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仙侠修真 > 偏天 > 一四七 无间终章

一四七 无间终章(2/2)

目录

得益于生物学的专业背景,江臣的创作兴趣聚焦于“宇宙与生命更怪异、更晦涩的一面”,并倾向于将他所创作的一切都视为一种生态恐怖。以“物质交换、能量交换”的生物学观念为基点,江臣试图在他的作品中诠释这样一个潜在理念:事物之间的界限是任意流动的,找到合适的隐喻来探索这个宇宙,使用恐怖美学的视觉语言来拥抱这个宇宙,即使黏稠、即使污浊,也仍然可以令人着迷。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鲜艳的花还脆弱。

可是它永远是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

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吾,才比较接近永恒。

仿佛下定决心,江臣的双眸开始变成绿色,张竣的大眼睛也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

一扇光门在他面前打开。

两个小时后。

他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额头上的那一绺黑黑的头发,像毒蛇的长舌;嘴里喷出粗俗不堪的脏话。

江臣的手中握着一个工程师的头颅,他的手激烈地抖动起来,浮肿的脸像一张黄纸,没有一点血色。

仔细一看,地上周围都是工程师们的尸体,有的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动作,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顺着江臣脚往前看是一具腐败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

似乎旁边还有几种不知名的动物在撕咬死尸的肉浓浓的蝇蛆闻开始慢慢散发,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交汇在一起。

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

那是总监!!!

这两个可怕的尸体中的一个,是站着的,下巴颏裂开了,大了一倍,并且因此把脑袋也分成两半,他在微微笑着,举起—条胳臂,做出祝贺的姿势,而他永远不能结束这个姿势了。另外一个,他的美丽的金黄头发依然完好,他坐在那里,胳膊肘支在好象是红洋布的桌布上,正在注视着什么,脸上沾满鲜血,又全是肮脏的污点,样子非常可怕。他们两个人就仿佛是嵌在恐怖当中的青春与生之乐趣的塑像。

“你小子老鼠舔猫鼻子枣胆子不小,原来这就是鬼神的力量呀!多谢了,江臣”

菩提,水灵,还有多宝,他最忠诚的下属们都跟在自己身边。

水灵看江臣的眼神很温柔,她透过这双绿色的眸子看出了别人的灵魂。

江臣的瞳孔泛起青玉般的光泽时,张竣眼底骤然亮起两簇萤火。春水初生的碧色在他们眸中流转,连空气都浸染了新叶抽芽的清冽。

翡翠色光晕自地砖缝隙渗出,星屑般的微光在他们足尖流淌。当光门完全洞开的刹那,某种古老符文在虚空中若隐若现,如同沉睡千年的蛇蜕正在苏醒。

暮色四合时分,江臣眼底翻涌的墨色已凝成实质。他指尖缠绕着暗红血雾,枯黄发丝间游走着毒蛇信子般的黑气。被鲜血浸透的工装裤滴落粘稠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出诡谲的藤蔓图腾。

工程师的头颅在他掌心微微抽搐,喉管里挤出破碎的电子音。江臣脖颈青筋暴起时,整栋实验楼的玻璃幕墙都泛起蛛网般的裂纹,细密血珠顺着裂缝簌簌坠落。

地面积水倒映着支离破碎的惨状。某个工程师保持着抓向胸口的姿势,指缝间迸溅的脑浆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另一个人的金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白,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生命力的蒲公英。

最骇人的是那具支离破碎的躯体。断裂的颈椎骨刺破皮肤生长成荆棘状,腹腔里钻出的透明触须正贪婪吮吸着腐败血水。蛆虫在腐肉间织就雪色绸缎,某种粘稠液体正从眼眶缓缓渗出,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倒要谢你,江臣。“菩提的机械臂弹出淬毒利刃,金属表面流转着幽蓝电弧。水灵的指尖抚过江臣覆满血痂的脸庞,她望进他瞳孔时,仿佛能望见幽暗中浮动的星尘——那里沉睡着连她都感到战栗的古老存在。

菩提说道:

“我就说呀,这世界上能杀死大人的人还没出生呢,僵王临死也不会想到,会为他人做嫁衣”

江臣一挥手,他独自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的、白的、黄的、紫的,个美丽的大花坛。

