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血而来(1/2)
踏血而来
没了叙止的帮衬,漫天的飞雪停泊在榆满的发上,落成一层冰碴,雪越下越大,满目皆是白色。
榆满冻得鼻尖发红直打颤。
她暗自催动着灵力,消融冰雪,身子才暖和不到一瞬,就听山辛淡淡道。
“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榆满捂着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子,仰头看他,他倒是人模狗样的,衣袂飘飘,一袭白衣,似谪仙下凡。
只是她跟小鸡崽一样被他拎着。
毫无风度可言。
山辛自是不知她在想什么,只说了句让榆满汗流浃背的话。
他说,“灵因是你什么人?”
榆满想哭,她无话可说。
寒意刺骨,天地素白一片,呼啸的风雪吞噬着树影,在此吟唱着凄凉的笙歌。
她假意打了个颤,狂打起喷嚏,捏着鼻子讪讪道,“灵因是我们的师祖,山辛前辈也认识他吗?”
“自是认识的,他为了阻我成仙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山辛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眼中却并无笑意。
随后又问她,“你既入秘境内,怎会不知灵因干的好事,如今装模作样给谁看?”
榆满抿唇不知该如何回他。
她自是知晓灵因做了什么,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替任何人辩驳,谁都有自己的立场,错与对,没有人能百分百理解。
舍一人救众生的说法,真的对吗?
她不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实在过于沉重。
“到了。”
见她不答,山辛也不勉强,只是眼底的讥讽深刻入底。
往日的林中小屋早已变了模样,记忆中的奇珍异花被随处可见的杂草覆盖,院中孤零零站着棵干枯腊树,枝头堆积了簇簇白雪。
环顾四周,榆满却并未发现那熟悉几口大缸。
好奇使然,她还是开口问他,“前辈,这里的大缸去哪了?”
山辛闻言,自半空将她丢下,幸得榆满早有准备,这才不至于摔个难堪。
榆满站稳身子,背着他暗自嘀咕些什么,扯着腕上的红线紧紧攥住,心中默喊大师兄。
山辛将她独自带到此地,定未安什么好心。
且他之前说的话,也令她十分在意。
山辛眼眸漆黑,扫了眼院内白茫茫的一片,疑惑道,“什么大缸?”
榆满转过头,用手比划起来,“就这么大的几口缸啊,给小蚌妖们栖身的地方。”
话音刚落,山辛眼底略过一丝危险的气息,神色淡漠,氤气着试探。
“到底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我记岔了,秘境是跟着我的记忆而走,可我从未在这里放过什么大缸。”
“那些小蚌妖我也从未将他们安置于此。”
榆满深知自己说错了话。
因为系统的原因,秘境和山辛的记忆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叙止的本体意识过高,秘境的改变也就越大。
除了一些不影响秘境的细微变化,山辛都不会有所发觉。
所以,这是椿相庭做的。
山辛又道,“也罢,我不在乎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叙止也好,椿相庭也好,他也好,都与我无关。”
榆满心有所思,未曾反应到他那句话。
直至山辛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在前走,榆满能感受到山辛的紧张,推在她肩上的那只手,有迟疑,有害怕,还有一丝犹豫不决。
她只能独自走向那间屋子。
这里倒是和秘境别无两样了,她擡脚落地,一步一步,身后跟着的是墨发玉冠的山辛。
他倒是给自己打扮的体面。
直至最后一脚落地,榆满轻轻将手放在斑驳的木门上,霎时,周围开始发生改变。
风雪尽退,满院的白霜消逝融化,枯死的树苗长出了嫩芽,刺骨的寒风不再,只留下淡淡馨香微风。
木门从内打开,传来熟悉的女声。
“你来了。”
她自门内走出,面上的白纱不再,榆满也终于瞧见了她的模样,这是个极其普通的女人。
只一双眼极为动人,替这张脸增添了数不尽的韵味。
季逢春。
原来她就是季逢春。
看着她飘忽不定的身形,倒与小陶儿不同,她貌似并未有实体,整个人都是透明的状态,自她的前头隐隐约约能瞧见屋内的景象。
“这里四季变换,你锁着我的意识造了个早就覆灭的长兴镇,又是何必呢。”
“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你早已替我报了仇,你困着那些人的魂魄与我在这里痛苦了一年又一年,便是他们再有错也早就赎完罪了,不是吗?”
季逢春声音柔弱,却极其坚定,她摇着头,祈求山辛放过别人,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这是命数,我与你能相守几年,已经很开心了。”她笑了笑,伸出手想去拥抱眼前的男人。
可她手指却穿过了山辛的胸膛,似一阵风。
“我说过,我自有办法。”
山辛一直低着头,不去看她的模样,可他颤抖的身躯告诉榆满,这个人现在很危险。
快跑!
这是榆满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她拼了命的去拽红线,可那红线却不再反应,显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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