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重要章节勿跳】(2/2)
殷灵栖又趁他不省人事时脱他衣裳!!
“殷灵栖!你!”
“我是看你睡着了,不忍心把你叫醒,才自己动的手,很贴心的好吗?况且,明明有条件能烤熟了吃,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吃生的食物?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了。”
对自己好一点……
这话莫名熟悉,似乎在某个难以追溯的时刻,有人也曾这么对她说过。
殷灵栖坐在地上歇歇脚:“再说了,昨晚我把火折子还给你,谁让你又塞回怀里装着,你放地上不就可以免得我再去解你衣……”
“不许说!”
“好好好,”殷灵栖肚子饿得咕噜响,有些惆怅,“不提这件事情了,我饿了。”
饿了也没办法,周遭能找到的蘑菇全被她薅了过来烧成一堆炭。
“我饿了。”她有些委屈,擡起头眨了眨眼睛。
“捉鱼。”
萧云铮还在为脱衣这件事置气。
“我不会。”殷灵栖振振有词,“宫廷里执掌教引礼仪的嬷嬷又不会教□□捉鱼。”
她擡手一指溪流:“你去。”
萧云铮不作声,置若罔闻。
“你不捉,我们就只能用那堆蘑菇炭将就了。”
殷灵栖拽了拽他衣角:“好了,本宫现在知道了你们萧氏极为重视男子的忠贞,本宫向你未来的妻子道歉,抱歉,实在是抱歉,本宫再也不脱萧征的衣裳了——”
“住口!”
这种事难道光彩吗!
萧云铮再也听不得一个字了,拂袖而去。
“哼。”
殷灵栖揪下几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在地上画画。
“给。”某人脸色冰冷,握了一把树枝回来,枝上叉着满满当当的鱼。
“嗯?你不是生着气,不愿意去的么?”殷灵栖打量了一下那张阴云密布脸。
萧云铮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她:“你在地上画了什么。”
“没什么。”殷灵栖擡脚踩上去,把画着王八的那片土涂抹掉。
萧云铮也不追究,只当是没看见,走到一旁去生火。
看起来他心里仍是不爽,手上却仔细把周围的柴火堆扫干净,他知道公主很娇贵,即使在同殷灵栖置气,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也会默默照顾,待之以礼。
木柴很快被火折子引燃,浓烟倏的窜了出来。
“坐我身后。”萧云铮不想让她被烟呛着。
“吃。”他只简短道出一个字,将火候正好的鱼递给殷灵栖,烤焦的那些留给自己。嘴上说着语气冰冷的话,手底做着细致入微的事。
殷灵栖觉得这人态度又冷又热,种种矛盾的情绪杂糅在了一起。
他天性凉薄,他城府深沉,他深知她用意不纯,也见识过她那些阴诡算计。
跋扈、娇纵,伪善……
昭懿公主哪哪都不好,但碰上她,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今日这桩小事仅仅只是个导火索,他气的是这些时日殷灵栖身边桃花不断,府上又聚着那么多善于邀宠的面首。
他想象不出殷灵栖如何与他们相处,也不愿去想象。
换言之,昭懿公主养再多面首,又与他何干呢?
可他偏偏乱了心绪。
萧云铮心底窝着火,冷着一张脸又给不知他所思所想的小公主递了一杆新烤好的鱼。
他生殷灵栖的气,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对殷灵栖好。
***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启程离开。
“好吃。”殷灵栖点点头。
“下次自己捉。”
“不要!这种恶劣的境况再也不要体验第二次。”殷灵栖拎得清。
“而且,我不会杀鱼。”
萧云铮垂眸瞥她一眼:“我看公主杀人的手法也是分外利落。”
“这又不是一回事,不可同一而语。杀人可以靠时机与速度取胜,这样的方式用在鱼身上感觉怪怪的。”
萧云铮听她说话,忽然顿住脚步。
他想起西郊行宫初见,死在小公主手里的齐越。验尸时,他分明断定,齐越是被萧氏的人所杀。
齐越颈上那道致命伤,出自萧氏的手法,这确认无疑,可昭懿公主是如何掌握的?
“怎么不走啦?”殷灵栖觉得奇怪,回头看他。
“这里有什么蹊跷吗?”她警惕地环顾四周。
萧云铮看着她,忽然做出一个决定:“用短刀刺我。”
???
“你说什么?”殷灵栖睁大了眼睛。
萧云铮一字一顿,重复道:“用你惯用的手法,拿匕首刺我。”
“你疯了?”
殷灵栖深吸一口气,踮起脚,伸手摸他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萧云铮,发出一声沉重叹息:“完了,昨日高兴早了,这脑子到底还是摔坏了。”
萧云铮:“……”
“没坏,刺我。”他拨开小公主揉捏他面颊的手。
殷灵栖取出匕首:“好吧,你们年轻人玩的真花,本宫就勉为其难,满足世子一个小小心愿。”
玩什么花??
