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身份揭露（2/2）
她如同一缕青烟，巧妙地避开了阵法的数个关键节点，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洞府之内。
洞府内部比想象中更为宽阔，却也更加阴暗。
通道蜿蜒曲折，两侧石壁上镶嵌着发出幽幽光芒的奇异晶石，勉强照亮前路。
空气中，那股驳杂的灵力愈发浓郁，其中夹杂着一丝……让她感到莫名熟悉的阴冷气息。
“父亲，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那些老顽固已经被囚禁，仙宫的守备力量也大半掌控在我们手中。”
一个略显沙哑，却透着恭敬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石室中传来。
马灵悦心头猛地一跳！这声音……是邹云逸！
他称呼对方为“父亲”？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让她遍体生寒。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将身形完全隐匿在拐角处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同时催动“幻灵之眼”，试图看清石室内的景象。
石室内，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其中一人，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不是邹云逸又是谁？
而他对面之人，身着暗红色长袍，周身弥漫着一股强横霸道的气息，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鸷。
尽管光线昏暗，但马灵悦的“幻灵之眼”还是瞬间洞穿了他的伪装！
赤霄长老！
轰——！
马灵悦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仿佛有万道惊雷同时炸开！
邹云逸……竟然是赤霄长老的儿子？！
他一直潜伏在仙宫，潜伏在她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很好。”赤霄长老阴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云逸，你做得不错。这么多年，辛苦你潜伏在那些伪善的家伙身边，一步步获取他们的信任。若非有你提供的内部情报，我们行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邹云逸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孩儿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只是父亲，我们真的要借助‘幽冥殿’的力量吗？那股力量……太过邪异，我担心会引火烧身。”
“哼！妇人之仁！”赤霄长老冷哼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幽冥殿的力量虽邪，却也强大无比！若非有他们的支持，单凭我们，如何能撼动仙帝那老家伙经营多年的根基？你只需记住，待我们掌控仙宫，一统仙界，这天下，便是我们父子的！届时，你想要什么，得不到？”
马灵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幽冥殿！
先前文华长老他们提及的“更可怕的势力”、“邪异力量”，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赤霄长老竟然勾结了如此邪恶的组织，妄图颠覆仙宫！
而邹云逸……他不仅是赤霄长老的儿子，更是这场巨大阴谋的核心参与者！
“可是灵悦她……”邹云逸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与痛楚，“她若是知道了真相……”
“马灵悦？”赤霄长老若她识时务，归顺于我们，倒也可以留她一命，给你做个侍妾。
若她冥顽不灵，哼，那便一并除掉，以绝后患！
云逸，你莫要忘了，儿女情长，只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你的使命，是助我完成霸业，而不是沉溺于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感！”
“我明白。”邹云逸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压抑。
够了！她听够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在马灵悦的心上！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初遇时的清冷，相助时的仗义，试炼中的并肩作战，以及……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与深情……
全都是假的吗？全都是伪装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与背叛感，如同火山般在她胸腔内爆发！
“邹云逸！”
一声清叱，如同九天惊雷，骤然在石室内炸响！
马灵悦的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眼神冰冷如霜，周身仙君级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直指石室内的两人！
邹云逸猛地回头，当他看清来人是马灵悦时，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与慌乱之色！
他瞳孔骤缩，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灵……灵悦……”
赤霄长老也是一惊，但旋即恢复了镇定，眼中杀机毕露：“好个马灵悦！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云逸，还愣着做什么？拿下她！”
马灵悦却看也不看赤霄长老，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死死盯着邹云逸，字字泣血：“邹云逸！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你接近我，帮助我，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是不是？！”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心中那份曾经的信任与依赖，此刻正被无情地撕裂、碾碎！
邹云逸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马灵悦那双写满了痛苦与质问的眼睛，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灵悦，我……”
“回答我！”马灵悦厉声喝道，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剑尖直指邹云逸，凌厉的剑气让整个石室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是……”邹云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潜伏在仙宫，的确……的确是为了父亲的大业。”
“所以，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全都是假的？！”马灵悦的声音嘶哑，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也最不愿相信的！
邹云逸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痛楚：“不！灵悦，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
“够了！”马灵悦凄然一笑，打断了他的话，“事到如今，你还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欺骗我吗？邹云逸，我马灵悦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她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失望。
“父亲的计划，我并非完全认同。”邹云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我试图劝阻，但他心意已决。作为儿子，我……我无法违背家族的使命。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保证？”马灵悦冷笑一声，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绝望，“你的保证，现在还值几分？你的父亲，刚才可是说要将我除掉呢！邹云逸，你告诉我，到了那个时候，你是选择你的‘家族使命’，还是选择我这个‘可以被除掉的障碍’？！”
邹云逸一时语塞，他痛苦地看着马灵悦，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此刻的马灵悦都很难再相信他了。
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赤霄长老在一旁冷眼旁观，见状不耐烦地喝道：“云逸！跟她废话什么！既然被她撞破，便直接杀了！免得夜长梦多！”说着，他身上阴邪的气息暴涨，便要出手。
“住手！”邹云逸猛地挡在马灵悦身前，对赤霄长老道：“父亲！她不能杀！”
“你！”赤霄长老怒视着邹云逸，“你当真为了一个女人，要违抗我吗？！”
邹云逸眼神坚定：“我只是不想错杀无辜。灵悦她……或许可以争取。”
马灵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邹云逸，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愤怒，背叛，失望，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困惑与不解。
他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的阻拦，是为了保护她，还是另有图谋？
仙宫的局势已经如同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无比信任，甚至芳心暗许的男人，却给了她最沉痛的一击。
是彻底与他决裂，将他视为最大的敌人？
还是……尝试去相信他那苍白无力的辩解，在他身上赌上一丝渺茫的希望？
马灵悦只觉得心乱如麻，脑海中一片混沌。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剑身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让她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
一场更大的风暴，不仅在仙宫酝酿，更在她的心中，猛烈地席卷着。
她知道，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艰难。
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
而她与邹云逸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在这一刻，被撕扯得狰狞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