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昱回来了（2/2）
“冥尊助纣为虐造孽太多，魂飞魄散也不为过，但我现在还弄不死她。”
“为什么？”
沈棠筠道:“她的灵魂里有道法咒，能保魂魄不散，应该是明荼施下的。”
慕临:“明荼死了不就行了？”
“神尊大人说的真棒，那你去吧。”沈棠筠将鱼丢到水缸里，顺便用阵法封的严严实实。
慕临:“你不是说我要坐镇后方吗？”
沈棠筠脸上露出礼貌微笑，“说实话，您最多就是坐在这，没有镇这个字。”
“滚蛋。”
七日后他们才回来，云川进门第一句就问他:“你怎么一句传讯都没有？”
“问过了凤凰了，你好的不得了，还有时间打情骂俏呢。”沈棠筠正在厨房里盛汤，“只是几个巫王而已，几千年前修罗王死在你手里，几千年后你还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吗？”
云川轻笑，“不会。”
“你回来的倒是赶巧。”沈棠筠端着汤递给他，笑容可掬地道:“来尝尝，这可是遥极山产的正经大鲫鱼！”
“正经？你这还有不正经的？”
沈棠筠瞥了一眼水缸，“你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云川沉默了一下，“那你也不能这么害我。”
沈棠筠不打算收回去，“尝尝嘛，说不定喝了能提升功力。”
云川觉得自己喝了能升天，正打算拒绝时，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赤曜从外面回来，肩膀上扛着个重剑晃晃悠悠的走着，“渴死我了？沈兄快把水给我。”
赤曜也没细看，拿过他手中的鱼汤一饮而尽，然后吧唧吧唧嘴，似乎是在回味嘴里的味道。过了会，他变回了本体躺在地上吐泡泡，时不时发出干呕的声音。
云川站远些，“你下毒了？”
“我是那种人？”沈棠筠似乎是不相信又这么难喝，他回去尝了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玄凌神君大人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做鱼汤了。
珍爱生命，保护自己。
三人坐在院子中，黑猩猩贴心地给他们弄了茶点，送过来后就娇羞的提着小裙子离开了。
沈棠筠问:“怎么只有你和凤凰回来了，扶光呢？你把人气走了？”
“人家是仙尊，总不能成天在外面。”云川指了指山下，“华月也跟我回来了，就在山下的竹屋里。”
沈棠筠并不意外，“麒麟族现在谁主事？”
“他们家那个少族长萧无惑，虽然修为不高但很有胆魄和担当，挺好一小孩。”云川见他还盯着自己，“扶光请玄武出山去那坐镇了，放心吧。”
“原来玄武还在仙界。”那家伙还真是懒，坐在一个地方几千年都懒了挪地方。
云川喝了盏茶后才开始讲:“犰煌一族数量极少，从天地初开起到现在估计连百条都没有。为了保证繁衍和血脉纯净度，族内一直要求只能同族结合，这样才能延续犰煌的血脉。”
“我和华月虽以兄弟相称，但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忘记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母亲喜欢上了神界灵溯族的人，不顾族长反对毅然决然与族中断绝关系，嫁给了华月他爹。”
沈棠筠现在就很想要个西瓜，“按照你们族中的规矩，你被扫地出门的命运是板上钉钉的了？”
云川笑了，“对啊。”
“继续说。”
“你知道灵溯族的来历吗？”
沈棠筠微微颔首，“我听慕临说过。”
几万年前祖神在绝神地溯域中发现了灵溯族，那时的他们只是一团白色雾气，并没有实体。祖神发现这个物种生命力很顽强，觉得他们不该留在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后来她就将灵溯族带了出来，并帮助他们修炼出了实体成为了神族一份子。这些事鲜少有人知道，慕临也是后来在书中看到的有关于灵溯族的记载。
“我并没有接触过除华月以外的灵溯族，对他们族中之事并不清楚，也是前几天才听华月说起，几千年前灵溯族被巫祖大举进攻，全族除他之外无一幸免。”
云川声音顿了顿，“巫祖进了溯域还能活下来，或许是因为吞噬了灵溯族，融合了他们的血脉和能力才能躲过一劫。”
沈棠筠若有所思颔首，“慕临能找到除掉他的方法，明荼未必想不到。看来他知道溯域对他来说是个威胁，才会留下这么一手。那他这次抓华月要做什么？怕再进溯域吗？”
云川也想不通，“虽然现在修罗王和罗刹王死了，但以巫祖的手段应该还能将他们复活。”
凤凰道:“那些巫王算是明荼的分身，巫王死了他会被反噬受伤。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分身了。”
沈棠筠挑了挑眉头，“这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忽然想起些什么事，沈棠筠说:“云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回忆起少年时那段叛逆愚蠢的时光，实在是有些不堪回首，“记得。”
“帮我个忙。”沈棠筠微微垂下眼眸，“送个人回那里，找座能看到东陵国皇城的山顶，将她埋在那。”
“谁？”
“几千年前的东陵国女帝。”
她的身躯早该回归故土。
–
魔界，地垣境。
“咳……”
