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老鼠(1/2)
一只老鼠
脚步声接近。
“林姑娘,你今日还是未曾记起我吗?”
室内一阵无言。
榆满能感觉到那人突然的情绪低落,她一手堵住邓璃的嘴,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躲在床下。
幸得林师姐穿的衣衫可以很好的遮住,垂下的床幔也盖住了两人的身影。
南鸦一步步接近,趴在地上的两人顿时不敢动弹,榆满甚至能感觉到他每走一步地上的砖石就滚烫一分。
“阿扶,你怎么能忘记我呢,不是说好下一辈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与我在一起的吗?”
他停了下来,鞋尖直直对准了榆满的眼睛。
榆满连眼睛都不敢眨,险些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好在南鸦只叹了口气便坐在了林上扶的身边。
感到床榻微微下沉,榆满的心掉下了谷底。
靠,这个登徒子!
他想做什么?趁着师姐没意识就趁虚而入是吧。
榆满死死瞪着眼前垂下的深紫衣角,呼吸重了一瞬,头顶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抚,你屋里有老鼠。”
……
哦豁,被发现了。
压着二人的重量变轻,南鸦站起身子,他蹲在了林上扶跟前,“老鼠的臭味太难闻了,阿抚可不要包庇这些该死的老鼠才好。”
林上扶动了动指尖。
南鸦知道,她这是要转醒的前兆,从幻境中醒来。
他为了让林上扶少些痛苦,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找来这极为珍贵的幻境让她回忆上一世,可时间长了对她的伤害也极大。
“你……是谁?”林上扶醒了。
她再一次忘记了所有。
一如以前。
南鸦见她自幻境醒来也不在意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了,他半蹲在林上扶跟前,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蛊惑道。
“你叫阿扶,我叫南鸦。”
“几百年前我们就已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可你上辈子走得太突然了,还让我尽快将你忘记,可我怎么能忘记,我念了你太久太久,久到我都快忘记……”
说出的话像是在嘴里过了千遍百遍。
林上扶不解,她皱紧的眉头摇着脑袋,“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鸦笑笑,“没关系,你不需要记得这些不美好的事情。”
底下的二人听得如此惊天大瓜,属实没想到林师姐上辈子竟真的和这南鸦有过一段不可说。
榆满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可她很快就替林师姐抱不平。
既然上一辈子的林师姐都让他尽快忘记自己了,他还如此一意孤行绑来这一辈子与他毫无关系的林上扶,她还是上辈子那个人吗?
且不说林师姐愿不愿意,就算她愿意又如何。
她心中有人了。
人是活的,心也是活的。
榆满手心微微出汗,她蹙眉收回了右手在衣裙上擦了擦,邓璃没说什么,只是握着手中的剑用力攥紧,蓄势待发。
现在不是急的时候。
去找到结界的钥匙才是最重要的,可榆满愁的是,她一不知晓钥匙长什么样,二不知道钥匙藏在何处。
床沿坐着的林上扶似是回想到了什么,她苍白着脸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眼泪蓄满,滴滴饱满。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是阿抚!我不是!我不是阿抚!”林上扶情绪激动,“我不认识你!你离我远些!!”
榆满趴着地上看不清上头是何场景。
但她清晰听见二人起了争执,南鸦见不得她这样,拉住她的手就要去抱她,榆满气急,见他这般恨不得立刻一剑将他的手剁下。
她捏着一张符纸,决定若那人敢乱来,便是豁出她这条命也要和他血拼到底,大不了再使一次血灵咒便是,总归她还剩另外半颗心。
“你走开!我不认识你!”林上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
长时间的混乱记忆使她的脑子涨的晕乎乎,她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人,突然,她停下了挣扎。
林上扶开口,“是不是你。”
南鸦见她不再挣扎,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你记起来了?”
“一百多年前,月山,上元节时,是不是你将我绑走?”
平静的语气中带着笃定,榆满蹙眉思索,很快她就记了起来,这件事情当时在宗门闹得很大,她出生的迟,原本是与她无关的。
可她某日下山时有几位师兄师姐多了提了几嘴,这才上了心。
林上扶曾经失踪过一回。
她父亲乃是宗门唯二的药仙,身份特殊,极为重视,虽他忧心女儿却依旧被扣在仙门不允出去。
是以,他的好友沈家夫妇便代替他前去寻林上扶,可最后,回来的却只有林师姐一人。
沈青迟如此受她照顾怕也是这个原因。
他算是林师姐带大的。
榆满想通事情原委后,更为吃惊,如今更是恨透了南鸦,魔族人果然不择手段。
南鸦的声音不曾传来,是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你记起的是我们的过往,没想到还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林上扶牙关咬紧,后槽牙磨着,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他,“无关紧要?”
“我不是她,你便是给我灌输再多的回忆,我也记不起来,说明我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人死前你不珍惜,死后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
南鸦摇头轻笑,“你就是她,我不会认错的,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又怎会认错。”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便可安心的居住在魔域,体内的灵息再也不会让你疼痛了。”
林上扶从不是吃软的,她更加痛恨起眼前这个魔族人。
她冷笑一声,“你真可笑,寻一个冒牌货做你的心上人,宁愿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却不肯去找真正的阿扶。”
南鸦顿了顿。
他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冰冷的眸子扫过林上扶,“你不是阿扶又会是谁?别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不然的话……”
南鸦的眼神向下飘去,“那些老鼠,可就活不长了。”
林上扶呼吸急促,肩上的大掌刺骨寒冷,激得她打了个颤,室内暖炉霎时熄灭,温度骤减。
榆满趴在地上,眼看着寸寸蓝光蔓延,尖锐的冰锥层层铺盖,直直快戳到她的眼角。
她吓得立刻将手中的符纸甩了出去。
冰锥止步于她的眼珠。
要命,她差点就要瞎了。
南鸦勾唇,“一只老鼠。”
你才是老鼠,神经病,之前还尊她姑娘呢,这才多久就变成老鼠了。
原来都是装的。
见已暴露,榆满也不再躲藏,她挪着胳膊自床底爬出来,眼见身后的邓璃也要出去,她吓得立马一脚将他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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