溪流两岸的野天边的霞那么耀眼在轻轻荡漾的溪流两岸,满是高过马头的野花,五彩缤纷,像织不完的锦段那么绵延,向天边的霞光那么耀眼,向高空的彩虹那么绚烂。

春寒料峭,路旁的野花像年轻的姑娘一样含苞待放,露出了美丽的笑脸五颜六色的野花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在草地上热烈地绽放笑容,争相展示自己的美丽。

“有时认为世界毫无色彩,时间停滞,我有时也会这么想,但是,时间绝不会停下脚步,只会永远前进,就好像埋入土中的尸体终成白骨,听好了,令时间停滞的只会是我们自己,如果因畏惧未来而停下脚步,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无从谈起,只能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僵王在闭眼的最后一刻也明白了,这世界上会用死光的人也许还有几个,但唯一一个把死光这一招玩成普攻的人,就只有无间。

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从何时开始,无间就已经作为江臣活在了自己身边,如影随形。

“当我触碰鬼神的那一刻,我明白了,灵魂可以是不剪切再粘贴,而是可以复制再进行粘贴的,只是你不会懂了。

往伤口上撒盐确是很痛,但却是最快愈合伤口的方法。”

江臣取下了僵王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刚刚的他屠杀了一整队的天神工程师,甚至包括那个总监,这都没有让他感受到痛苦,他突然发现流血是比流泪更痛苦的事。

僵王的身边是另一个女孩,只见她静静地躺在那儿,虽然一息无存,却反倒比她生前无论哪个时候还更美丽。她的颜色并不是灰白二字所能全部包括的,因为它不仅发白,差不多还放光。

她那两片精致曲折的嘴唇儿有很美的衷情,好象是一种尊严心,刚刚使她闭上嘴不说话的样子。原先她由热烈激愤转变到听天由命,就在那一刹那的转变中,她的嘴唇一下固定了,永远不动了。她的黑头发,比他们两个从前无论哪个时候所看见过的都更蓬松,好象丛林一般,覆在她的额上。

“你就和曾经的我一起离开吧,小僵尸。

你离开了,永远也不会明白,最苦涩的伤口我如何掩埋;永远也不会明白,最空虚的孤独我如何用血与泪一点点地填满。

小僵尸啊,人还是单纯点的好,你活得太累也太复杂了,你就和曾经的最好的我一起离开吧”

无间(江臣身体)用火柴点燃尸体。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成了黑色。

江臣站在原地,指尖轻轻划过空气。远处草甸突然泛起银辉,细碎的萤火虫从他袖口簌簌坠落,照亮了整片被月光浸泡的旷野。

那些野花像是被揉碎的星屑洒落人间,白的像新雪初霁时山巅的雾凇,黄的似江南梅雨季廊下摇晃的琉璃风铃,紫的宛若深宫里被月光浸透的绸缎。溪水裹挟着落英向东流淌,倒映着天边燃烧的晚霞,竟分不清是霞光坠入了溪水,还是流水蒸腾成了云霞。

“他们说时间会凝固在琥珀里。“江臣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长,与僵王的轮廓渐渐重叠,“可你看这溪水里的倒影——前一刻还鲜活的蝶翼,转瞬就碎成了千万片星光。“

他忽然握住僵王的手腕,皮肤下涌动的青灰色血管泛起诡异的光。远处女孩的尸体正在发生奇异的变化,银白色脉络从她发梢开始蔓延,如同江南梅雨季疯长的爬山虎,转眼间覆盖了整具身躯。她漆黑的头发在夜风中舒展,每一根发丝都流淌着液态的月光。

“知道吗?“江臣从僵王衣襟取出火柴盒,磷火在指缝间明明灭灭,“最锋利的刀刃往往藏在最柔软的鞘里。“他擦亮火柴的瞬间,无数幽蓝光点从尸体眼眶涌出,如同被惊散的萤火虫群。

火焰腾起的刹那,江臣看见无数个自己从火光中走出。穿白大褂的自己在解剖台前缝合伤口,戴鸟嘴面具的自己在焚化炉前点燃引信,还有那个永远站在阴影里的自己,正用沾血的手指在镜面写下扭曲的方程式。当最后一簇火苗熄灭时,他拾起僵王掉落的面具,月光透过镂空花纹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夺目,时而像是一只凤凰冲破云霄,时而像是一层火红的薄暮四散开来,时而如同闪烁的夕阳照向大地的最后一缕阳光,久久的凝结在空中……

