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为行刑(2/2)
真的服了她了。
她最怕应对这类人了。
“唔,小满你要不要去洗浴一番,方才出了那么多汗,可能会睡不舒服呢。”
榆满直接掀被坐起,一说到这个她就无语,本想待师姐走后就去擦拭身子的,结果她要留下不说,还不准她将双眼睁开。
“那你告诉我,闭着眼我怎么洗?”她气鼓鼓道,“你赶紧给我解开,我不去看你就是了。”
“那可不行呢。”
榆满生气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要,你究竟想什么,我闭着眼睛连池子在哪我都瞧不见,难道你要帮我洗吗。”
静默一瞬后,她说,“我做不到。”
不是不能,而是做不到。
雨声淅淅沥沥,屋内烛火未灭,照在那女子的脸上潋滟一片,她长相寡淡,只一双眸子美的惊心。
她看着床上的女子,面上无故生起一圈红晕,悬在耳垂,铺满脖颈。
榆满就是有这样的好本事。
她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将自己说得面红耳赤。
“明日我再来。”
只留下这一句,她便真的离开了。
“莫名其妙。”榆满终于获得了光明,睁开眼四处瞧着,并未瞧见她的身影。
*
翌日。
榆满擡眼望去。
白玉长阶望不到尽头,朦胧的白雾将山顶的巍峨宫殿隐蔽,四周峰峦叠翠,云雾缭绕下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刻晨曦尚在,伴着潮湿的雾气,榆满收回了视线。
“小师妹,快跟上,大长老的脾气可不好。”
领着她的师兄看着倒有些眼熟,榆满眨了眨眼,想到了什么。
哦,这是那个讨厌她的师兄。
“好。”
沉越见她跟上也不再言语,转身爬上了玉阶,可他心里可极不是滋味,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长阶,他简直恨死了。
若不是因为榆满触犯了禁律,私自使用血灵符,何需徒步走上这不见尽头的玉阶,也害得他只能跟着榆满一起走。
血灵符。
她可知那是什么东西!
也亏得她悟性不够,这才没有将它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不若她的身子可就不是少颗心这么简单了,以血吸食从而爆发的灵力,没有人会看的上。
除了榆满。
这么想着,他愈发讨厌起这个人来。
他向来不会克制情绪,忍了又忍,还是转头对她说道,“你可知你所来何事?”
榆满擡头,见他面露不悦,心知他是暗怪自己连累了他。
仙门之人皆是风姿卓越,沉越自是不例外,只是他心直口快惯了,人也简单,看着倒是没那么难接触。
“来这里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我用了禁术。”她说。
沉越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这是禁术,那你就未想过这会吗?大长老暴躁,就算你是掌门之女,也定然讨不到好过果子吃,二长老倒是更亲近小辈一些。”
他虽不喜榆满,却也提醒了她几句。
想来当时也是他出言戳破了那位师姐的心思,他为人爽快,不爱拐弯抹角。
榆满笑了笑,知道他是好心,也不多解释。
毕竟要是说自己是为了护着那些村民以防裂口变大,魔物逃窜为祸人间,但却因能力不过,而只能借用禁术,也有些矫情了。
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夸奖她。
“谢谢沉师兄。”她笑着回他。
“你不用对我道谢,我知你是好意,想要救那些人和村里的孩童,但拿你的命来博实在不值,凡人的命一眨眼便到了头,再一眨眼便已入轮回。”
他转头不再看她,提步向上走去。
榆满跟上。
一眼到头的命也不是没有人不会珍惜。
就算再次轮回,她还会是她吗?
她陷入了茫然。
“榆满,我说的话你可听见!”
淬了冰的声音将榆满拉回了神,她跪在地上,说话的正是坐在琉璃玉座上的大长老。
他银白长发,眉宇镶着深深的川字。
说到激动处,还拍着扶手一脸愤怒,“就算你是灵因师兄的孙女,我也不会留情,你可知血灵符是什么便胡乱用来。”
大长老被气得不轻,“食你半颗心都是老天开眼了。”
二老子却笑道,“小满不必害怕,师兄一直这样,我们此番喊你前来倒不是治你的罪,你将魔缝补上已是大功,虽然借用了……外力,但是我念你初入人间,功过相抵,也就罢了。”
二长老明显看起来温和且年轻许多,看上不过而立左右。
不知是不是和性格有关。
“谁说功过相抵了?!”大长老怒视几人,拍案而起,“她何来功!仙门之规不可破,谅她初犯,五十骨仙鞭少去二十!”
此言一出,便是沉越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这可是骨仙鞭。
往年来不是没有人私用禁术,却从未有过此等处罚。
话落,身旁的三长老坐不住了,“可是,她伤还未愈,是否要等掌门回来才商讨一番?”
“等他回来也是一样的,掌门自是不会破规矩。”大长老睨了一眼他。
“可是三十骨仙鞭便是我等前来也未必受得住,齐河,你这是要她的命!”
大长老拧着眉,“没什么可是的!”
见他们在上面争吵,底下的榆满确实一句话都没说。
她垂着眼,只觉得烦躁。
仙规如山,她自小就知道,总之谁都有可能躲过,除了她外。
半晌后,上面的争执不再,榆满擡眼。
却见一抹金红飘至眼前,浅色衣角堪堪擦过她垂至身侧的指骨,他不曾看她,只是站在她的身前,将她的身影笼在背后。
替她挡住。
她听见那人说,“叙止愿接鞭执行。”
“三十道骨仙鞭,一鞭不会少。”
他笑着将头转了半个,启唇无声。
可他说的什么,榆满并未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