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山间怪客（2/2）

“啊！粘合果！”伊翔这下彻底明白了，“你们饿坏了吧？这东西不能吃的！”他赶紧蹲下，熟练地摘了几片粘合果叶子，捣碎挤出汁液，小心地滴在胖子嘴边。

清凉的汁液渗入，那顽固的胶质神奇地开始溶解。胖子终于能张开嘴，大口喘气：“呼……憋死老子了！兄弟，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我俞聂怕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他激动地拍着伊翔的肩膀。

“好了，到你了……”伊翔转向绿素，准备如法炮制。

“不用了，谢谢。”绿素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伊翔和胖子都愣住了。

绿素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体质特殊，能把胃液提升到嘴里，慢慢消化掉粘液。”她顿了顿，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胖子，“而且……粘合果的能力，我已经掌握了。”她伸出手指，指尖瞬间分泌出一小团晶莹剔透的粘液，又迅速收回。

胖子瞬间明白过来，指着绿素：“你……你早就解开了！故意装给我看？！”

绿素无辜地眨眨眼：“哪有，只是……消化需要时间嘛。”但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出卖了她——她就是故意看胖子出糗的！

“……”胖子无语凝噎。

伊翔没太在意兄妹俩的小官司，再次热情邀请：“虚惊一场就好！家里还有点熏好的野猪肉，要不要去尝尝？”

“要！”胖子双眼放光，肚子应景地咕咕叫起来。终于能吃上肉了！

前往伊翔家的路上，胖子充分发挥了他的“社交牛逼症”，跟伊翔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他很快套出伊翔和妹妹伊笙相依为命，父母早亡，隐居山林靠打猎为生。

“伊兄，你们兄妹为何不搬到城镇去？”胖子试探着问，“你又不是没本事。”

伊翔眼神一黯，含糊道：“习惯了……山里清净，能养活自己就行。”显然有难言之隐。

胖子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回答伊翔的问题：“我们啊……唉，也是苦命人！”他瞬间切换成苦情模式，声情并茂，“我妹妹绿素……她、她得了种怪病！需要找些稀有的草药续命，这才冒险钻这深山老林……可怜我妹子，年纪轻轻……”说着，还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真挤出点泪花。

伊翔顿时感同身受，用力拍着胖子的背：“俞兄！没想到……真是同病相怜！放心，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两人一副“天涯沦落人”的模样，聊得越发投机。

眼看离家尚远，伊翔担心妹妹，便给胖子指路：“你们朝东南方向一直走，看到一棵特别高的蓝叶树，我家就在树旁的山洞里。”说完，他双指掐诀，口中发出奇特的哨音。不多时，一声嘹亮的鹰唳划破长空，一只神骏的苍鹰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他身旁。

伊翔利落地跨上鹰背，对胖子和绿素抱拳：“家里备好酒菜等你们！”苍鹰振翅，载着他迅速消失在林海上空。

胖子望着远去的鹰影，眼睛发直：“啧啧，这驭兽术……真带劲！”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此术用在女人身上，那不就成了驭女术？），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可疑的液体。

“哥，你就别想了……”绿素见胖子一脸羡慕，眼睛都笑弯了，那口水更是抹个不停，只能提醒他凡人是做不到的。

“啊!我只是想有没有这个可能，没别的意思”胖子还没从龌龊的想法中回过神来，以为被绿素看破，连忙解释了一番。

“别的意思？”绿素双手叉腰把俏脸凑到胖子面前，一双青色眼珠盯着他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别误会，你哥不是这样的人”胖子眼神飘忽，手忙脚乱地抹嘴。

“别误会？我误会什么了？”这下绿素更好奇了，这家伙心中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走走走！别让人家等急了！绿素，附身！全速前进！”胖子咳嗽了下，板起脸严肃的把话题岔开。

“哼！一会要是你解释不清楚，有你头疼的（变成头盔的绿素喜欢咬胖子脑袋）”绿素轻哼一声，瞬间化作木质铠甲覆盖胖子全身。“嗖——！”推进器全开，两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伊翔消失的方向狂飙而去。?

