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惨败（2/2）

“是你！”他难掩自己的惊骇，巫湫潼在这里，那巴查干那里的是谁？

珂坎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被彻头彻尾的骗了，即使身后还有九万余人，也觉大势已去。

“珂坎，放下你的刀入城，我有要事相商。”巫湫潼居高临下，笃定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他知道珂坎要的是什么，珂坎作为君主，和江奎不同，他虽阴险狡诈，但忠于部落与子民，将部落的一切凌驾于自身之上，有情有义，是让巫湫潼敬佩的对手。

“你不想让你的子民接着白白送死吧。”

珂坎闻言放下弯刀，他在哈日斯也听见了不少风声，猜到了巫湫潼想要商议什么。

城门打开，珂坎进入后又迅速关闭，他被人领到了城楼之上，现在手无寸铁。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相信巫湫潼的话，只身一人丢掉弯刀深入敌营。

“你要商议何事？”他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珂坎，夔州和雍州可以提供你棉花、碳，和粮食，我不为难你，只需要你按市价用牛羊来换。”

巫湫潼也不愿意含山关外年年战火纷飞，更何况大胤生乱是必然，他势必稳住哈日斯，免得内忧外患。

“有我在，你无论如何都破不了恩和与蓼兰，打仗除了徒增损失和痛苦别无他用。”

他见珂坎的脸上有了挣扎之色，便乘胜追击，“你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弟兄白白赴死，留下妻子稚儿痛苦一生吧。”

珂坎与他的祖辈不同，他的阴谋诡计都基于让族人好好活下来的目的，没有什么一统天下的野心，若是给了他足够的利益，足以让他老老实实留在草原。

“你有什么要求。”珂坎果然动容，单于之位传给长子，他已无后顾之忧，“我知道你有办法对付我的族人，若是需要我的头颅，我可以自刎，希望将军能够放过他们。若是真的可以交换粮食，此次撕毁盟约乃哈日斯之过，哈日斯愿用牛羊各千头，战马五百匹作为赔礼。”

他大势已去，此次南下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举，什么准备都十分仓促，打赢的几率微乎其微。

“勇士不应该窝囊死在自己手里。”巫湫潼本意就不是杀了珂坎，他感受到珂坎的诚意，“你若死了，你的儿子会跟我拼命的。”

“和世敌合作，将军不担心大胤皇帝怪罪吗？”珂坎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能与巫湫潼安稳地同处一室，其实抛开立场不同，他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大胤皇帝如此对他们，猜忌，陷害，残杀，但夔州巫氏永远忠君爱国。

“夔州山高路远，他管不了。”现在京都无人牵挂，他不可能再回京都。

“夔州有你，是夔州的幸运。”珂坎起身行了哈日斯部落的最高礼节，“恳请将军将我草原勇士的骨灰撒在雅若河畔。”

“我一定会。”

珂坎拍了拍陪伴他多年的战马，巫家军给它也喂了草，珂坎重新回到了他的大军，将巫湫潼商议的事告诉了他的将士，连绵的战火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多数人表示支持，只有少数人不甘心死了那么多兄弟就这样不了了之。

“你是要将你我的性命都一并赔上去吗？上面坐的是真的巫异，你想要把你的命也送过去，把你儿子，把你孙子的命都送过去？”几十年时间，巫字已经深深刻进了七十二部每一个人的骨髓中，口口相传，成为他们最深的恐惧。

“去将你们的兄弟救出来。”珂坎老了，早已不像当年那般莽撞，他相信巫湫潼的为人，相信他一言九鼎，“死去的弟兄，巫异答应会让他们的灵魂回到雅若河。”

他并不是不想斗，哈日斯入关的野心熊熊燃烧没有一天熄灭，也永远不可能偃旗息鼓。只是今年太冷了，他要棉花，要炭，要粮食，他是首领，要让自己的族人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这边战火刚刚燃起就平息了，那头傅鸣秉打上了追击战，巴查干不知道恩和战况，对峙多日后终于按捺不住发起进攻，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以至于攻势极猛。

雅若母亲是眷顾他们的，那个巫湫潼居然是冒牌货，巴查干燃起生的希望，不想再拖住没用的队伍，而是想办法从以一敌多的围剿中脱身。

逐渐雍军咬上了他们的尾端，一步一步将他们包围，哈日斯的骑兵近攻稍逊，被包围后劣势就更加凸显。

必须突出重围！

巴查干满脸横肉，脸上溅着几道血痕，他挥舞着弯刀，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奋力冲出，随便抓过一匹孤马就朝前面奔逃。

“巴查干逃了！”有人高呼。

还在奋勇杀敌的傅鸣秉听后将长枪狠狠扎进眼前敌军的胸膛，拔枪也冲出重围，拉过一匹马紧追上去。

几人也跟着他冲了出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巴查干往后射了几箭，他准头极好，傅鸣秉只能左右躲避乱了步调，眼睁睁看着二人距离越来越开，直到巴查干身侧的箭筒空了才搂足劲一夹马腹冲了上去。

长枪上红缨染血随风飘扬，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可巴查干阴险狡诈，居然躲进了哈日斯神山前的密林中，傅鸣秉不明地势，不敢轻敌，只能拉住马停在原地。

“首领，要进去吗？”身后几人也追了上去，他们不熟悉地形，心里没有底，但若是这么让巴查干逃了的确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