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太虚疑云（1/2）
太虚山脉的晨雾如轻纱般缭绕。葛小蛮坐在马车里，透过纱帘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门。她的金色鱼尾浸泡在特制的水槽中，鳞片因为紧张而微微竖起。自从离开雪狼村，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这天清晨抵达了太虚门。
"到了。"张岭军勒住缰绳，声音低沉。三个月的陆地生活让他的轮廓更加硬朗，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灰色，左眼的竖瞳在晨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
葛小蛮掀起车帘，清晨的山风拂过她脸颊上的鳃纹。她注意到张岭军握缰绳的手指节发白——这是他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
"师兄知道我们来了吗？"她轻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初心戟。
张岭军摇头，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护山大阵有变动。"
葛小蛮这才注意到，太虚门上空隐约浮现一层淡紫色光幕，与记忆中的金色屏障截然不同。山门处的守门弟子也换成了陌生面孔，一袭紫袍而非传统的白衣。
"不对劲。"她压低声音，鳃纹完全张开，尽管在陆地上毫无用处。
张岭军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万魂刀调整到最容易拔出的位置："见机行事。"
马车缓缓驶向山门。两名紫袍弟子立刻上前拦截，手中长剑交叉："来者何人？"
张岭军掀开斗篷，露出那张在太虚门无人不识的面孔。守门弟子却毫无反应，反而更加警惕："报上名来！"
葛小蛮与张岭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些弟子竟然不认识"鬼眼杀神"？
"张岭军。"他一字一顿道，左眼的竖瞳完全显现，"铁无心师兄可在？"
紫袍弟子闻言脸色大变，立刻结阵："魔头张岭军！结诛邪阵！"
话音未落，七把长剑同时出鞘，组成一个诡异的剑阵将马车团团围住。张岭军眼中寒光一闪，万魂刀瞬间出鞘，蓝光如电划破晨雾。
"住手！"
一声暴喝从山门内传来。铁无心的金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眉心的太阳纹章却黯淡无光。他大步走来，面容比三个月前憔悴许多，金剑也换成了普通的铁剑。
"师兄。"张岭军收刀入鞘，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波动。
铁无心挥手示意弟子退下，快步走到马车前："你们不该来。"他压低声音，眼睛不断扫视四周，"山上有变。"
葛小蛮注意到铁无心的右手小指在不停颤抖——这是他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紫阳长老夺权了。"铁无心继续道，声音几不可闻，"掌门被软禁，支持我们的弟子都被派往外门。"
张岭军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因为他？"
铁无心微不可察地点头："三天前，紫阳宣布找到了太虚真人的嫡系血脉，要举行继位大典。"
葛小蛮倒吸一口凉气："那个冒牌货！"
"今晚子时，后山密道。"铁无心匆匆说完，突然提高音量，"魔头张岭军！奉长老之命，押你去伏魔殿！"他粗暴地抓住张岭军的手腕，暗中却塞了个东西过去。
张岭军配合地被"押走"，葛小蛮则被两名女弟子"护送"到客房。房门关闭后，她立刻检查了铁无心塞给张岭军的物件——是半块玉佩，上面刻着"虚怀若谷"四个字。
"太虚令..."她认出了这个掌门信物，心跳加速。铁无心冒险将它交给张岭军，说明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窗外，太虚门的晨钟响起，却带着一种陌生的沉闷感。葛小蛮游到窗边，发现广场上聚集了大量紫袍弟子，正在布置某种仪式法阵。中央高台上，一个紫袍老者正在训话——想必就是紫阳长老。他面容阴鸷，长须及胸，最引人注目的是左眼戴着一个金色眼罩。
"金目..."葛小蛮想起张岭军父亲竹简上的记载，太虚门中唯有修炼特殊瞳术者才会遮住一只眼睛。这个紫阳长老，恐怕就是陷害张寒夜的内奸！
正午时分，房门被推开。一名侍女送来午餐，眼神闪烁不定。葛小蛮敏锐地注意到，侍女放下餐盘时，食指在桌面轻叩了三下。
等侍女离开，葛小蛮检查餐盘，在碗底发现一张字条："子时前一个时辰，东厢起火为号。——无心"
她将字条吞入腹中，开始静心调息。海心三叉戟被收走，但初心戟被她巧妙地藏在鱼尾的鳞片下——这是鲛人皇族才懂的藏物技巧。
日影西斜，太虚门的气氛越发诡异。葛小蛮透过窗户看到，广场上的法阵已经完成，中央摆着一口青铜古棺，棺盖上刻满了与九幽相关的符文。
"借尸还魂..."她想起碧波城古籍中的记载，浑身发冷。紫阳长老恐怕是想用太虚血脉唤醒棺中之物！
夜幕降临，葛小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嘈杂声。东厢方向升起浓烟，紧接着警钟大作。她立刻用初心戟撬开窗户，鱼尾一摆跃出窗外。
太虚门的建筑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葛小蛮借着夜色掩护，沿着屋檐"游走"，很快来到后山密道入口。铁无心已经等在那里，金甲换成了夜行衣，眉心的太阳纹章被刻意掩盖。
"张岭军呢？"葛小蛮急切地问。
铁无心摇头："被关在伏魔殿底层。紫阳在那里布下了禁制，我的太阳印打不开。"他递给葛小蛮一套黑色劲装，"先救掌门，只有他能解除禁制。"
两人潜入密道。潮湿的石壁上长满青苔，铁无心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确认方向。葛小蛮注意到他的步伐不如以往稳健，右腿似乎受了伤。
"你的太阳印..."她小声问道。
铁无心苦笑："被紫阳用秘法封印了大半。"他指了指眉心，"否则也不会这么狼狈。"
密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上面布满了复杂的机关。铁无心取出另半块太虚令，与葛小蛮手中的合二为一。机关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门缓缓开启。
掌门静室简朴得令人意外。一位白发老者盘坐在蒲团上，双手被特制的锁链束缚。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眸中精光乍现——太虚门掌门清微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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