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下犯上（1/2）
第26章以下犯上
自和李贺明打完照面后，陆承嗣的日子意外的消停了下去。
李贺明事情做的干净彻底，而活下来的寥寥几个心中亦是有鬼，面对盘问竟都是一口咬死了意外失火，那几个死了的官员就像是石头扔进池水里般毫无声息的消失了。
但是陆承嗣却没打算就放过这个机会，他就像上辈子那样，一面对永昭侯府多加看管施压，一面派官员彻查此案蛛丝马迹。
只不过这次追查永昭侯府内的人变成了裴元留。
裴元留没有辜负他清正廉洁的名声，像是赶尽杀绝般咬死着永昭侯府不放，一连半月弹劾的奏折不停，但却并未找到什么真正的关键证据。
李贺明还是照常上朝，似乎半点都不受影响，任凭裴元留如何弹劾，也一副风吹雨打不动的模样。
二人势如水火，也带着永昭侯府代表的众多边关武将与文官集团颇为不睦，表面上朝中一时间僵持不下，实际上李贺明的动作却越来越频繁，陆承嗣靠着05的情报将对方的动向尽收眼底，甚至还有意无意的纵容着。
而李贺明此前积攒的势力，也第一次在朝中崭露头角，加上皇帝做了内鬼，反倒是叫裴元留对李贺明无可奈何。
除了暗潮涌动的朝堂，整个盛京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一片歌舞升平中，又是到了秋天，而此时距离新帝登基已经过了半个年头。
“宿主脱离之后，只要男主登基，就算完成任务。只是积分会相应减少.......宿主？”
05尚还记得宿主对积分的看重，但少年的表情却很平静，只是带着些犹豫。陆承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接受了这个方案。
他是挺舍不得积分，但是他更不想陪着男主熬到寿终正寝.......
上个世界的任务记录还历历在目，陆承嗣不想去明白自己翻车时是何种心理，但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淡淡不安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底。
不管怎么说，他得尽快脱身。
无论有何种事端被人遮掩，中秋之日依然如期而至。
玉壶光转，火树银龙。
整个盛京在明亮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时不时有人群欢乐熙攘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整条河道自盛京而出，载着点点花灯，天上地下，银河双并。
而整座城池最中的宫城亦是热闹至极，就连御花园的河道也被宫人们的花灯挤的满满当当。比起素日宫内的严肃，此时此刻车马如流，诸多官员及其家眷皆入宫赴宴，交谈说笑声亦如宫外市井人家。
无数灯火将整座皇城照的通透，秋叶作响，为整个晚宴带来些许隐匿的萧瑟。
而紫宸殿中却并显得安静到寂寥的程度，陆承嗣对这种节日没兴趣，此刻在寝宫百无聊赖的看着群臣送来的中秋贺书。
真是......酸倒牙。
尽管陆承嗣平时挺喜欢逗那群大臣的，但今天这种氛围实在不合他胃口。也幸好他是皇帝，只要最后出场露个脸就行——
不过今天说不定都不需要他再露脸。
少年随意靠在金丝软枕上，他此刻撑着头，并未戴冠，只是将头发半束了起来，也将陆承嗣的脸映得更为苍白些许。
陆承嗣垂着眼睛，身边的烛火在他的脸上投下片阴影，而灯下那张俊逸贵气的脸愈发让人移不开眼，而少年神情却依旧带着那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平静的并无一物。
“陛下，李将军求见，正在外面等着。”
陆承嗣平静的擡起头，朝着中秋宴会处投了一眼，在这个方位从他的寝殿朝南向外看去，就能隐约看见远处麟德殿的轮廓，一盏盏明灯挂在宫殿檐上，就连群臣寒暄的声音都能隐隐约约的听见。
总算来了。
他环顾着明显清冷了许多的宫室，扬眉笑了笑。
杨照庭也尚在宴上，就连亲兵也大多在宫门处查问把守。
现在的紫宸殿是最为薄弱之时......他连可能继位的陆承宁都推了出去，如此良机，只有李贺明有反心，他不信对方不会来。
一直纹丝未动的稳定值也突然冒出了声。
“目前稳定值：90.”
