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2/2）

身体放松下来，思绪也会跟着轻松一些。池北望后知后觉：“你原本是想跟我说这个？”

谢子督干干地咳了一声。

“……”

池北望舔了舔发肿的嘴唇，暗道没想到地府的天气也如此干燥。他有点想笑，好不容易才维持住斯文模样：“哥，你们阎王的考核抓得不够严谨啊。”

谢子督这次难得没瞪他，他们已经到蛇窟了。

池北望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进去的，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带进一间仿制人类卧室修建的寝室内。楚蓉半倚在美人塌上，腰部以下盖着毛毯，身后墙面可能凿了洞，透着丝丝凉气。

“好久不见，小郎君。”楚蓉许久没见池北望，思绪万千。她上一次见到的还是另一个与池北望一模一样的人，不免细细打量池北望，五官和身形一模一样，除却神情上有些许不同，都跟她印象里看到的人没有区别。

如果不是谢子督守在池北望身边，楚蓉都不能判断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池北望。

饶是这样，楚蓉神色间仍然带了一点不明显的警惕和试探。

池北望察觉了，不过谢子督没给他们什么寒暄的时间，简单地同步了两边的信息差。

三岔道口，楚蓉本是追赶形似池北望的男人，但男人形迹奇快，不过几息便把楚蓉甩掉。楚蓉以为这案子又要无疾而终，不甘心地四处搜寻了一圈，竟发现鬼市消失匿迹，与从前的规律差异甚大。

事出反常，楚蓉顺着几条地狱系鬼仙留下的痕迹追踪，居然无意发现鬼市挪位，她撞见楚江王步辇出行。

似乎是前往鬼门关，黄泉路。

步辇未布置纱帘，楚蓉自然直接地看到了倚在其上那位。

地狱系千百年来少与他们有直接交流，办事节奏比他们慢，就是换任也只经历过一次。楚蓉清楚地记得，谢子督就任仪式时楚江王二世携地狱系鬼仙上来过，当时宴席供品摆到了鬼门关，这楚江王到古槐前行过一礼便离开。

上百年前一瞥，楚蓉仍然记得楚江王的模样和气度。

只一眼，楚蓉便断定，这是楚江王，但不是原来那个楚江王。

可惜她品阶低一层，看到楚江王的同时也被楚江王看见了。

“新楚江王本体与之前相差很大？”池北望问。

楚蓉眨了下眼，她摆摆手：“......也不是，等会小郎君看见就知道了。”

她话题一转，期期艾艾地说：“就是，奴家碰见的一位与小郎君......”

谢子督面容沉静：“复制人。”

“......是。”楚蓉神色怪异，细声细语道，“地狱系一直住着一位楚江王的‘贵客’，我猜就是那位复制人郎君。”

楚蓉调查了那么久的通货膨胀一事终于有了眉目，却没人能放松下来。

一个那样的人，住在一个材料跟池北望和橘猫气息一致的金宫殿里。

池北望：“......”

一想到有可能有个人顶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在地狱系生活了这么多年，甚至比自己活着的时间还要长，感觉非常奇怪。

池北望想起黑猫斗篷人，他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过那人面纱底下的模样，这会儿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人很有可能是楚蓉见到的那个。

虽然谢子督想也不想地给那人断下一个复制人的定义。

楚蓉的身体在回血，休息时看见领导好像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一点儿伤害，于是谢子督很快带池北望离开。

有谢子督在，九头蛇一族对他们能避则避。池北望只看见了潮湿的石壁，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蛇窟，他会以为这是楚蓉的个人居所。

洞xue深处静悄悄地听这一座玉撵，里面空荡荡。

胡笙半倚在石殿外，絮絮叨叨地说：“真不是我们亏待，我们阎罗殿一系的条件比不上你们，但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最宽敞舒适的寝殿了，大人，您可没有理由对我们心怀怨怼......”

“......要不我请楚大人再派两个贴心的小辈过来？保准模样不比您那的差，还是纯种的美人蛇。”

到这时才看见了几个半人半蛇模样的九头蛇族蛇在殿内穿梭，池北望被谢子督挡在身后，里面的人没法第一时间看见他，他却能一眼看清内部全貌。

半包围的床榻上坐着一高大的人。

楚江王的形象与一些民间戏本里塑造的形象贴近，是个身形十分高大，肤色如铁器，横眉竖眼的大汉。

池北望却立刻体会到楚蓉一眼分辨此楚江王非从前的楚江王那一刻的心态了。

无他。

他们真实的古籍记载中，二世楚江王是个高大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