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账（2/2）

“嘶——”

一排阴帅倒吸一口冷气。

忽然觉得楚江王换任这等小事他们也不是非急着当下立马知道不可。

谢子督额上青筋一跳：“你身上烂账还没清呢，又贿赂我们鬼差？”

池北望笑吟吟地不接这话：“劫犬不是地狱系的阴帅吗，品阶不低，我看你们像是老相识的模样，应该是在原楚江王在任时上任的，怎么他还没被清任？”

劫犬的修行在阴帅中算小的，他是上一任族长陨落以后自然上位。包括胡笙在内的一些阎罗殿阴帅此前都与劫犬打过交道，那时楚江王并没有换任。

众人又把注意力放回楚江王一事上，罚恶司几次想回去捆劫犬回幽冥界讨人，并一探究竟，都被压了下来。

池北望不动声色地混过去一次，在此事上便参与得不多。总归无论是去给楚蓉解困，还是去探查楚江王换任一事的真假，都得进幽冥界，他不方便。

他们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后面每个字音都跟要起飞似的，最后黑白无常先撤一步，他们决定回去看看劫犬。

明净的话还未说完，看了眼玄关的麻袋，说：“拿到急讯以后，我们将要撤离时，看见植物园中飞出一伙毛色尤其乌黑的黑鸟，黑鸟成队向池氏总部方向飞去，速度奇快。”

这时麻袋又像个大型蛆一样扭动起来，是里面的池睿在挣扎。他像被困在某种梦魇中醒不过来，时不时抽搐一下。

“我们跟着黑鸟的方向一路追赶，但是速度跟不上他们。路上经过一处岔道，我们本要往池氏总部赶，水水姑娘忽然头疼起来，说在道上看见了熟道阴魂堵路，他们希望我们走另一条路。”

等闲情况下，池小橘其实也能视阴魂风光，但它是正经八百的阳间神，如果没有人特意引导，自己不曾留意的情况下，可能会忽视过去。

温水水当下喊叫时橘猫就注意去看了，车辆川流不息，马路上并无异常。再说天还没完全黑，没到那些东西该出现的点。

很快池小橘和明净都反应过来是温水水的预知能力发作，她‘看到’的阴魂并非是当下时刻出现的，而是不久之后另一条道路上发生事故以后产生的，池小橘自然看不到。

明净说：“后面我们知道会议已经结束了，听阴魂的数量不少，担心生出大事，便过去了。”

后来的事情众人大致都知道。

雁城市某处偏僻的老工厂发生小型爆炸，经过调查，证实是池氏池老大的某一处资产。事发当时，工厂在交班时间，办公室内有刚从池氏总部回去的池老大及其子池元勋，池三少爷池睿以及其新婚妻子。

由于爆炸规模被控制住，所以没有造成伤亡，只工厂损失无数。

事情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公开发出，其中涉及池氏的信息做了隐蔽处理，不对外通报，关注人数寥寥无几。

池小橘凝重地说：“是阵法，有人在引爆工厂的化学装置。我们到的时候阵法已经启动了，动手的人很干脆。”

他们临时召唤了一批附近的奇门异士帮忙，到的时候光顾着救人，情况稳定下来以后才发现池老大和池元勋在办公室里。

池老大和池元勋现在在医院里。

池睿在麻袋里。

池睿的新婚妻子没找到。

为了尽可能不大动干戈地把麻袋运回来，他们还在外面绕了两天。

谢子督收起地图，很快划分行动。他招出能调动的阴帅，划开分队：“胡笙、老罚跟我下去一趟，拜访一下这个新楚江王。白面回特办处，继续追查斗篷人，老赵送你过去，送完回来......”

“不用跟着我。”池北望擡手，黝黑的瞳孔看向谢子督，“老赵跟白面一起就行。斗篷人出现以后楚蓉就在忘川出事了，我觉得他们跟地狱系和这个新楚江王联系很紧密，老赵要在特办处盯着劫犬，接应你们那边。明净、水水和小橘休息一下，休息完我们回去旧工厂看看。”

谢子督搭在腿上的手往裤缝里轻轻别了一下，像突然摸了根绷紧的弦似的，无声地跟池北望对视。

他从这话里听出来了，池北望发现了。

谢子督自己都是接任阎罗殿数年以后才发现，自己对阎罗殿的掌控有缺口。阎王文房四宝就像地府其中一道大门的四把备用钥匙，看似对谢子督没有影响，却跟镜子一样把谢子督的后背给投映了出去，谁都有可能往上面砸一个裂缝。

目前他只收回了其中两样，裂缝修复了两个，仍然有两个，不起眼，但存在感很强。

他诞生扎根的地府不是安全的。

只有特办处这个由谢子督意识操控的介子空间，才是绝对的安全领域。

谢子督倒是没想瞒着池北望，只是没想到他察觉的这么快。池北望说得很有道理，但......

谢子督一眼望过去，看池北望给自己‘钦点’的队友，一个和尚，一只奶猫，一个小丫头，还都奔逃了两日，在疲倦期。

实在没法安心。

谢子督一擡掌，两道阴帅一左一右出现在明净身后。

“他们跟着你们。”谢子督深深地看了眼池北望，“就这样，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