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工作小能手(1/2)
苏清沅在素味斋的第一个清晨,是被灶膛里柴火噼啪的声响唤醒的。她趿着王店长找的旧布鞋,走到院门口时,正撞见邢成义扛着新劈的木柴往灶房走,斧头刃上还沾着松木的清香。
“苏姑娘醒了?”邢成义嗓门洪亮,震得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陈露在熬小米粥,你去洗漱完正好喝热的。”
她应了声,转身去院角的水龙头洗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时,听见后厨传来陈露的声音:“清沅,给你留了两个糖包,在笼屉里捂着呢。”棉麻裙摆扫过青石板,带起几片昨夜落下的桂花,她忽然觉得,这素味斋的清晨,比音乐学院琴房的晨光更让人踏实。
起初大家都怕她娇气。熊立雄扛着沉甸甸的菜篮进门时,总下意识往旁边躲,生怕蹭脏她的白裙子;陈露教她擦桌子,特意找了块新抹布,反复叮嘱“轻点擦,别累着”;连邢成义颠勺时都收敛了力道,怕火苗溅到她身上。可苏清沅偏不按常理出牌——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月白长裙换成了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是王店长年轻时的旧衣服,腰身处被她用布条轻轻收了收,反倒显出利落的线条。“干活方便。”她笑着晃了晃袖子,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接过熊立雄手里的菜篮时,掌心稳稳托住篮底,竟没晃一下。
熊立雄愣了半天,挠着头笑:“看不出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挺有劲儿。”
她只是笑,转身去后厨择菜。陈露正蹲在地上剥毛豆,指尖被豆荚划了道细口,苏清沅瞥见了,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是带桂花图案的,和她耳钉上的珍珠相映成趣。“我妈总说,干活难免磕着碰着,得备着这个。”她帮陈露贴上创可贴,指尖碰过对方粗糙的指腹,像嫩竹蹭过老藤,有种奇妙的和谐。
那天上午来了桌客人,是群吵吵闹闹的学生,把筷子碰掉了三双,汤洒了半桌。苏清沅过去收拾时,没人觉得这漂亮姑娘能应付,可她先弯腰捡筷子,动作轻得没让客人察觉;再拿抹布擦桌子,顺着木纹的方向擦,既快又干净;最后重新摆碗筷,筷子间距都差不多,像用尺子量过似的。
“姑娘真利索。”学生里有人夸她,她笑着点头,转身时裙摆扫过椅腿,带起的风都透着清爽。邢成义在灶后看得清楚,悄悄跟王店长说:“这姑娘眼里有活儿,不是来玩的。”
日子久了,素味斋渐渐有了新的节奏。
清晨五点,苏清沅会和陈露一起去巷口的早市。陈露负责挑菜,捏捏黄瓜硬不硬,闻闻番茄够不够熟,苏清沅就拎着篮子跟在旁边,偶尔提醒:“陈露姐,那边的豆角更嫩,你看豆粒的间距。”她的眼力是练合唱时磨出来的,连音符的细微差别都能听出,何况是菜的新鲜度。
两人回来时,邢成义的第一锅粥刚熬好,米香混着桂花香漫满院子。苏清沅会先给灶膛添把柴,再帮着盛粥,她盛粥的手法很特别,勺子贴着锅边转半圈,刚好盛满一碗,不多不少,洒在灶台上的米汤都比别人少一半。“音乐学院练过托盘,讲究稳。”她笑着解释,把粥碗摆成整齐的一排,像在琴键上摆音符。
上午十点是客流高峰,苏清沅和熊立雄搭档传菜。熊立雄负责端热菜,他手稳力大,再烫的砂锅都能端得稳稳的;苏清沅就端凉菜和粥,她走得快却轻,裙摆扫过过道时,客人只觉得一阵香风飘过,菜已经摆在桌上了。
有次熊立雄端着刚出锅的糖醋排骨,被突然闯进来的小孩撞了下,盘子晃得厉害。苏清沅眼疾手快,伸手托住盘底,指尖被烫得红了一片,却笑着说:“没事,这点烫算什么。”熊立雄后来找了块厚布,缝了个隔热垫塞给她:“以后端热的,垫着这个。”布上还歪歪扭扭绣了朵桂花,是他照着李萌萌的画绣的。
中午歇晌时,徐涛会抱着吉他坐在桂树下,苏清沅就坐在旁边的石阶上,两人不说话,却能一起哼起同一首歌的调子。徐涛弹错个音符,她会轻轻敲敲他的吉他背;她哼跑了调,他就拨根弦提醒她。有次徐涛弹起《梦里水乡》,她跟着唱,唱到“谁的梦啊在水乡”时,他忽然改了个和弦,她愣了下,随即笑起来,尾音跟着转了个弯,和他的琴声严丝合缝地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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