在遥远的那方,黑暗中有一片片火光,遍布在各个地方。那火光一窜一跳地闪着,撕破无际的夜幕,似乎想冲破黑暗的束缚,飞腾出去。

无间拿出僵王的iPhoe,拨通了伽南的号码。

“伽南,将“四格律”他们从海外全部唤回来。”

“是,僵王阁下”

紧接着他拿出一个小小的诺基亚,还套着粉红色的兔子外壳。

电话接通,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欢快的声音。

“王,您觉醒了”

“是的,小野,谢谢你了”

“能为王效力,是我的荣幸”

“西翁的尸体怎么样了?”

“就像玉石一样,死而不朽,身体没有腐化的痕迹”

“那我明白了,照顾好自己,我解决完所有事情就会来找你”

第2天清晨,几只小鸟儿在刘秩窗边清脆地鸣叫着,那叫声唤醒了他。轻轻地推开了窗户,一股新鲜而又芳香的空气扑面而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这就是雨后的味道,这就是生命的味道。

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这么说你真的要去长安了?”

“当然啊,我和小千一起”

二人一起在公园晨跑,江臣告诉刘秩自己未来的计划。

“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去给你当伴郎”

“到时肯定会叫你”

“你所说的长安在另一个地球上啊?”

“嬴政让我跑路,那就干脆跑远点了”

“那有缘再见了”

“当然了”

刘秩跑在了江臣前面,因为他看见了一家卖豆浆油条的早餐铺。

“来快点哦,一会儿要错过最佳食用时间了”

江臣(无间)望着紧跟在刘秩身后的白鬼,若有所思……

空中的焰火炸裂时,总让人想起被月光淬炼千年的赤色凤凰。那些破碎的金箔在暗夜里舒展翎羽,时而化作熔金落日沉入地平线,时而如被揉皱的鲛绡飘散在云层褶皱里,最后竟凝成半透明的琥珀,将整片夜空浇铸成凝固的琉璃。

遥远的黑暗中浮动着星屑般的火光,它们像被囚禁的萤火虫群,在混凝土森林的缝隙间明灭。那些跃动的光斑时而聚成挣扎的火蛇,时而散作游魂般的光粒,仿佛地下涌动的岩浆正试图顶开柏油路面的封印。

无间指尖划过僵王冰冷的屏幕,iPhoe12的冷光映亮他眉骨投下的阴影。当诺基亚1100特有的按键音响起时,樱花粉的兔耳外壳微微发烫——那是小野送他的生日礼物,此刻正随着他指节敲击的节奏轻轻震颤。

“王,您终于“电流杂音里传来年轻男孩雀跃的声线,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撞碎在鹅卵石上。无间望着监控屏里西翁沉睡的躯体,那些覆盖着冰晶的睫毛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仿佛时间从未流过这个被封存在液氮中的躯壳。

晨雾漫过刘秩的窗棂时,露水浸润的青石板正蒸腾着昨夜雨水的记忆。他推开木窗的刹那,带着水腥气的草木香扑面而来,远处早餐铺蒸笼掀开的白雾里,油条在滚豆浆里舒展成金黄的云絮。卖豆浆的老妪系着靛蓝围裙,皱纹里嵌着四十年烟尘,却让这清晨突然有了《东京梦华录》里汴梁早市的温度。

“长安的晨光也是这般颜色?“江臣的跑鞋碾过满地槐花,白衬衫下摆掠过沾着露水的狗尾草。他望着刘秩渐远的背影,那个追逐油条香气的身影与记忆里某个雪夜重叠——那时他们蜷缩在长安城破败的角楼,分食着最后半块胡饼,城墙外火光冲天,却温暖得像是要把整个盛唐都熔铸进彼此骨血。

白鬼的影子在青石巷弄里忽长忽短,江臣驻足望着屋檐下垂挂的蛛网。那些被朝露压弯的银丝,多像他们初见时缠绕在嬴政冕旒上的金线,如今却成了困住所有人的命运经纬。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