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绵细语(2/2)
不行了,要回屋里去。
林师姐那肯定是去不得了,她可不想被当成没眼力见的家伙。
沈青迟的屋子她更是去不得。
至此,便只有。
“大师兄,你开开门,外面真的好冷呜呜呜。”
真的疯了,怎么能这么冷。
这蛇妖也是奇怪,冰天雪地的竟还敢出来,一般这个时候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刻才对。
榆满抖着唇,拍着木门,心里不由发怵,她也不清楚叙止到底会不会开门,只能赌一赌了。
可她刚开口,木门就开了。
仿佛那人就一直站在门外候着似的,榆满顿住了手,擡头去看他,发现他并未不开心,甚至笑得眯起了眼睛,皓齿露出,眉下的小痣也随着动了起来。
“啊呀,小师妹怎么回来了?”
他站在门前,双手撑着,并未让步。
榆满眼皮跳了跳,努力让他开心道,“因为在大师兄身边我才能活下去。”
他松开手,转身,“进来吧。”
她踏进屋子,屋内竟奇异的比她出去前暖和多了,可她却并未瞧见有什么暖炉,不过片刻,她便感到周身的寒意散去。
真是奇怪。
叙止难道还能提前知道自己会回来不成。
“瞧瞧你,怎么还哭了,真有这么冷吗?”榆满还未坐下,便听他道。
他好像根本没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摇身一变又回到了那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师兄的模样。
可他越是这样,榆满就越是恐慌。
闻言,她下意识去摸脸,方才的冷的她整个人僵硬的不行,哪里还察觉的出是不是哭了。
脸上绵软的触感让她不觉眯起眼睛,一张熟悉的淡蓝色手帕替她擦拭,上面却不是她一惯用的熏香,是另一股熟悉的香味。
想来是叙止的味道。
屋内依旧未点亮烛灯,榆满咬着唇,不敢言语,她虽然有点小脾气,却也怂的很,叙止定是看出了她这一点。
可他收起了身上的压迫感,只是轻柔替她擦拭,榆满看不清他是何表情,但却知道他一定是笑着的。
“这风雪有古怪,我都运不起灵力了。”她这么说着。
“很冷吗?”他又问。
“当然冷了,也不知道这雪为什么下的这么大。”
“我却不觉得冷呢。”
“什么?”
手帕离面,他牵起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令她的手心暖和了不少,僵硬的指骨不自觉动了动。
“我少时因犯了错,而在在一个破旧的小木屋里待了整整一个寒冬,门是破的,窗是坏的,没有被褥,没有热食,我被他们用锁在床边,就大概那个位置。”
霎时,屋内烛火亮起。
叙止捏起她的食指朝床边的一角指去,他附在她耳边继续道。
“可我被他们锁起来之前曾遇到一只猫妖,她莫名其妙说什么要保护我,可她却失言了。”
“你说,她是不是个骗子?”
榆满装傻充愣,“或许她离开,是有苦衷的。”
突如而来的明亮,让她微眯起眼睛,缩着手臂就要抽回来指尖,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便是让她在选择一次,她宁愿冻死也不要回叙止这里来。
“我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滴滴滴——”
话音刚落,耳边警报声就传来,刺耳的系统音让她拧起眉,只听它道,【警报!警报!叙止疑似勘察到宿主就是白猫的秘密!警报!警报!】
榆满睁大了眼,刚被挣脱开的指骨又再次被人捏住,他分开她的指缝,五指穿过。
他低头,语调拉长,缓慢而又带着疯狂的。
“可我从未有说过,她的失言是离开呢,小师妹又是如何得知?”
脑中的警报声一声比一声来得激烈。
榆满仿佛被人从头到脚灌了一身的冰水,她急中生智,“因为我阿爹也经常给我保证生辰那日必不缺席,可仙门中事务繁忙,我生辰又恰好是一年一度的仙友会,每每此时他总不得空。”
“所以我才会说她定是有苦衷的,我谅解阿爹,也希望你可以理解她的苦衷,她肯定也不是故意失言的。”
记忆中,那扇门是她踢坏的,可她竟不知在她离开后,叙止居然经历了那些遭遇,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将门踹烂了?
叙止的爹娘真不是个东西。
也难怪他在那么大的风雪中,也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或许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叫冷了。
她也不知这番说法叙止相不相信,心跳的七上八下,她可是很真诚的,做不得假。
除了她并未直面回应外。
其他都是真的。
叙止眼睫轻颤,“小师妹何故这般紧张,我只是随嘴一说罢了。”
话虽这么说,可这该死的警报声怎么还在响个不停,却不如方才那么激烈,只是平稳的“滴滴”鸣着,吵得她眼皮狂跳。
他根本不是随嘴一说啊,这个混蛋,他分明在意的很。
听听这警报声,一声接着一声的。
你就继续装吧大师兄。
看谁装的过谁。
榆满当即也笑了回去,对他道,“既然大师兄也并不在意,那就请松开我的手。”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身影闪过。
榆满却并未察觉。
叙止移回视线,笑着松开,“好啊。”
榆满抽回手,揉了揉,就听门外突然发出一声悲鸣的哭喊,木门被疯狂敲打着,整个屋子都为之颤动。
“阿姐!”
“阿姐!”
“阿姐!”
“还我阿姐!!杀了你!!杀了你们!阿姐!!!!”
“三下,拍三下,阿姐!!我拍了三下,一下长,一下短,一下长,阿姐,阿姐!!”
……
刚掉下的心,又猛地攥紧,榆满被吓得一个激灵。
耳边是叙止沉闷的笑声。
“不是说要松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