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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沉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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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口水,往后贴紧墙边,“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

“嗯。”

叙止却震着肩膀低声笑了起来,温润的声音蛊惑着她的心神,让她止不住想跟着他的话语漂浮。

“那你再‘喵’一声我听听。”

“……我不会,大师兄方才定是听错了。”

他深深看了榆满一眼,“嗯,是我听错了。”

榆满见他不再纠结,暗自松了口气,不由暗怪系统,总是没点眼力见,幸好她没说些什么别的。

她偷偷瞄了叙止一眼,也不知年少时的他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有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弟弟,且大师兄也太溺爱弟弟了一些。

不过她离开前可是将他阿爹带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

动了动身子刚想坐起,就觉手心略微发麻。

她低头去看。

“大师兄,你不会一直牵着我的手到现在吧……”

二人的指尖虚虚握着,并未用力,只是掌心相扣,紧紧贴合,也难怪她手心发麻。

叙止究竟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幸亏现在是寒冬腊月,若是酷暑之时,怕是要腻出一层破皮来。

“啊,忘记了,抱歉。”

他似是听到榆满的提醒后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也不低头看二人相握的双手,只是没什么诚意的道了声歉后,收回了手。

看样子是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榆满坐直了身子,紧紧贴在墙边,揉着发麻的指尖,可她垂着眼,并没有发现叙止笑意渐淡,漂亮的眼眸笼上一层暗涌,见不着底,看不透也看不清。

她突然又道,“你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

虽然叙止这么说道,但榆满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那你给我看一下。”她慢慢挪了过去,食指指着自己的衣襟示意他拉开给自己瞧瞧。

叙止倒是听话。

他轻挑起眉,一边拉开换洗干净的衣襟,一边说道,“你很担心我吗?”

榆满微蹙着眉,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话,我自是担心你的。”

“好。”他似是心情好了,说出的尾调都有些上扬。

青绿色的衣衫下裸露出一片玉骨,上面斑驳的血痕却已变浅,只留下淡淡的肉粉色,像是自己愈合起了似的。

倒是和山辛的能力有些相似。

究竟是怎么回事,榆满讶异的松开紧握衣襟的双手,好像发现了他天大的秘密一般,垂着眼不敢去看他。

叙止果然有问题。

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可他却毫不在意榆满的举动,轻笑一声便自顾自合上了衣襟,说出的话却有些委屈。

“小师妹真是令我寒心呐,既要看我的伤疤,却又恐惧我的伤疤,你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他语调轻轻,仿佛情人在耳边低语,眉眼温柔至极。

他慢慢贴近榆满的身边,继续问起,“这可是你要瞧的,对吗?”

身前的温热包裹着榆满,令她心脏咚咚直跳,她莫名有种想窝在他怀中入眠的冲动,外头的风雪那么大,他的怀里应该是暖和的吧。

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无论出于什么缘由,那只千纸鹤却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他以身护她,便是他再有不对劲的地方,她也总能为他找到些不合常理的借口。

应该是药效太好了吧。

肯定是的。

那可是仙门不可多得的顶级金骨膏。

“我就说我的金骨膏管用吧,待我回仙门,必要让爹爹再给我配几瓶备着。”她仰头笑道。

叙止见她装傻充愣,莫名觉着无趣,他不赞同道,“你还想受几次伤?”

榆满倒是难得嘴笨起来。

她小声嘀咕,“我不是这个意思。”

叙止却不再与她打闹,转身下了床,随后一道传音在她耳边响起。

“快些起来,此地有妖气。”

榆满不解,坐在床沿穿起绣鞋,回他,“怎么可能,此地山辛坐镇,怎么还会有妖敢来冒犯。”

“就是因为他封锁了整个长兴镇,使得此地灵气扩散,妖物嗅得气息,自是要来分一杯羹的。”

叙止站在一边静静候着,待榆满下了床,他却喊住了她,右手轻轻招了招。

“过来。”

榆满磨磨蹭蹭,不知他想干什么,却还是乖乖过去了,见他身前摆了张木凳,她指了指自己,试探着坐下。

随后她感到了一股发痒的触感,是叙止拿着木梳给她从上至下轻轻抚弄,细细算来,她貌似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梳过头了。

上一次,还是椿……

不行,不能想他,这是她的秘密。

“在想什么。”发顶上传来的嗓音令她回过神。

原来,就算没有心声,他也能一眼看清自己在想什么吗?

榆满闭目不答,叙止也不计较,哼着不着调的曲子,熟练地给她梳着发。

明明是满室温馨的场景,可这两人却心思各异。

冰凉的指尖插进她茂密的乌发,顺着发丝捏起,脑后的微凉令她有些颤意,后脊酥麻异常,她抿着唇,不愿睁眼,曲调依旧哼唱着,像沉在湖底小舟久久不得翻身。

她捏紧了手心,指尖嵌在皮肉,留下深深的痕迹。

头皮上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乌发扫过玉颈带来一阵发痒的麻意,她咬着唇肉,眼睫微微抖动。

直到那人放下木梳,停下哼唱,轻声道。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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