“让他进来。”
而在李贺明踏进紫宸殿之时，陆承嗣便感受到了对方周身的气势不同，尽管还是一副谦和的模样，但比起前些日子刻意的伪装温驯，此时的李贺明像是卸去了周身伪装。
正如第一次见面时注视着他般，那股子阴冷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了陆承嗣的身上。
这种毫不掩饰的危险让陆承嗣下意识的身体紧绷，但很快便若无其事般的放松了下去。
“05，准备随时脱离。”
05飞快的应了一声，紧盯着李贺明腰间的长剑，而青年神情依旧平静，甚至行过礼后，竟是就那样明晃晃的直视着皇帝，轻声开口道：
“臣有一事想要向陛下单独请教。”
他的语气在单独上打了个转，而眼睛却无礼的看着面前的皇帝。王全福神色大惊，刚想出言劝阻，就被身后的宫人猛地拽了下去。
直到殿中只剩二人，皇帝的神情才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轻蔑的看着李贺明，嗤笑一声开口道：
“不装了？”
“我还以为爱卿想做什么，原来是还想再进天牢一次。”
陆承嗣的话刚说完，就看见李贺明忽地走了过来，于御榻前缓缓站定。他居高临下的角度让对方不得不微微仰起头，而这样的动作很明显的使得少年面上有些被冒犯的愤怒。
李贺明低头看着目露不愉的皇帝，轻轻笑了笑，而在他的手按在剑柄之时，陆承嗣也已经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而下一秒，青年却是将腰间的长剑解了下去，缓缓放在了陆承嗣的手中。
陆承嗣有些茫然的感受着掌心冷硬的剑鞘，随之他面前的男主竟是直接在榻前跪了下去。
李贺明的目光依然落在陆承嗣的身上，只是二人视线颠倒，反倒是陆承嗣不得不垂眼看向他，从对方痴痴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些许不妙。
“你——”
“陛下早就看出来了，也不和臣说。”
李贺明的语气带着点埋怨，配上青年英俊的面容显得极其违和，而其中的缱绻之意却只让陆承嗣冷汗直冒，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想和对方拉开点距离。
只是他刚动，就被李贺明抓住了手腕，反倒是更加拉近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青年看着手中苍白的手腕，极尽虔诚的将额头抵在了上面。
“陛下对臣做什么，臣都愿意。”
“陛下您知道吗，无论何时，每一次您叫臣的名字，臣都非常高兴。就连陛下戏弄臣，臣也觉得欢喜。”
皇帝眼中那点失措极大的取悦了李贺明，也让他那份妄念空前的膨胀，一步一步的让他将心中所想尽数袒露在陆承嗣面前。
李贺明自言自语般的问答让陆承嗣心底发冷，他看着地上的青年，刚想说些什么，身体却突然涌起一股热意。
陆承嗣一顿，茫然的揪住了自己的衣襟，而李贺明疯疯癫癫的声音还在他耳边打转，几乎是感知道热意的下一秒，他眼前的事物便开始有些模糊。
这家伙什么时候......不是，到底给他下了多少药？？
布料碰撞的声音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明显，也让陆承嗣最后的清明即将消失殆尽，在被卷入浪潮之前，他从喉咙里挤出来最后一句话.
“给朕滚——”
李贺明仿若未闻般，只低头亲了亲他的陛下，而眼中几乎是要溢出的占有欲，他贴着陆承嗣，终究是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原本便是驰骋疆场的好手，此刻在床榻之间亦是游刃有余，仔细的将对方细微末节的神态一一记在心中。
情至深处，李贺明看着榻上面色发红，双眼都有些失神的少年皇帝，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
“陛下真的有想杀臣吗？”
李贺明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呼吸的热度，传入陆承嗣的耳朵，此刻少年眼角微红，甚至带上了些生理性的眼泪，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下意识的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是——”
青年动作一顿，不满的蹭了蹭对方微微有些出汗的额头，眼中带着些许失落。
红翻被浪，良久过后，李贺明看着已经被药效弄的失神不语的皇帝，对方没在看他，只是侧着头，少年那张俊美的脸靠在枕上，泪水有些打湿了皇帝那双金尊玉贵的眼睛，显得有些茫然，再无平日里那副戏谑的冷漠模样。
他温柔款款的凑在陆承嗣耳边，再度开口问道：
“陛下真的有很想杀臣吗？”
陆承嗣懵了一会，对着面前青年希冀的眼神，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目前的场景，用不太清晰的理智思考了一下，最终犹豫开口。
他和对方应该不是仇人
“没.........”
闻言青年眼睛微亮，他将对方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心口，声音动容：“我一直都知道的，承嗣。”
紫宸殿的声响一直持续了很久，少年放在床榻上的手指无力的抓了几下，金属的光泽在泛红的白皙手腕上闪动，就连手背的青筋也在灯火下清晰可见。
只是很快又被人拽了过去。
05看着凄凄惨惨的宿主，已经缩在角落完全不敢出声。
妈呀。
它好害怕。
那群在麟德殿的大臣今夜更是等不到他们的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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