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与人（2/2）

越过了几座山，直至雾散，两人停下了脚步，不远处，偌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小山矗立，上面覆盖着一层绿色的苔藓，可并没有传来生命的感觉，反而是冷冰冰的，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腐烂的气息。

两人看着那小山，脸上有绝望，也有恐惧，可依旧颤抖着上前跪伏在地上：“主人，我们回来了。”

他们话音落下的一刻，那座小山抖动了一下，地动山摇，随后，那小山上堆砌的石头开始挪动，形成了一个极其高大的门洞，一个庞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它身躯格外高大，在它面前，两个修士好像也不到他的膝盖，它是一只熊，一只极其庞大的棕熊。

厚厚的皮毛散发着令人作恶的臭味，一双圆眼冷漠残忍，它后退站立，姿态若人，连身上也披着破破烂烂的衣衫。

很快，余斯岚看清楚了，那并不是衣衫，而是一张张人皮拼接而成的“衣裳”，人皮已经在开始腐烂，那是它身上传来恶臭的主要原因。

它的皮毛厚重，粗硬的皮毛如同一根根尖刺，蜡黄的色彩让这只熊显得更加凶恶。

它那双眼睛往下，撇见了跪伏在他脚下的两个修士，一张熊脸强行扯出了一个人的表情，可眼里的冰冷和残忍并没有消失，它口吐人言：“我，我要的，人呢？”

它语句说的并不顺畅，显然才学会说人话不久，男修颤颤巍巍地开口：“大人，属下失职，没找到那人。”

熊妖的熊脸狰狞，但是它还是擡起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接着问：“那，那，那个，什么宗，什么宗的人，人呢？”

男修瑟瑟发抖，想要开口，可是女修还是先擡起了头，看着熊妖：“大人，问道宗的人，属下失职，也没能带回来，我二人不敌。”

熊妖庞大的身躯凝滞了一下，随即，它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修士，大吼，不再是人言，而是妖族的语言，余斯岚倒是能听懂。

“要你们何用？！那个女人！我要那个女人！”

他发出怒吼，身上的人皮衣衫顺着它的动作往下滑，它又连忙去抓，只是它的爪子太锋利了，这一下，人皮衣衫被它划烂，彻底掉在了地上。

它熊脸上显示茫然，随即立马化成了慌张，连忙去捡，可是随着它的动作，那人皮衣衫反而碎得更加彻底，它彻底慌了，前爪落地，四肢着地。

它刨弄着人皮，越来越慌：“不行，我要变成人，我要变成人，我是人，我是人！”

可是人皮并没有复原，它看着一地散发着腐臭的人皮，眼神茫然，随即它猛地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修，兴奋起来：“你的皮，你的皮，给我！”

男修听不懂，但是他看出了熊妖的疯狂，他慌乱无措地起身，脸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连忙转身准备逃跑，他手中掐诀，短刀挥舞，术法引动的攻击落到熊妖身上，却毫无效果。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他步步后退，而熊妖在步步逼近，旁边的女修已经吓得无法反应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彻底晕了过去。

男修恐惧地进行着无畏的抵抗，可是，熊妖还是迫近了他，巨大的熊掌擡起，男修绝望，他于绝望之中，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女修，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预想而来的伤害并没有发生，而是响起了一声金属交接的声音，男修睁眼，眼前，靛青色的剑裙，精致的腰封勾勒出余斯岚纤细的腰线，那只手横着长剑，像是用一根树枝抵住了巨石。

男修不可思议地看着余斯岚的背影：“你……”

余斯岚没有搭理他，而是望着眼前的熊脸露出了笑，她用妖族语言说道：“你越界了。”

熊妖慌乱凶狠的目光渐渐回神，眼神依旧残忍，反问：“你是谁？”

余斯岚微笑：“杀你的人。”

她反手攥住剑柄，熊妖熊掌落下，她身影一闪，往前贴近，一脚踹出，熊妖被迫后退，熊掌落空，在地面上划出长长划痕，泛绿的地面被掀起，露出里面湿润的黑色土地。

它后退，余斯岚步步紧闭，剑光如雨，落在熊妖身上，便是无数的血色，可熊妖不以为然，它不顾剑光，再次冲向余斯岚。

余斯岚掐诀，灵气化作束缚，可熊妖只是稍作停顿，便再次猪突猛进地向前，余斯岚后退，整个人腾空，她御剑站在空中，双手开始结印。

熊妖冷哼一声，不屑：“区区人修，还想抵御我千年修为，不自量力！”

它话音落下，无数雾气如丝如缕飘了起来，萦绕在余斯岚的身边，余斯岚结印，风吹散了雾气。

下一刻，一柄短短的匕首朝她飞来，余斯岚反应极快，躲了过去，她余光瞥见，那晕倒的女修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

她没有犹豫，剑光起，将匕首打返了回去，在女修惊讶的眼神之中，匕首没入了女修的胸口。

而一缕雾气却趁机缠绕上了余斯岚的腰，将她从飞剑之上扯了下去。

余斯岚正要挣扎，可心口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她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血色和雾气相融。

一柄短刀向她袭来，男修战栗地佝偻着身躯，望着她的眼神同样凶狠。