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2/2）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老师教了，胸腔发声就是用这里发声，然后让胸腔共鸣。”

“对。”

江眠又试着说了几句。

顾启洲感觉差不多了，让他带入情绪说台词。

江眠试着说了一句，说完自己就先摆手：“好像不对。”

“换个重音会好一点。”

顾启洲看着那句台词，思考一会儿，先带入情绪说了一遍同样的台词，又示意江眠再说。

就这么一句一句教过一遍，等完全对完台词又试着走了戏，用了半个多小时。

但效果斐然。

等到下午拍这一场，一条过，娄盛益还难得给江眠一点好脸色。

今天顾启洲夸自己聪明，江眠嘚瑟着呢，现在娄盛益给一点好脸色，他马上蹬鼻子上脸去炫耀：“演得好吧？台词好吧？顾启洲教我的！”

娄盛益：“希望你每场戏都能演这么好。”

江眠：“那就只能每场戏都让顾启洲这么教我啦。”

片场很多人，听着江眠和娄盛益斗嘴，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有点没规矩的素人主演有点好奇。

没一会儿制片就过来，小声提醒江眠：“之后这种人多的场合给娄导留点面子，别和他斗嘴。”

江眠被这个潜规则砸得愣一下。

制片也喜欢他，看江眠愣住，安慰：“娄导没有不喜欢你，但咱们这个剧组，导演有绝对权威，你每天和他闹，其他人看着难免有些闲言碎语。”

江眠追问：“什么闲言碎语啊？”

制片看着江眠清澈的眼神，一时沉默。

江眠还以为制片会说自己带资进组什么的，还非常期待的问：“那我可不可以带资进组然后和导演斗嘴？这样就算有闲言碎语，也都不是谣言而是真的。”

制片被江眠单纯的想法打败，妥协：“这样，你在片场忍一下，不要斗嘴，但你可以在背后没人的地方偷偷嘴。”

江眠：“偷偷嘴不太好吧……”

制片快刀斩乱麻：“总之就这样。还有，你别直呼顾影帝本名啊，其他人听到会觉得你没礼貌。你看，你叫娄盛益娄导，叫淮究淮编，和你对戏的高雯慧你叫她高姐，怎么就叫顾影帝本名呢？”

江眠：“会不礼貌吗？”

制片信誓旦旦：“当然，不管是年纪还是资历，你都应该叫顾启洲一声哥啊，你平时就叫他顾哥就好。没大没小的叫本名，多没礼貌。”

“哦。”

顾哥吗？

江眠想到一开始，顾启洲就让自己叫他顾哥，但自己拒绝了。那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礼貌啊？

但其实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叫他本名的啊。自己一开始也觉得他是前辈自己不可以叫本名，现在不是一直在一起拍戏，还一起吃饭一起说小老头坏话，自己觉得是好朋友了，才开始叫他本名的吗？

不过他确实是前辈，这样不太好。

制片等着江眠像刚刚那样说出个一二三的反驳来，但江眠马上沮丧下来，颇为失落的说：“好吧，我会改的。”

顾启洲出去接个电话再回来，看到的就是蔫蔫不乐的江眠。

小朋友的情绪变化很极端，刚刚还兴高采烈，现在就这么丧。是发生什么了吗？

顾启洲走上前去。

江眠看到面前的顾启洲，下意识想叫他的名字，又想到没礼貌，咽下去。

顾启洲被江眠这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注意到他一秒钟变化好几种的情绪，更疑惑了：“怎么了吗？”

江眠小声：“对不起啊，最近一直在叫你顾启洲，很没有礼貌。”

顾启洲失笑：“这有什么。”

江眠掰着手指：“那我叫你顾哥？不行我总觉得很像布谷鸟啊。”

“叫哥很没有指向性啊，叫哥哥又很嗲。要不我还是叫你顾影帝吧？”

“你还是叫我顾启洲吧。”

“很没有礼貌啊！”

“没有不礼貌，你叫就是了。”

“不要。”

傍晚夕阳散出橙色的光，冬天的太阳并不怎么暖和，现在即将下山更是添了几分寒意。旁边片场还在拍戏，摄影机大臂在摆着，灯光师大声喊着示意调整灯光。江眠就站在自己面前，微微垂着头，腮帮子鼓起来，像鱼吐出来的泡泡。他看着自己脚尖，很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很有趣。

非常有趣。

他会给娄盛益起外号叫小老头，又会因为叫自己本名不礼貌而绞尽脑汁给自己想称呼。

——想到他叫娄盛益小老头的事情，顾启洲有一瞬间担心按照年纪差他会叫自己小叔叔。

但好在没有，江眠认真想了很久，仰头看过来：“你教我演戏教我台词教我健身，戏里我就叫你顾老师，那我就叫你顾老师吧？”

灯光师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打光效果，很惊喜的拿着喇叭大声说就这样停住。

巨大的LED灯升起来，甚至照到了周围，给原本站在阴影里的江眠打上一层冷光。小朋友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近乎白瓷，清冷透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单纯的喜悦，这么望向自己。

“好啊。”

——顾启洲听到自己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