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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骗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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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满好想开口挽留,告诉他,她从未想过伤害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丧失了那天的记忆。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她也无法去细想,若是事实真是她将叙止杀了,那又该怎么办。

遗失的那段回忆像是困住她的一张大网,这几年她没有一次不是在噩梦中惊醒,她无时无刻都在逼迫自己回忆,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么想让我死,早些告诉我,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功夫了,小满,你为何还不来陪我?”

意识消散前,她被人握住脚踝猛地一拽,直至贴上某处,那人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

阴气森森的话语透着无法克制的快意。

“我已身陷地狱,你为何还不来陪我?”

“生死相许,不离不弃,好动听的话……”

身上落得凉意,榆满被激得再次恢复清醒,她睁不开眼,只能大口喘息,那人愈发灼热的指尖落在她的眉眼,唇角,锁骨,肚脐,直至更深处。

“我帮帮你好不好?”他的话语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温柔,钻入她的耳朵,“你这么难受,我帮帮你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的蛊惑着榆满。

连哄带骗。

可榆满却只觉这是梦境,不愿让他分离。

她的指尖终于恢复自由,身子也是,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的面上,榆满喘着粗气,妄想睁开双眼。

“哈啊——骗子,”刺耳的声音自手心顶撞而来,“你为何不爱我,为何这般对我——”

发抖的身躯紧紧抱住怀中的人。

泪水落入她的衣襟。

榆满心脏一阵发酸,她紧紧贴着那人,二人的心脏相靠像是找到了双鱼佩的另一半紧密契合。

终于,他放开了榆满。

怜爱的将她打湿在额间的碎发拨开,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仔仔细细将她的身子擦拭起来,榆满再次坠落黑暗,她早已分不清孰真孰假。

“来找我,小满,来找我。”

“来找我……”

去哪找他,难道真的要她以死相配吗?

榆满心底一阵发寒,既是她答应过的,那她也必不会食言,可谁又见过叙止的尸身了,他还没有死,榆满一直坚信。

他不会死的。

替他擦身那人哼着调子,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鸷,“我好冷啊小满,周围都是臭烘烘的尸体,我被他们埋在底下,那些低阶的魔物每日都来分食我的肉骨,我好痛……好痛啊小满……你为何还不来找我……”

他浑身战栗,说到最后竟委屈的落泪,密密麻麻的泪水落满了她的脸。

他一边哭一边替她擦拭起泪痕。

像个孩子一样不知疲倦。

榆满知晓,他并不是害怕,他想看她心疼他,想看她露出脆弱的表情。

可她依旧无法忍受他将事实展露在她眼前。

“小满,”最后他覆唇吻住,“来找我吧。”

“来找我。”

*

榆满醒来时大口喘着气,面前站满了熟悉的面孔,全部堆在她的床前。

榆知年握着她的手,见她醒来这才松开。

“乖女儿,你感觉如何?”

榆满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她只记得她做了一场噩梦,她梦见了叙止,也不知他究竟算人算鬼了,许是托梦吧,他让她去寻他的尸骨。

可自五年前,仙魔两界的结界便再次加固了起来,便是阿爹前去也讨不到好。

更何况她?

“我没事,阿爹你们怎么都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榆知年心疼地将水递去,见她将水咽下,这才叹了口气。

“小满,其实……”他忍了忍,还是决定说出,“其实叙止的长命灯自两年前就已经灭了。”

杯盏摔落在地。

榆满咳嗽了两声,垂眸撒谎,“阿爹你莫要玩笑,我前两日还去看过,大师兄的长命灯完好,就连上面遗留的一魄也还在。”

她笑着伸手捏起床角放着的茶壶,口干欲裂,喉咙似火烧般难受,她对着壶口就将刺冷的茶水灌入腹中。

一个两个都要来捉弄她。

榆知年叹气,知晓她心中定是难以接受,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就先不说这个了,”他接过榆满递来的茶壶,笑道,“你既拜了云慈为师,便不得整日无所作为,他为人温和却也认真负责,传授于你的剑法可曾学会?”

榆满不去细想,只草草点头,“我这几日告病,想来师傅也是担心,你们今日也是因此事来的吧?”

见她明知故问,榆知年也无奈点头。

“对,小满你好生休息,功课不得落下,但身子骨可得好好养着。”

榆满笑了笑,她转头看着满屋的人群,大多都是几年前她携叙止等人一起救出的师兄师姐们。

“是啊小师妹,可得把身子养好了,咱们才可以去找大……”

另一个人连忙插嘴,“大后日有别的门派来我山做客,必定是好玩的。”

“对啊对啊,小师妹还需将身子养结实才可与他们切磋一番呢。”

屋内一阵欢声笑语,榆满也笑笑。

得了几声安慰,他们便依次迈出房门,待他们前脚刚走,榆满后脚便关门。

她不信,她谁也不信。

她要亲眼去瞧瞧,叙止的长命灯是不是真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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