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1/2)
心有不甘
清风拂过池面,水中荷花摇曳。
榆满撑着伞站于池边,腕上缠着只银白小蛇,它颇有灵气歪着脑袋,不懂眼前的人为何停下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池子。
十六年后再回此处。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冰凉滑腻的一抹银白扭动蛇尾,朝她肩上游去。
榆满熟稔地摸了摸它的头,她身后跟着位并不眼熟的侏儒小厮,看样子倒是恭敬得很。
小厮讨好道,“姑娘年纪轻轻,竟学得一手御兽的本事,怪不得我家老爷如此看重,今日一见当真是这个!”
说罢,半擡着头,举手竖了大拇指。
榆满淡笑不语,早已见惯了旁人看她的眼神,有恐惧,有敬畏,也有讥讽。
她已算不得人,更称不了妖。
原本空荡的缺口被半颗跳动的心补全,丹田处还藏着他的半颗内丹,将近流干的血液被重新续上。
自半年前,她才发现,像小白蛇一般有灵气的,皆会收起獠牙,主动亲近她。
白蛇是李掌柜的新入的宝贝,却顽劣得很。
李期恒看中的她驭蛇的本事,将她要了过来,这半年内她都待在蛇窝中,近两日才被召到宅邸。
季陶也已失踪了将近半年之久。
趁此机会,就是来找季陶的下落,她死于李宅,又被割了双腿,也不知生前受了何等的苦。
“接下来的路我认得,老爷给我安排的院子也不远,我自己走便是。”榆满走得不快,但身后的小侏儒却跟的吃力。
他擦了擦汗,连连点头退下。
艳阳高照的午时,蝉鸣凄凄,榆满经过长廊,走至尽头,已是精疲力竭。
她早已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在烈日下晒一小会都会要她的命。
将伞撑开,她独自叩响了崔晚知的门。
门开了。
不是怡兰,也不是崔晚知。
是季陶,活着的季陶。
没了周身的鬼气,和脸上遍布的尸斑,倒是个极标志的美人,一双眼好似雨后的澄澈,柔和而又恬静。
着一身碧绿的衣裳和绣花鞋,整个人脆生生的俏。
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面,榆满一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仿佛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再一次意识到,这一切皆是假象。
“此地偏远,姑娘可是迷路了?”季陶不爱笑,但语气柔和。
榆满摇头,只随意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之后的几日,榆满皆是如此。
敲门,问候几句,离开。
直至有一日,她终于见着了怡兰,怡兰脾气较差,见她日日骚扰,自是不开心。
“你有完没完!”怡兰怒道。
榆满倒是笑了笑,“我敲了六日的门,其中小陶儿开门的次数最多,她却从未说过我一句。”
怡兰,“那又如何,这丫头刚来半年,我自是要好好管教管教。”随后拧眉看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可以治你们主子的腿疾。”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怡兰嗤笑一声,当即将门猛地关上,翻了个白眼。
老爷真是什么人都喜欢往府里招。
门外的榆满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吱嘎——”,木门再次打开。
“你又怎知我有腿疾。”
季陶推着把做工精细的四轮椅,上头坐着位神色恹恹的女子,她一手撑着头,一手看着话本子。
一如既往的不爱用正眼瞧人。
……
终于见到了崔晚知,榆满也不心急,她举着伞笑道,“你只需知道,我能帮你。”
闻言,崔晚知终于擡头平瞥了她一眼。
“让她进来吧。”
一进屋,榆满便跟崔晚知讨了壶水喝,她身上的血液都渴的快干涸了,焦躁的发出抗议。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很快就见了底。
不等榆满说话,崔晚知便示意怡兰为她续上。
等她终于停下,崔晚知才笑眯眯道,“我很好奇,你日日敲门就是为了来治我的腿?”
“自然。”榆满笑了笑,“不是。”
“哦?说来听听。”
“只是在等戏班子就位,我不知故事的发展如何,但我知道结果会怎样。”榆满也不理会几人听不听得懂。
她扫过眼前的几个女子,最后落在怡兰身上。
“你说对吗?”
“你看我干什么,我不爱听戏。”怡兰皱眉。
崔晚知揉了揉毫无知觉的双腿,屋内光线充足,热得让人发昏,可她依旧盖了曾毯子在腿上。
似是怕冷的紧。
她掀开毯子,就要撩起层层包裹的衣裙给榆满看。
可榆满却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制止,“不必给我看,我希望你下次再见到的,是你所期望的一双腿。”
怡兰轻轻‘啧’了一声,暗道庸医。
不过她的确不是以医术救治,自然也称不上庸医了。
“不看我的伤,就可治我的病?”崔晚知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毯子盖了回去。
榆满并未回答,只是让季陶拿了把小刀给她,割破了个小口,鲜血溢出后,她才启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