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2/2）

不对，他猛地想起来，从他拜入问道宗以来，谢观止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人朋友，也不提及相关的话题。

他从进入问道宗，谢观止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时常看着天空沉默不语，他是谢观止捡回来的，他还记得谢观止见他的第一面便是说，他与他会有一段因果。

成为谢观止的徒弟，对他来说无疑是一飞冲天，他从一个街边乞儿成了问道宗高高在上的掌门首徒。

而那个时候，斯岚还没有拜入问道宗，谢观止也曾坐在云峰广场前的扶栏上对他说关于因果线的事，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师尊就是因果线。

若师尊是因果线，那他曾经许多的疑惑或许都得到了解释，他闭了闭眼，看着余斯岚颤巍巍地想去捡地上的长剑。

他张了张嘴，却依旧呆呆地看着，谢观止走到了余斯岚的身边，替她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收了起来，他抽出腰间佩剑，捏着剑锋，剑柄对着余斯岚，剑尖朝向自己。

余斯岚握住剑柄，低着头，泪珠落在手上，她一言不发，谢观止却无奈：“岚岚，我和你结契，便是为了如今你能毁了因果线。”

余斯岚垂着头，哽咽着问道：“真的吗？”

谢观止偏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岚岚，我就是因果线，我知道所有，未来过去，一切的一切。”

余斯岚擡头，眸中含泪，眼眶发红，她握紧了剑柄：“你不是！你是我道侣！是我和李栖源的师尊，是问道宗的圣君，是问道宗的掌门！”

谢观止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因果线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可它还是诞生了，甚至生出了我这样的器灵，我也曾想过许多法子，但是我就是因果线，无法毁了它，只有你，岚岚，你是我的道侣，我们结过契，只有你可以毁了它。”

余斯岚偏头不去看他，红着眼眶说道：“那你怎么不和李栖源结契？！”

谢观止失笑：“栖源不一样，他是徒儿。”

“我也是！”

谢观止笑着抱住余斯岚，低头含住她的唇，变成了一个缠绵的吻，只是简单的亲吻之后，他将余斯岚拥在怀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声说道：“岚岚，我爱你，遇见你，是我命中注定，我也曾反抗过这种动情的感觉，可是我抗拒不了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心动。

我终究会消失，因果线不该有器灵，也不该动情，可我还是希望，你属于我。”

他声音轻柔温和，望着余斯岚的眼神满是深情，李栖源看着相拥的两个人，闭上了眼睛，他喜欢余斯岚，他的师妹。

可他同样敬爱将自己带回问道宗的谢观止，那是他的师尊，是他如父如友一般的存在。

可是，他喜欢的人和他敬爱的师尊在一起了，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与斯岚再无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了一边，眼前，谢观止松开了余斯岚，退后了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岚岚，杀了我。”

余斯岚泪流满面，握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哽咽着举起长剑。

李栖源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是，他突然反应过来，云峰之中，因果线还在，因果线根本就没有消失。

既然师尊是因果线，那因果线还在，为何师尊却死了？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却看见余斯岚反手一转，长剑刺入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谢观止，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她眼神决绝，手下用力，鲜血更加汹涌。

谢观止表情愕然震惊：“岚岚！你干什么？！”

余斯岚跌坐在沙滩上，鲜血染红了周围，可是满脸泪痕的她却扬起了笑容：“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听话的人。”

她口吐鲜血，谢观止想要上前一步扶住她，可是却一动也不动，他满目惊骇：“岚岚，你住手！”

余斯岚却没理会他，拔出胸口的长剑，随手丢在一边，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她挽了挽袖子，朝谢观止的方向笑了笑，在他慌乱的神色中，一只手直接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她痛得皱起了眉头，可是却不吭一声，她似乎在胸口处洞口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擡起头笑容灿烂：“谢观止，我不会再爱你了。”

鲜血喷涌，她把手从胸口抽了出来，鲜血淋漓中，一颗心脏在她手心砰砰地跳着。

她笑着说道：“我很强的，师尊，就算是诸葛邰也无法把我如何，你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