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心（2/2）

一个是队长，一个是没什么存在感的队员，哪个重要不必多说，但副所长是个精的，都不打算得罪，只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角落，用系统拨通了某个房间的联络器。

拨出的信号才响起一次，副经理便掐断了通话，又站在原地假装等了一分钟，才回到魏劭面前，遗憾道：“抱歉，我们无法联络到斐洛队长。”

魏劭的拳头一点一点捏紧。

卢克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试探：”要不我们先回去？”

魏劭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事，很多情景，斐洛求他不要走的、濒死的、表白的……没有哪个场景是符合剧情轨迹的。

如果此时剧情再度走偏——斐洛因为跟他赌气，让这里的陌生雄虫标记了……

周遭嘈杂的声音骤然远去，一种莫大的恐慌从脑海蔓延至魏劭全身——

他曾问过系统雌虫被标记会有什么后果，系统含糊介绍了一下，那时他就很不爽这种不公平的关系，只是那时系统告诉他斐洛未来的伴侣还不错，不会借着这个欺负斐洛，他才作罢。

但此刻，魏劭什么都不能确定。

他的指骨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咔哒”响了两声，然后整个人靠近卢克，把卢克腰上别的枪一把抽了出来。

副经理脸色彻底寒了，厅口的保安也当即戒备举枪。

魏劭一只手提着枪，另一只手掏出了钱包，单手取出了里面的基地储蓄卡，递到副经理面前，沉声说：“我出三倍的钱，订斐洛队长挑中的雄虫，这样可以吗？”

话虽这么说，但看他脸色，大有副经理不同意，他就开枪造乱的架势。

副经理也不是吃素的，冷笑一声，直接想挥手叫赶来的警卫队拖魏劭出去，身后的助理却突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副经理微侧着头，眉毛随着助理嘴唇的翕动而微微皱起，同时目光在魏劭手里那张储蓄卡上快速扫过。

半晌，他朝门外的警卫队压了压手掌，待警卫们放下枪，他才慢慢对魏劭道：“士兵，我要提醒你，如果我放你进去后斐洛队长对招揽所进行投诉，按规定，你是要接受严峻处罚的。”

魏劭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头：“可以。”

副经理便对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地对魏劭说：“放下枪，我带你过去。”

魏劭把枪交还给卢克，转身便跟着助理离开了。

空余大厅里一群热闹没看够的雌虫叽叽喳喳。

忽然，有虫耸动鼻尖，奇怪地问：“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吗？”

副经理刚刚还想说些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闻言也下意识跟着耸了耸鼻子。

当然，这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事实上雄虫信息素是跟雌虫的血脉紧密联系着，属于本能感知，而非嗅觉。

也正因如此，雌虫几乎不会闻错，将信息素与其他混为一谈。

副经理迟疑地动了动眼珠。

——空气里确实残余着一点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但浓度高得出奇。

-

魏劭被助理带到会客区，停在了一扇套房门前。

助理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便无声退下了。

魏劭闭了下眼，抛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擡起冷而僵的手重重叩了七下门。

等待期间，他盯着门上雕刻精细的花纹，无端想起了斐洛虫化时脖颈上的虫纹。

也是这样的繁复幽异。

“咔——”

门锁转动的轻响落进耳朵，里面的虫还没动作，魏劭已经一把推开了门，开门的雄虫险些被他撞了个底朝天，踉跄了好几步才被赶上来的助理扶稳。

助理粗略扫了那雄虫一眼，见他没受伤便睁眼装瞎当做没看见。

他们虽然富养着这些雄虫，却没将他们当成玩意看过，再珍贵的雄虫，在上级们手里，也不过是性.奴。更不用提信息素劣等的雄虫，那些连招揽所都不收，在野外只能是流浪汉和贫民们侵略践踏的对象。

——他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菟丝花一样的东西得罪基地的高级雇佣兵。

魏劭直接抓着那个雄虫的手腕厉声问：“斐洛呢？！”

那雄虫被他抓得手腕发疼，也不敢多言，只胆战心惊地说：“在房间……”

这雄虫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样倒让魏劭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只要斐洛不主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发生什么。

他立刻冲进了最近那个开着门的房间。

那雄虫在他身后小心道：“是你后面那一间。”

魏劭扑了个空，闻言停都没停，径直朝着另一扇紧闭的房门去了，一把拧开了门把手。

居然没锁。

这是他拧下去时的第一反应。魏劭难以接受斐洛这段时间在家对他锁门，却对一个陌生雄虫毫无防备地打开门锁。

可看清房内的景象时，他这些酸而苦的念头顷刻间便彻底粉碎成渣，只剩下恐惧和惊怒。

斐洛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脸颊和脖颈都通红一片，呼吸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