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1/2）

不同

魏劭守在斐洛床边,其余几个队员几次试图跟他交流，他却像聋了或者哑了，不出声也不动。

最后他们只能先离开。

系统大概自知理亏,什么都没有说。

魏劭在一片寂静中闭目沉思了许久，最后问系统：【他是不是喜欢我？】

系统：【什么意思？】

魏劭睁开眼睛,毫无起伏道：【你不要跟我装傻,你之前那么紧张，是不是因为发现他喜欢上我了？】

系统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确定，明明那个进度条只有它能看见。

魏劭看着床上斐洛苍白的脸、紧闭的眼、纤长的睫、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两片苍白的唇瓣上。

他想起之前斐洛说想亲他。

当时听到这句话，他内心并没有感到恶心,而是震惊与羞愤,此刻这些情绪却在斐洛那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的心跳声中，化为了齑粉。

他觉得苦闷,又替斐洛不值。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他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更早进入了斐洛的生命,不够优秀,不够强大,甚至连正常的陪伴都不能给予，只要斐洛愿意睁眼走出去,大概就会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盲目。

斐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干燥的唇动了动：“……哥哥。”

魏劭双唇紧抿，之前的恼火再度涌上来,他偏开头,没理。

斐洛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对不起。”

他的脸上还带着魏劭盛怒时留下的指印，魏劭冷冷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命是你自己的,下次我不会管。”

斐洛垂眼：“好。”

魏劭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回答，然而斐洛已经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房间的天花板。

魏劭忽然出声：“你了解我吗？”

斐洛慢慢转过了头，重新看向他。

魏劭的声线很平，像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我从没缺过钱，但我该烂还是烂，大家都在读书的年纪我不读书，打架、逃课、抽烟一样不落，我看见那种幸福的家庭第一反应不是羡慕，我只觉得烦和恶心，其实我还有个亲弟弟，但我看见他就想掐死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斐洛：“听明白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谈及自己的过去，系统也第一次没有阻拦，然而这段话效果约等于零。

斐洛微微仰头，让自己的脖颈更大程度地暴露在空气中。

他对魏劭说：“我也是你弟弟，我给你掐。”

魏劭猛地站起身，狠狠踹了一脚椅子，恨声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斐洛不说话。

魏劭感觉自己的头一抽一抽地疼，他丢下一句“你休息吧”，就往门外走，然而当他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床上的斐洛忽然叫住了他。

“魏劭。”

魏劭脚步顿住。

斐洛声音喑哑，轻声说：“不管怎么样都喜欢的。”

魏劭深吸了一口气：“但我不喜欢。”

斐洛说：“我知道。”

之后几天魏劭没回去，却也没再跟斐洛说话，他们从前的相处模式已经彻底碎裂，回不去了。

在某个斐洛睡着的间隙里，魏劭突然问：【你说的那个进度条动过吗？】

系统干巴巴地答：【没有。】

魏劭便沉默了。

系统：【你不会想留下吧？】

魏劭慢慢道：【没有。】

系统：【没有最好，他对你那点喜欢，还有你对他那点怜悯，是不可能刷满进度条的，别动这个念头。】

魏劭回去后，系统看着那一截本不该有进展的进度条，终于下定决心。

-

斐洛只记得自己睡着了，然后意识像被什么强行拖离了身体，等他恢复清明时，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

林立的高楼，疾驰的车辆，和废弃星有些相似，但不同的地方更多。

譬如这里的文字，路牌上，门店的牌匾上，都写着斐洛看不明白的文字。

斐洛无端感觉到了一种恐慌，不是因为这里的陌生，而是因为直觉告诉他，这里或许就是魏劭的家乡。

他知道魏劭和他不同、和大部分虫都不同，却不知道这种不同因何而生。

路上来往的虫也很奇怪，斐洛一眼就注意到一个相当陌生的群体，她们既不像雄虫，也不像雌虫，大都留着秀美的长发，有的手边还会挽着一个雄虫或雌虫。

斐洛下意识往公交站牌后躲了躲，却发现自己触碰不到这里的物体。

【不用躲，他们看不见你。】

斐洛身体骤然紧绷，十分戒备道：“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见这里了吗？这里的……“人”。】

斐洛并未打消戒心，但捕捉到了那个陌生的词：“‘人’？”

【他们都是人，人有男性、女性，很显然，你的哥哥是男性，而未来，他会有且仅有一个女性作为妻子。】

斐洛明白了这个东西的来意，抿唇不语，眼里敌意更甚。

系统引诱他擡头：【你看，这个世界上有男性和男性在外面牵手吗？男性和男性，就像你那个世界的雄虫与雄虫。】

斐洛拳头一点一点捏紧：“……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男性，雄虫与雄虫之间的事也不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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