来从未经历过如此长时间的别离。

沈泯每日都会在小窗口或者监控关注着姜乐安，不需要配合姜乐安的作息，他连睡眠都不需要了，除了实验和调查进程，剩下的时间他都给了姜乐安。

姜乐安的状态也在慢慢变好，至少他不会再出现因为过度恐惧和焦虑而自残的现象，面对父母，他也能保持长时间的正常情绪。

于是沈泯这才得到可以陪同治疗的通知。

姜乐安被提前告知了沈泯今天上午会来看他，他虽然没有提，但心里也会想哥哥在哪里，现在在干什么。

因此他迫不及待地坐在外间的小沙发上，翘首以盼着沈泯的到来。

沈泯一开门，就猝不及防地被扑了。

他愣怔了一秒，随即紧紧抱住了姜乐安，低声不停喊着，“宝宝，乖宝，乖绵绵……”

姜乐安推了下沈泯没推动，就轻轻拍了拍他，沈泯这才把人松开，又捧着人的脸小心翼翼地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姜乐安仰头快速地亲了下沈泯的唇瓣，又红着脸躲进他怀里。

沈泯感觉自己彻底活了过来，他很难再去回想过去一个月他的糟糕生活，他从来没觉得一个月的时间会是如此漫长。

他很早之前曾想过姜乐安解除催眠后会是什么样，甚至乐于看到人类丰富又生动的情感，如果那时他在乎这个幼崽，那他也许会耐心地引导着幼崽接受事实，再次投入他怀抱。

然而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就像人类文学历史上无数个爱情笨蛋一样，只能在不被允许踏足之地以外苦苦等着，心里祈求着自己再被眷顾一次。

沈泯又一次吻了姜乐安柔软的头发，心想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给幼崽吹头发了。

他全盘接管了姜乐安的生活，事事亲力亲为，看似完全掌控，实则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依赖，被需要来证明自己不可或缺的人。

姜乐安这一个月以来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交流的能力，但此时此刻面对沈泯却像个小哑巴，站了一会儿站累了就拉着沈泯去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沈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过去的所有时间都是在实验室和监控室里度过的，实在没什么好分享。提及病情，他又害怕刺激到姜乐安。

“宝宝，”他迟疑开口，“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姜乐安抿了抿嘴巴，主动趴进他怀里，等沈泯抱住他后他才小声开口，“嗯……哥哥。”

沈泯敏锐地感觉到了姜乐安异样的情绪，一时间就开始警惕起来，斟酌着话开口，“宝宝，怎么不高兴？”

姜乐安擡眼，脸上露出了些微的难过，“哥哥，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沈泯一愣，连忙把人往上抱抱，又亲了亲他的嘴角温声道，“为什么这样说呢？哥哥没有伤心。”

姜乐安有点委屈，“那哥哥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沈泯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乖宝，不是哥哥不想来，医生说之前我不适合进来。”

姜乐安攥紧了沈泯的衣服，“哥哥，我不怕你，你不要伤心。”

沈泯低声细语，“我知道的宝宝，因为你爱哥哥，哥哥也爱你。”

如果没有那个视频，姜乐安或许会被新的世界观冲击到，但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姜乐安绕绕弯弯说了一堆终于说到了重点，“哥哥，那个视频……”

沈泯现在更像是那个因为过度惊吓而产生PTSD的人，他心瞬间揪紧，观察到姜乐安情绪稳定，才开口，“宝宝，视频前面，只是哥哥在解剖而已，就算放到现代医学，这也是正常的，对不对？”

姜乐安一副“你不要诓我”的表情。

沈泯顿了下补充道，“那个人也不是地球人，是其他文明的间谍，他们不会因此而死亡，而地球也需要通过这些手段来获取更多信息。”

这话半真半假，但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对幼崽说杀就杀了之类的话。

姜乐安相信了这段话，“那后面……”

沈泯笑容轻松了些，“原来的只是一具人类躯壳，出了车祸正好换回原来的，不是什么大事。”

姜乐安稍一回想起那种灰败残破的死人脸就害怕，他仍然无法接受沈泯以那样的姿态悄无声息地离开，于是他拉着沈泯确认道，“哥哥，你真的不会死吗？”

沈泯：“我保证不会，宝宝，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