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2/2）

二月要去电影节的时候，制片打电话给江眠，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江眠说不去。

制片就再三劝。

毕竟是第一部作品，费了那么大心血，去看看别人的评价。而且如果以后一直在圈子里的话，这次是个好机会，能认识很多人。就算不做演员，他这个专业以后做编剧，这次也能认识国内外的顶级编剧，学习到不少东西。反正现在寒假，在家也没事，跟着一起去玩玩。

制片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江眠就是一句话。

不去，以后不进圈了，不想认识人。

制片只得无奈放弃劝说。

江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启洲。

他做好准备，不让顾云飞的担忧在顾启洲身上变成事实，也不敢赌自己再见到顾启洲会怎么样。怕顾启洲对自己很好让自己不舍得放手，又怕顾启洲完全抽离出去对自己态度冷淡，于是干脆逃避。

只在家里一遍遍刷顾启洲和《煎水作冰》。

六月杀青后就开始剪成片，八月觉得有些镜头不合适才去要他们补拍。江眠有根据补拍的内容猜测剪出来的成片是什么样的，后来真的看到正片，发现和他想象中还是有点不一样。

剧本就是那样的，故事也还是那个故事，但陈越殊的镜头比他想象中多很多，加上合适的音效，在镜头里或明或暗的光影，整个人寂寥乖张，非常生动。

镜头最后一暮，是顾云飞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陈越殊又喝醉了，带着期待开门，才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在敲对面的门。他关上门，倚在门板上，目光垂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夕阳打在他脸上，分成明暗两个部分，几乎溢出屏幕的不舍和失措。

这一幕和陈越殊决定要离开时那一幕几乎一样。

江眠很确定自己在剧组的时候没看到顾启洲拍这一场，怀疑可能是后面加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同国家文化历史不同，但对美和真挚情感的追求是一样的。

国外的观众也有很多人喜欢这部电影，充满激情的写影评，在现场寻找陈越殊的演员。

江眠没去，自然找不到。于是就问剧组其他人陈越殊的演员。

娄盛益一开始会解释，后来可能是嫌烦了就忽略这个问题，记者就问顾启洲。

——后来这些被镜头拍到的短暂片段都被cp粉搜罗起来，剪到视频里。

“对手演员怎么样？”

“很努力很可爱。”

“这么多肢体接触，拍摄时会有反应吗？”

“我们是演员，就算有也是正常反应，利离开镜头会控制好的。”

“你觉得电影里他们的感情怎么样？”

“很让人遗憾，如果有可能，希望他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和越殊一起拍戏，会产生类似于顾云飞陈越殊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顾启洲没有回答。

很少有人剪一个。但这个确实是江眠最在意的一个。

他看了无数遍，一开始经常想顾启洲为什么不回答。

因为外国记者用外文询问他没听清吗？还是单纯的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所以忽略过去？

他想不到答案，也不知道顾启洲会说什么。于是快刀斩乱麻告诉自己，可能之前顾启洲的回答应该算是营业，但这个问题尺度太大他不想营业了。

后来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顾启洲。一年后他也就真的不想了，尘归尘土归土，好像这件事彻底翻篇了。

然后七年后，顾启洲说喜欢他，说觉得他的喜欢可能是入戏太深，又说什么他才是那个入戏太深的人。

江眠越看越生气，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床上，对着空气挥来踢去，恨不得揍顾启洲一顿出出气。

但想到今天真的打了顾启洲，又很后悔。

他翻身给自己盖上被子，决定先不想这样了，早点睡觉。

没闭上眼多长时间，门被敲响。

酒店隔音效果不错，他挪到门口，又没听到声音。

手机里，顾启洲给他发消息：“给你买了晚饭，在门口。你记得吃。”

拉开门出去，发现是陆霏霏给自己推荐过的一个菜馆。

昨天自己和顾启洲看备忘录时，自己说要今天带他去吃的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