鹰背上，伊翔正琢磨着胖子和绿素的古怪行为——明明是凡人，却处处透露着诡异，可又说不上哪里怪。

“伊兄！想啥呢这么入神？”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贴着他耳朵响起！

“哇啊——！”伊翔魂飞魄散，身体一歪，直接从鹰背上栽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覆盖着木质护臂的大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腰带，将他提溜着稳稳放在到地面。

“俞兄，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被胖子救起后的伊翔坐在地上努力平复心情。

“看你低着头，想跟你打个招呼，没控制好距离……吓着你了，真是对不住！”胖子诚恳道歉，然后把他扶起身。

伊翔喘着粗气，四处望了下，没看到绿素：“没……没事。你妹妹呢？还有你这身……”他指着胖子这身怎么看都不像凡品的铠甲。

“哦！绿素啊，”胖子语气轻松，“她就在这儿呢！绿素，跟伊兄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伊翔就看到胖子那狰狞的头盔，极其诡异地自己侧转过来！面甲仿佛活了过来，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个沉闷带着回音的女声从头盔内部传出：“伊大哥好~”

“呃啊——！！鬼……鬼啊——！！！”这远超预期的恐怖景象直接击穿了伊翔的心理防线。他两眼一翻，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晕厥。

“哥！”绿素的声音带着慌乱（头盔形态下显得更沉闷），“都怪你！吓死人了！”绿素边说边嗑胖子的脑门，有点责怪他的意思。

胖子也懵了：“你有话就好好说，别咬我的头行不？”他赶紧扶住晕倒的伊。绿素解除附身，两人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扇风。

好半天，伊翔悠悠转醒，眼神涣散，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妖怪……会眨眼的头盔……吃人的盔甲……”

“伊兄！伊兄！醒醒！”胖子赶紧解释，“不是妖怪！是我妹子！她能变成铠甲！刚才那是……呃……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对不住了兄弟！”

在胖子和绿素一番费力的解释（重点强调绿素是变异，不是妖怪）和胖子声泪俱下的“妹妹身世”渲染下，伊翔总算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他虽然心有余悸，但想到对方并无恶意，还救了自己，便强打精神邀请他们继续去家里。

接下来的飞行，胖子老老实实跟在苍鹰后面，再不敢靠近搭话。伊翔也时不时偷偷瞄后面御甲飞行的胖子，想到那铠甲是绿素变的，还是觉得有点发毛。?

在伊翔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找到了那棵醒目的蓝叶巨树。树旁的山壁上，开凿着一个简陋的山洞入口。

“哥！你回来啦！”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从洞口跑出，她一身简朴的猎装，乌黑的长发及腰，脸蛋圆润可爱，一双大眼睛清澈灵动。她欢快地跑向伊翔，却在看到哥哥身旁有个穿着奇特铠甲的男人，少女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怯生生的表情，下意识躲到哥哥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打量。

“笙儿别怕，”伊翔赶紧安抚妹妹，“这两位是俞聂大哥和绿素妹妹，是哥请来的客人。”他拉着伊笙的手，转向胖子，“俞兄，绿素姑娘，这是我妹妹，伊笙。”

伊笙小声地打了个招呼，目光还是忍不住在胖子身上停留。

胖子此时才仔细打量山洞内部。洞口不大，里面空间倒有十几平米，堆放着兽皮、兽骨、冰封的肉块和一些杂物，虽然简陋，但收拾得还算整洁，感觉不到明显的危险气息。

“好了，到家了，安全。”胖子示意绿素解除戒备状态。

伊笙正疑惑胖子在跟谁说话，就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胖子身上的铠甲突然如同活物般从中间裂开，打开后能看到里面鲜红的内脏和弯曲的肋骨，接着腿脚处的铠甲也分离出来，整副盔甲退到胖子身后再重新合并缩小，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短短两三秒内，就收缩凝聚成一个清秀少女的模样——正是绿素！那些护甲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完好无损的胖子站在原地。

“啊——！”伊笙的尖叫划破山洞的宁静，她猛地缩回哥哥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小脸吓得惨白，身体不住颤抖，“哥……哥！她……她……变出来的！”

“笙儿别怕！别怕！”伊翔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还是震撼不已，他连忙护住妹妹，语速飞快地解释，“绿素姑娘不是怪物！她……她是吃了不好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跟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他把胖子之前那套“妹妹身世凄惨，寻找解药”的说辞快速复述了一遍。

伊笙听着哥哥的话，惊惧的眼神渐渐被同情取代，但还是不敢靠近，只是小声啜泣着：“真……真的好可怜……”

胖子立刻发挥他的“演技”，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接话：“是啊，伊笙姑娘，我们兄妹俩……唉，也是被仇家逼得走投无路，才带着我这可怜的妹子四处漂泊寻药……”他巧妙地把自己代入“受害者”角色，与伊翔兄妹的遭遇形成“同病相怜”的共鸣。

伊笙看着胖子“悲伤”的表情，再看看绿素安静站在一旁，少女的善良终究压过了恐惧。她擦擦眼泪，小声说：“对不起……我、我刚才太害怕了……绿素妹妹，你……你别难过……”虽然身体还躲在伊翔身后，但看向绿素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同情和一丝歉疚。

绿素抬起头，对伊笙露出一个温和却带着点疏离的微笑：“没关系。”她知道，刚开始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