明荼忽然觉得胸口裂痛，一股腥甜从嗓子涌出喷了出来，眼前的草地瞬间被鲜血染红。他扶着桃树，长长舒了口气，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擦拭着唇角，“许久都未受伤了。”
“看来我消失的这些年，那几个小辈也都成长了起来。”明荼看向不远处的人，“凤凰也出手了。”
青龙听到凤凰这两个字时眼神都未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陪我去个地方吧。”
“哪里？”
“罗酆山。”
青龙飞行速度极快，一念之间能行千里，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因为受伤的原因，明荼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他站在山顶上俯瞰
“……”
明荼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她是死在天下人手里的，可她最后还是希望六界海晏河清。我真的很想她，我想完成她的遗志。”
“可这世上的人贪欲太多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纷乱，她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想要六界太平，只能行此方法。”明荼背靠着天空，衣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只有我记得她的遗志，玄凌和慕临全都忘了。他们不理解我，甚至与我为敌，不顾一切的也要杀了我。”
“我以为你只想和凤凰在一起，外界的死活你都不在乎。”明荼叹气，“我是真的信任你，可你还是骗我。”
“衡华，你不是个会演戏的人。”明荼望着天空，冁然而笑:“你已经通知凤凰我在这了吧？他们何时会到呢？”
青龙手中浮现北辰戟，“你来这想做什么？”
“我早在千年前就醒来了，但因为法力不够只能慢慢积蓄力量。”明荼双手揣在袖子中，温声道:“这些年我也没有闲着，我以罗酆山为中心埋下了一个大阵，只要投入生魂血肉，大阵就能将其转化为法力反馈给我。”
“现在时机成熟了。”
“相识一场多年情谊，我起初并不想杀你们。可后来我明白了，你们始终都是我的阻碍。”明荼身边再次出现了那根黑棍，“它叫后土，用祖神的尸骨所做。”
“能死在它的手里，是你的荣幸。”
–
天空中响起嘹亮凤鸣，一只火红色的凤凰朝着罗酆山急速飞过去。眼看着要到那里时，见罗酆山方向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上空的云层都被冲散了。
紧接着血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一道天地法相出现在天地间。那金色法相手持桃花枝，美得雌雄莫辨，身周飘荡着血气，一股恐怖的威压蔓延开来。
青龙的天地法相被打的直接碎裂开来，他恢复人形后猛地吐出口血来。
“嗯？他们来了。”明荼转过头去，“可惜有些晚，也不该来这。”
一道紫金色流光从天边划过，冰蓝色神剑化作巨剑朝着明荼压过去。明荼手中的后土与其相撞，化解了攻势，“这已经是你最强的一道分身了吧？玄凌，你太冒险了，这道分身若是死在我手里，你的本体会受重伤。”
“担心我啊？”沈棠筠示意他们撤退，凤凰虽然不放心，但知道他们三人联手也敌不过对方，当即带着青龙离开。
明荼看见了并没有出手阻拦，二人手中武器不断的相交，一招比一招快，“毕竟多年好友，我对你总是舍不得的。可你和慕临总是对我下狠手，这让我很难过。”
“明明我与他是最先认识的，可他从来不站在我这边。”他叹息了一声，法力倏地增长了几倍，出手就是杀招。
沈棠筠看着迎面而来的攻击，体内神力运转到了极致，挡住了这一击。可双方实力相差很多，他根本撑不住多久，几息之后，他被击飞了出去，撞在石头上。
背后骨头碎裂的疼痛蔓延向四肢百骸，沈棠筠疼的脸色煞白。
“还没死？”明荼有点意外，手中的后土变成骨剑，幻化出无数剑影朝着他刺过去。
四面八方都是剑气，他无处可逃。
沈棠筠嘴角渗血，目光坚定带着几分癫狂，身后瞬息之间升起天地法相，法相的身上散发出了刺目的紫金色光芒。
法相自爆的威力将剑影震开，漫天烟雾中一道紫金色剑气穿透而出，直指明荼头颅。积蓄了沈棠筠所有神力的惊天一剑，就算是现在的明荼也被震退了几步。
明荼的手臂传来疼痛和麻木感，血流一点点流淌下来，染红了手掌，“何必多做挣扎受苦呢？”
“我乐意啊。”四周都是明荼布下的屏障，沈棠筠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法力是逃不出去的。就算要死在这里，他也要让明荼掉下一层皮来。
沈棠筠正打算要将这具分身自爆时，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逼近这里，随即黑红色的火焰击破屏障，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体型比之前还要大几倍的凶兽出现了他们的视线中。
沈棠筠知道自己死后这几千年来，苍昱一直在修炼。大概能猜出他的巅峰实力很强，但不知道他强到了这种地步。
甚至能与眼前的明荼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