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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收钱是一门手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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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模拟餐厅的窗棂,邢成义正跟着老周练习摆台——他总把骨碟摆得歪歪扭扭,老周就拿了根筷子当尺子,教他“骨碟边缘要对齐桌布的格子线,就像切菜时要对齐砧板边”。陈露在旁边叠餐巾,见邢成义又把勺子放反了,笑着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昨晚梦里是不是又在叠盘花?手都没睡醒呢。”

正闹着,教室门突然被推开。总教员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个黑色文件夹,后面跟着个穿白衬衫的姑娘。姑娘走得很轻,白色帆布鞋踩在地板上没出声,可刚走到讲台边,整个教室突然就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连手里的活都忘了停。

那姑娘留着齐肩短发,发梢微微卷着,眼镜框是细巧的银色,衬得眉眼格外清亮。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瘦却不单薄,手里捏着个白色U盘,指尖在U盘边缘轻轻蹭着。她站在那里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眼角就弯成了月牙,连晨光落在她身上都像是慢了半拍。

“嚯。”老周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他赶紧弯腰去捡,耳根却红了,“这姑娘……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耐看。”

邢成义也看愣了。他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老家镇上的服装店老板娘就总被人夸“俊”,可眼前这姑娘不一样——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像刚从书里走出来的人,干净又温和,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直到陈露在他后腰戳了一下,他才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快半分钟,脸“腾”地就热了。

“看够了没?”陈露双手扶着额头,故意叹了口气,“你们男的真是够了,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偷偷抬眼瞄了瞄,小声跟邢成义说,“确实好看,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鸡蛋——我要是有这皮肤,做梦都能笑醒。”

连平时最沉稳的小美都红了脸,手里的餐巾叠成了一团乱麻。四十个学员,男的直愣愣地盯着,喉结忍不住上下动;女的则悄悄打量她的衬衫和鞋子,心里默默比较着。整个教室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鸣,又或者是自己的心跳声。

总教员清了清嗓子,这才把大家的魂儿喊回来:“都看够了?看够了就坐好。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张琪老师,以前在连锁酒店做过收银主管,现在是咱们公司的财务培训专员。今天的收银课,由她来讲。”

张琪听到自己的名字,往前站了半步,对着大家微微鞠了个躬。弯腰时,她的衬衫领口轻轻动了动,露出一小截锁骨。“大家好,我叫张琪。”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清淡淡的,像山涧里的水,“今天咱们不讲太复杂的理论,就聊聊收银台那些事——怎么收钱、怎么找零、怎么应对顾客的疑问,都是些实在活儿。”

她说话时眼睛会慢慢扫过整个教室,看到谁还在愣神,就会对着谁笑一笑,那笑容不刺眼,却能让人赶紧坐直身子。邢成义赶紧把掉在地上的勺子捡起来,假装整理餐具,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往讲台那边凑。

张琪没急着开讲,先从帆布包里拿出个透明笔筒,里面插着几支不同颜色的笔。“收银台最忌讳手忙脚乱。”她把笔筒放在讲台上,“就像咱们摆台要按顺序,收银也要有‘固定动作’——比如这支红笔,专门记退款;蓝笔记正常消费;黑笔写备注。笔放顺手的位置,用的时候不用找,速度自然就快了。”

她边说边打开电脑,投影幕上出现一张收银台照片。照片里的收银台干干净净,钱箱在左手边,计算器在右手边,票据按大小叠得整整齐齐,连笔都朝着一个方向放。“这是我以前管的收银台。”张琪指着照片,“有人觉得‘只要账算对就行,乱点没关系’,但乱的时候容易出错——比如找零的时候碰掉了硬币,弯腰去捡的功夫,后面的顾客就等急了;或者票据放错了地方,顾客要开发票时翻半天,人家能不催吗?”

这话让邢成义想起老家的小卖部。老板娘总把钱和糖块混在一个抽屉里,有次给他找零,摸了半天摸出块水果糖,他愣了愣,老板娘也笑了:“瞧我这记性,钱和糖都分不清了。”当时觉得好笑,现在才明白,收银台的“整齐”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顾客少等一秒,少急一分。

“先练最基础的——点钞。”张琪从包里拿出一沓练功券,就是银行职员练手用的假钞,“别觉得‘现在都用手机支付,不用点钞了’,遇到老人用现金,或者找零的时候,手指快不快、准不准,顾客一眼就能看出你专业不专业。”

她给每人发了五十张练功券,自己拿起一沓示范:“用左手捏住左下角,右手拇指把钱往右边推,推一张数一张,手指要像小刷子一样,轻快又稳当。”她的手指纤细,捏着练功券时却很有劲儿,五十张钱在她手里像活了似的,哗啦啦就数完了,声音又脆又匀。

“哇。”有个男生忍不住低呼一声。张琪听见了,笑着把练功券递给他:“你试试?别紧张,就当是在翻书。”那男生接过钱时手都在抖,捏了半天没数明白,引得大家笑起来,他脸一红,反而放松了,慢慢数了起来。

邢成义捏着练功券,想起奶奶数玉米籽的样子。奶奶总说“数东西要用心,别光用眼睛看”,他试着像奶奶那样,手指贴着练功券的边缘,慢慢推,慢慢数,居然比刚才顺多了。张琪走过来时看到,弯下腰说:“你手指挺稳的,就是速度慢了点——试试手腕动起来,别光用手指使劲。”她的头发垂下来,发梢碰到了邢成义的胳膊,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手突然就快了半拍。

“不错。”张琪直起身,又去看别人,“陈露,你别把钱攥太紧,像捏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放松点才能数得快。”陈露“啊”了一声,赶紧松开手指,脸上红扑扑的——刚才她光顾着看张琪的手指,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钱。

练了半小时点钞,张琪又教大家用计算器。“计算器不是按得快就好,是要准。”她在黑板上写下“123……100”,“这是最基础的手速练习,结果是5050,谁能在一分钟内算对,就算过关。”

这话刚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一片按计算器的声音,像下雨时的嗒嗒声。邢成义深吸一口气,手指刚放在按键上,突然想起张琪说的“固定动作”,先把肘部放在桌子上,让手腕有支撑,然后从1开始按。可按到37的时候,他突然慌了神,把“38”按成了“39”,只好从头再来。

旁边的老周急得额头冒汗,手指在计算器上乱按,结果算出来个“6000”,自己都笑了:“这数不对啊,我记得小时候算过,没这么多。”张琪走过来,指着他的手指说:“你看,你按的时候手指总飘,按‘4’的时候碰到了‘5’——就像你颠锅时手不稳,菜就会洒出来,一个道理。”

陈露算到一半突然停了,盯着计算器屏幕发呆。邢成义碰了碰她的胳膊:“怎么了?”她小声说:“我突然忘了加到几了……刚才光顾着看你怎么按了。”两人一对视,都忍不住笑了,刚才的紧张劲儿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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