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人吧（2/2）

他对于阿苏勒的情绪很复杂，有愧疚，也有愤恨。可如今瞧见他这幅模样，灵均心头又不免有些悲戚，嗓音干涩：“阿琅。”

阿苏勒与他四目相接，“未曾想到临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

灵均攥紧拳头，“你若不做那些事就不会死。”

“我的死局早已注定。”阿苏勒很早之前就算出自己的未来，不管如何做，都无法改变结局。

灵均艰难开口:“你是抱着必死之心，想与我们同归于尽的。”

阿苏勒背靠着大海日光，浑身泛着光辉，逐渐开始消散，“其实我一直是恨你的。”

灵均缄默未语，心口钝痛。

“但现在我发现，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罚，而是让你抱着无尽的痛苦和愧疚活下去。”

灵均用青冥剑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去，“你……这么恨我？”

阿苏勒冁然而笑，不再看他，身体逐渐消散，“灵均哥，我祝你长生久视。”

灵均望着他消失的地方，缓缓攥紧手中剑柄，骨节泛青，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倏地，他吐出一口血，身子软倒下去。

他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人，其实早在全家灭门时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桃林村时，如果他能站在苏琅身边，或许……或许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抱歉。

*

应星门的后续事情，全权交由扶光去处理。沈棠筠则是被苍昱带回了蛊雕城，刚到殿门外，就见蛊雕王贴上来，“主上您回来了，夫人这是怎么了？！”

“滚远些，不许跟过来！”苍昱嫌他碍眼，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蛊雕王见他抱着人大步流星进去，赶忙喊:“主上，若需要什么您吩咐一声，属下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啊。”

侍卫长:“……”

主子狗腿成这样，做属下的觉得很丢脸。

*

苍昱把神女泉倒入温泉池中，再将沈棠筠放进去。但由于神女泉只对外伤有奇效，所以起到的效果甚微。

“我没事，神体恢复很快的。”因为身体虚弱，导致沈棠筠疲态尽显，眼皮都有些挑不开，“他怎么叫我夫人？你教的？”

苍昱:“……我没说过。”

沈棠筠咳嗽两声，唇角渗出些血迹。

见此，苍昱不由得蹙起眉头，伸手挑起他的下颚。

沈棠筠见他靠近过来，虚弱地说:“诸忌大人，你看我……我气都喘不匀了，求求你做个人吧。”

苍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