萧云铮刚要皱眉,一记锋利的寒光突然迎面刺出。
他侧身一闪,擡靴踢上刀刃,匕首便倏的脱手飞出,“铛”一声钉入树干。
殷灵栖空无一物的手蓦地被他握住,转腕一拧,整个人被萧云铮死死钳制在胸膛前,动弹不得。
“啊疼疼疼疼疼疼!”
萧云铮立即松开手,皱眉怀疑道:“齐越当真是你杀的?”
“不是本宫还能是谁!”殷灵栖揉着被攥得发红的手腕,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双手拔-下深深钉入老树的匕首,收入袖中便走,脚步走得飞快。
萧云铮追上她:“抱歉,我没料到公主这么……”
身手的确毫无根基,也没有萧氏手笔的影子。
那么齐越怎么可能会死在昭懿公主手中?
殷灵栖不听他说话,捂住耳朵,脚步越走越快。
这回轮到她生气了。
“别跟我说话!”
她索性松开手,提起裙裾开始跑。
两道身影在林中追逐。
“莫名其妙讨削,出手还那么重……啊!!”
脚下一空,殷灵栖突然坠入隐藏起来的地洞。
地面铺着厚厚一层落叶,根本看不出空洞的痕迹。
纷纷落叶飘摇身周,随她一同落下。
殷灵栖一声惊叫还没叫出喉咙,脚下便已落了地。
???
“坑洞这么浅?”殷灵栖不敢置信。
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她刚想松一口气,冰冷的剑刃突然贴上她颈侧。
“什么人!”男子厉声责问。
殷灵栖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不足两息又倏的落了下来。
那道男声,比平日里少了三分风流纨绔意,添了三分沉稳与威严。
她这一段历程当真是一波三折。
昏暗的坑洞里,殷灵栖白了男子一眼。
“十四叔,你给我把剑拿开!”
执剑之人愣了一下。
“昭……昭懿?!”
他倒抽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撤回剑,萧云铮紧随其后跳下来寻找殷灵栖,见状擡腿便是一脚。
殷珩被踹到地上,哪哪都痛。
“萧征你小子!这一脚好险!再往下一点便能断了本王……”殷珩说不出话了。
别枝寒听见动静,跑过来扶他。
“别枝姐姐?”殷灵栖惊奇,“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地底是一座巨大的盗洞,亲王府的人手还在继续深挖。
“皇叔,你这是要撅了谁的墓?”
“问得好!”殷珩扫去身上尘土,摇着扇子,呵呵一笑:“你十四叔我啊,在撅你三叔的坟。”
“……”
好嘛,原来大家都是一家人。
“穆王?”萧云铮当即推算出人物。
“对,就是穆王。”殷珩道。
“穆王被葬在这荒郊野外?”殷灵栖蹙眉,她在皇室中年纪最小,从未听说过这些事。穆王叛乱之时,她甚至还未出生。
“是啊,我这位三皇兄,本事不小。”殷珩若有所思。
“王爷!挖到棺室了!”下属扛着铁锹赶过来禀报。
殷珩将折扇一收,危然正色道:“开棺。”
他匆匆走过去,只略看了一眼,便神色骤然一变。
“有意思,这其中葬着的果真不是三皇兄。”
“现在便下了定论,是否太过草率?”别枝寒跟了上来。
殷珩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我习的便是仵作之术,验过尸首无数。甚至不需再动用工具细验,只一眼,便足以断出这棺中尸骨无论年龄,还是身形细节,都与穆王不符,三皇兄这是找了个替身啊。”
“这也意外着,那些判党刺客说穆王还活着的言论,或许并非是传言?”殷灵栖道。
殷珩面色凝重:“的确如此。”
“公主,”别枝寒看向她:“从这儿往前走,两刻钟便可进入鬼市的其中一间密门。我们要前往鬼市,公主要一同前往吗?”
“鬼市?”殷灵栖微微一笑,“去,当然要去。”
她来时便是为了同牵机她们会和,若不是中途被人掳走,现下应当已经身在鬼市了。
殷灵栖同别枝寒一道走,殷珩则与萧云铮一起。
“鬼市往来人员混乱,公主当心。”别枝寒为她带好面纱。
殷灵栖打量着这座恢宏热闹的市集“:原来盛京城底下,藏着规模这么大的一座鬼市啊。”
“大晟建国数百年,百年来帝国历经无数次的分裂与统一。自父皇登基以来,好不容易维持住和平局面,政通人和,百废具兴。可是一只无形的手藏在幕后搅弄风云,他想将水搅混,我偏不允许任何人再度破坏如今的盛世太平。”
别枝寒道:“苗疆不参与中原战事与纷争,我不会让我的族人受到牵连。”
“当然,别枝氏不会被卷入其中。”
“不,”别枝寒按住她的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代表苗疆,只以别枝寒的身份帮助你。”
殷灵栖回以一笑。
“照影阁的人手早已渗透此地。”
另一方密室中,萧云铮低语交待下属:
“楚山孤的人手早已渗透此地。”
身处异地的两人异口同声。
这里同样埋伏着第三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夜晚,锣鼓喧天,繁盛辉煌的酒楼开门迎客。
幽幽乐声空谷传响:
“欢迎诸位来到,极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