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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分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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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叔元和徐明容进入偏殿时,张浩然张公、裴允裴公、李寿宽李公,这大梁如今最为倚仗的“三公”,以及唐长史——现在的吏部尚书唐尚书,外加徐氏兄弟二人,已经候着了。

由于要谈的是边关贸易的事情,因此小团体今日加了一个新任户部尚书郑廷,郑蕙的二叔,郑太后的族弟。郑廷原先任司农寺卿,转战户部也不算太跨界。

皇后今日也来,令舟、舻二人和郑廷颇为意外,不过三公因为孝景帝的缘故,倒是摆出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甚至裴公还笑眯眯同徐明容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人家现在是皇后了,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徐明容哭笑不得,摆摆手示意他算了。

几人也没有落座,围着一张铺了四海舆图的桌子站着。

李寿宽和郑廷首先发表了意见,二人都认为此时边关初定,不是开启互市的好时机,且入秋难免有突厥人南下捣乱,涌入互市的百姓容易首当其冲。且市场里鱼龙混杂,难保没有存心作乱的人混入其中。

徐光舟也点头道:“圣人登基不久,虽说抓了不少前朝余孽,亦有人逃窜在外,互市若能顺利进行是一项不小的功绩,难说不会有人趁机捣乱,乱了互市事小,若使得突厥与大梁起了冲突,回纥不是睦邻,必会趁虚而入。”

“张卿,你以为呢?”赵叔元看向张浩然,张浩然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听着,闻言倒是把发言机会让给了裴公:“裴公从前在兵部供职,想必更有话讲。”

徐明容便知他俩已事先通气了。

“臣……”裴公的手藏在衣袖里搓了搓,看着桌上的舆图,从西看到东,又看向赵叔元。

“裴公怕是想打回纥。”徐光舻凑到明容耳边小声道。

果不其然,裴允脸上泛起一层红晕,还未开口自已已经开始激动了:“圣人甫平定大梁,此时最宜乘胜追击,不给回纥人喘息的机会,拿下回纥,再与突厥人好好做生意,大家休养生息,其他的容后再议嘛。”

裴允说完笑起来,捋了捋胡子。

不愧是孝景帝一朝留下来的三朝元老,卸磨杀驴有先人之风。明容也在心里暗笑。

她附和道:“裴公所言也有道理,诸位皆认可与回纥交好非长久之道,岁输财帛亦取之于大梁子民,没有为一夕之兵而使百姓年年供养他人的道理。况且三郎此前所许不过金银,并非不动兵戈,金银已至,梁军随后。”

徐光舻:“而圣人虽答应突厥助其拿下北漠,却没说拿下回纥人的地,打下了自然可以说还归大梁,与突厥人无关。我们设了都护府,重兵把守,突厥人也没有打过来的道理。”

至少这两年不会。在与奥古孜短暂的相处中,徐光舻知道自已的妹妹在他心里仍旧有不少的分量。而且庆宁长公主还在峪伦部,突厥也派人与赵叔元歃血为盟了,兄弟情多少得好一段时间。

徐光舟对于要不要打回纥一事,持保留意见,毕竟他亲自带兵助赵叔元拿下了长安城,士兵们在外数月,能回到家人身边已是难得。虽说慈不掌兵,可现在不在战场上也不在军营里,在长安,在家乡,他作为将领要对部下的命负责。

不过他也表示:“回纥从前臣服于突厥人,不过近十年来突厥内乱严重,回纥依附大梁而得以发展,两边摩擦不少,若要打回纥,至少突厥人不会太反对。”

张浩然想了想,又忽然觉得不妥,裴公见他临时变卦,有些不愉快,当即眉头就皱起来了。

张浩然还是道:“臣观阿史那可汗非等闲之辈,未必不晓唇亡齿寒、兔死狗烹之理,如今回纥相助之举尚在眼前,大梁若举兵北上,恩义尽失,师出无名,突厥未必会坐视不管,让大梁拿下回纥,包夹突厥。梁军疲敝,若突厥大举南下,哪怕攻不进长安,北方必也是生灵涂炭。请圣人三思。”

这场会议最终并没有决议出结果,每个人说得都有道理,最终结果只能看帝王是如何抉择。

“别想了,各国使臣在长安至少还要待半个月,这些事情都不急于一时。”

明容走到赵叔元身后,替他按着太阳穴。

赵叔元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你还是认为该打回纥吗?”

明容想了想,道:“太祖太宗时期,亲生的公主尚且远嫁回纥,可见两家之好。但公主远嫁是为了百姓安宁,如你所见,吐骨逻是疯狂难测的人,若是把握不住,不如趁早除之。但张公所言亦有道理,回纥是块硬骨头,要拿下回纥,有没有足够的兵力防住突厥。”

赵叔元缓缓道:“可我看怀玉的书信中,她与阿史那奥古孜琴瑟和鸣,二人感情甚笃,想必突厥不会趁虚而入。”

明容没有停顿,接道:“感情再好,怎么胜得过国计呢?难道大梁以后和突厥再不会起冲突了吗?”

关于梁朝的历史被乌云笼罩,模糊不清,但从徐明容的记忆中,中原与北方两股势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在拉扯不清,因此谁也保证不了以后。

且雄主大多野心勃勃,就像她知道奥古孜若真能吞并北漠,这头狼也定会望向南方。而赵叔元若拿下回纥,也必会挥师大漠。

“那你呢,你当年,也是选择了国计才不要阿史那奥古孜的吗?”赵叔元仰头盯着她的眼睛。

明容一顿,放下手,蹙眉道:“到底怎么了,你最近为什么老提奥古孜,我今日问过兄长们了,奥古孜在北边好好地待着。我们在王府时不就说好了吗,不……”

“可为什么奥古孜要你跟他一起执手瀚海的时候,你欣然答允,而我要你和我一同上朝,你就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是更喜欢峪伦部吗?还是更喜欢阿史那?”赵叔元站起来,一把抓住徐明容的一只手腕。

明容难以置信地嗤笑一声:“你抽什么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心头火起,“你连这个都知道,你……你个变态!”

“变态?什么意思,你在骂我吗?”赵叔元又气愤又委屈,情绪一股脑涌上来,手里一时没把握住力气,直到明容痛呼一声才慌忙松手,见把人手腕捏出了红印子,伸手就想哄。

“滚开!”

徐明容急红了眼,赵叔元连这种隐私的事情都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才提出来,那还有他没说的呢?她只觉得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她一把推开赵叔元,揉着手腕瞪着他。

“你凭什么这么问我,你、你凭什么!”

眼泪突然像开闸的洪水般涌出来,抹都来不及抹。赵叔元心疼地想上前搂住她,又怕徐明容再把他推开,踟蹰不前。

“奥古孜、奥古孜当年出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真的、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我想为什么我没有跟他一起去呢,不管碰到什么事儿我都要跟他在一块,好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明容抹着眼泪,跌坐在地上,赵叔元沉默不语,陪她一起坐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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